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人分明是报复自己呢。
她还就不认输!
……
于是接下来的两日,赵凰歌便彻底的跟萧景辰杠上了。
她知道萧景辰的雷点是什么,便可劲儿的踩在他雷点上反复横跳。
至于萧景辰,则是冷眼看着她挑战自己底线,而后再在早晚课上还击她。
两个人你来我往,让这偌大的东皇宫内,一时有些人心惶惶。
毕竟,一个人高冷的长公主,一个是禁欲的国师,可现在两个人竟然斗起法来,引得谁都消停不得。
锦心倒是为此十分担心,还曾经私下询问绵芜:“奴婢劝了公主几次,可她不听,这事儿若是传出去,怕是对公主影响不好。”
绵芜却半分不担心,只道:“安心,都是些无伤大雅的。”
她瞧的出来,赵凰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怒气冲冲,可实际上,都没有真的往心里去。
否则,便不是现下这模样了。
既是公主想玩,由着她去便是,反正又不能掀了天去。
绵芜猜的不错,赵凰歌的确没有掀了天,只不过,她差点拆了萧景辰的东皇宫是真的。
往日里的东皇宫,内中冷清且庄严,凡是前来之人,无不谨言慎行,连声音都压到最低,仿佛声音大一点都是对满天神佛的不敬。
可如今这东皇宫内,却可用一个词来形容:鸡飞狗跳。
啊不,是鸽飞狗跳。
赵凰歌不知从哪儿着人领了一只小狗崽回来,才不过一个多月,矮矮胖胖的一个小圆球似的,浑身雪白,生的也好看。
可惜这么好看的狗,最大的爱好,便是追鸽子汪汪叫。
东皇宫里的鸽子们,原先最大的烦恼,便是撒吃食的时候互相争抢。
可那么点细微末节的烦恼,也在东皇宫的沙弥增加了谷物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它们困而眠,醒而走,连翅膀都懒得用,一个个生的圆滚滚胖嘟嘟,轻松自在,日子惬意的很。
可自从赵凰歌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先是鸽子们又被做成鸽子汤的危险,现下,还多了一条追着它们撵的狗。
许久不用的翅膀派上了用场,连走带飞的,在这寺院里好不热闹。
且……
鸟类都是直肠子。
边走边飞,边不顾场合的……留下印记。
在萧景辰的经书再次被污染之后,他终于怒了。
可惜,他的怒火,却在质问赵凰歌的时候,毫不起作用。
至少,见萧景辰为此头疼至极的模样,赵凰歌则是理直气壮的反问:“国师,出家人不是戒骄戒躁么,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不过是鸽子粪罢了,您擦一擦不就好了么,这好歹是您这东皇宫的鸽子不是。”
萧景辰被她这一番歪理气得目光沉沉,只道:“贫僧说的是狗。”
若不是那狗撵着鸽子到处乱窜,怎么会闹出这种事儿?
闻言,赵凰歌却是笑的乐不可支。
待得笑够了,她才勉强诚恳道:“是您说的,佛家普度众生,难不成狗就不算众生了么?国师,体谅些吧。”
她这话,引得萧景辰神情莫测。
而后,在赵凰歌得意的笑声中,淡漠道:“公主先前,也与贫僧说过这话。”
萧景辰话中的意思,赵凰歌起初没有反应过来,还有些纳闷,她说过什么?
可后来,她却是灵光乍现,想了起来。
她似乎、曾经、问过萧景辰:不是说佛度众生么?本宫,也算的众生。
赵凰歌深吸一口气,纵然这两句话没什么关联,可她却骤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萧景辰这是在骂她,跟狗同类?!
她顿时磨牙,声音里的笑也淬了冰碴子:“芸芸众生,三界六道,都为佛之庇佑。国师,亦如是。”
说她是狗,她还没说他是禽兽呢!
这个混账秃驴!
