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副将听到徐老爷子如此命令,不由愣了下,“侯爷,不用这么小心吧?”
“你在教本侯怎么打仗?”
徐老爷子听到副将的疑问,直接冷下脸来。
副将瞬间醒悟,连忙认错。
“仅此一次,再有下次,你就直接去守城墙吧!”
“不会再有下次,末将保证!”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
军中之人,但凡是不长记性的,基本都已经倒在了战场上。
这就是现实!
“去吧!”
徐老爷子也不多言,直接挥了挥手。
为将者,最忌心慈手软,再忌自以为是。
徐老爷子虽然算不得什么沙场老将,但也算得上是家学渊源。徐家,传承自太平王徐正奇,一门三公,族中弟子都是要习文练武的。
徐老爷子小的时候,更是被其母赵氏特别教导过。
后来,从徐府出来的徐老爷子虽然务农为生,但在闲下来的时候,却时常在脑海中重温曾经读过的兵法谋略。
他虽然答应过他娘不会报仇,但他心里却无视无刻不在想着报仇。这也是为什么徐老大兄弟三人都练了一生的武艺。
只是,谁也没想到,造化弄人。
徐老爷子的功夫和手段还没有在报仇这件事情上有什么大的进展,他竟意外上了战场,并且成了统军之将,这一路走来仿佛梦幻。
可到目前为止,徐老爷子未尝一败。
即便是徐老爷子手下的两位副将,对徐老爷子也是十分的佩服。毕竟,能带着麾下士兵打胜仗,而且伤亡比率还很低的将领,就没有一个当兵的人会不拥戴的。
毕竟,大家到了战场上,都是想活下去的。
副将很快带人出城,都不用主动去特别引诱,野人的巨狼骑兵就出动了。
“兄弟们,回城!”
一看巨狼骑兵涌来,出城的骑兵立刻在副将的带领下,掉头往回跑。
野人的巨狼骑兵嗷嗷叫着,速度飞快地向着龙城的方向飞驰而来。
城墙上,徐老爷子则估算着巨狼的速度,盘算着八牛弩射击的时间。
“可以了!”
眼瞅着巨狼骑兵已经大部分进入八牛弩的最佳射程,徐老爷子果断下令。
霎时间,八牛弩巨大的弩箭呼啸而出。
巨大的弩箭从巨狼骑兵的队列中飞过,带飞一个个野人骑兵,也有弩箭洞穿一头头的巨狼。
军械之利,一直都是大唐军方的绝大优势。
曾经在黄风口,一千架的八牛弩,就一度把北蛮骑兵打了个落花流水。而现在的龙城,岂止是摆放了千架八牛弩?
野人的巨狼骑兵没有任何的防备下,真的是损失惨重。
等到野人撤兵,这一支巨狼骑兵的数量锐减大半,剩下的,也是巨大部分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势。
可以说,经此一战,处于龙城南门外的野人营寨内的巨狼骑兵,已经被彻底摧毁,在短时间内已经不可能再形成任何的战力。
而另外三门外的野人巨狼骑兵,虽然没有遭遇如同南门这边同样的打击,却也是有了一定的折损,毕竟火油罐的投射,溅射的火油燃烧起来,可是将野人所有的营寨都化作了火海。
遭受了如此沉重打击的野人,居然没有出现大溃败的迹象。
确切的说,这些遭遇了火攻的野人,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队伍的重整,并且迅速向后撤退,重整旗鼓。
龙城的城墙上,徐老爷子看着有条不紊地后撤的野人队伍,心情越发沉重。
虽然刚才的火攻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战果,但是野人战意并没有被击溃,他们只是暂时退去。
“不可小觑啊!”
徐老爷子望着野人撤退的队形,表情越发凝重。
在遭遇了这样沉重的打击后,野人居然还能保持这般的稳定,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文明种族?
徐老爷子设身处地想了下,若他是野人的统帅,在这样的情况下,九成九也是要束手无策,兵败如山倒!
可现实却是,野人虽然败了,但气势依旧。
“主上,属下愿意率我北蛮所部勇士,追击野人!”
就在徐老爷子被野人表现出来的意志震惊的时候,拓跋傲风居然凑到了近前,说是要带队去追击野人。
“拓跋傲风,你觉得,你的人能打赢了?”
徐老爷子并不想打击拓跋傲风,但是,对于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拓跋傲风,徐老爷子是真的想踹他两脚。
“主上,野人撤退的阵型未乱,属下的人,未必打得赢!”
拓跋傲风如此这般的回答,让徐老爷子倒是有拿捏不准这家伙到底是个啥意思了。
“拓跋傲风,你既然知道未必打的赢,为