萧景辰神情淡漠,嘴上倒是半分不吃亏:“公主亦然。”
二人你来我往,谁嘴上都没讨的便宜,可最终,还是赵凰歌略胜一筹。
因为……
她给那狗改了个名字。
叫,明京。
日为明。
日京为景。
而明京,便是景字拆开。
萧景辰起初听到这名字时,脸色都暗了下来。
尤其赵凰歌还在他面前叫:“明京,来本宫这里。”
待得抱了那小白狗崽子之后,还要在他眼前嘚瑟:“国师看,本宫这狗可爱么?”
可不可爱,萧景辰暂且不予置评。
但,若不是佛家戒杀生,他倒是很想将这狗做成了锅子,一股脑给赵凰歌倒进肚子里去!
……
赵凰歌在这东皇宫里作妖作的及其快乐,日日除了招惹萧景辰之外,便是去逗小明京。
狗崽取了萧景辰的名字,可性情却比萧景辰好了不知多少倍。
她玩了几日这狗崽子,便觉得有些对不起它。
毕竟,萧景辰那秃驴,可没有明京讨喜。
念及此,赵凰歌便给它又换了个正经的名字,这一次倒是格外认真的取,唤做:玉白。
雪玉一样的白,生的如是,性情亦如是。
萧景辰听到她给狗换名字的时候,起初还愣怔了一下,待得意识到对方这是打算不以此取乐,到底是无声的摇了摇头。
孩子性情,阴晴不定的,总归是闹过这一阵了。
他才想到这儿,便见外面进来一人,而赵凰歌在看到那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收敛了干干净净。
那人,应当来东皇宫许多次了,萧景辰曾着人查过他,却查不出这人任何消息。
他无声捏着佛珠,却并未在院门口站太久,而是转身走进了房中。
赵凰歌并不知萧景辰看到了人,在看到来人时,将怀中的玉白放了下来,当先进了房间。
下一刻,便见朝元跟了进来:“主子。”
“出什么事儿了?”
朝元脸上的阴郁,赵凰歌看的真真切切,自然也清楚,必然是出事儿了。
果不其然,在听得她询问之后,便见朝元压低了声音,回禀道:“何荣远死了。”
何荣远在狱中自杀,死之前将所有的罪名都承担了下来。
包括私兵一案,与吕昭和的案子。
赵凰歌骤然捏紧了桌案,沉声道:“什么时候的事儿?本宫不是着你们盯着么,怎么先前半分动静都没有?”
她话虽然是在问朝元,可神情却已然难看下来,显然想到了什么关节。
其实不止是龙虎司,就连朝野上下,事先也都没有半分征兆。
朝元的回答,也与她想的一样:“这几日,皇上下令三司会审,要严查慕容忠与私兵一案,可是他一口咬定是为栽赃,再加上慕容家的势力不容小觑,事情便僵持了下来。”
便是这样的僵持中,何荣远却突然死了。
“说来奇怪,属下这些时日一直在盯着三司,可不管是刑部也好,五城兵马司也罢,甚至就连枢密院,都不曾有什么异常。但何荣远就是死了。”
他不但死了,且还留下了一封血书,何荣远撕破了自己的衣服,以鲜血写就。
赵凰歌只觉得一颗心都随着沉了下去。
慕容家……
她到底还是低估了慕容家!
可是,如今证据皆在,慕容家想要以一个何荣远抵罪,未免有些太过天真了。
念及此,赵凰歌沉声道:“朝中可有动向?”
闻言,朝元摇了摇头,道:“枢密院里压了诸多奏折,今日一早,也有好几个大臣去了宫里,但是,皇上现下没有见任何人。”
赵凰歌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
皇兄这是在等呢。
她眉心蹙着,好一会儿才哑声道:“本宫知道了,我……”
谁知她才说完这话,便见绵芜在外面敲了敲门。
赵凰歌应了一声进,问道:“嬷嬷,怎么了?”
绵芜神情带着冷肃,恭声道:“公主,长乐公主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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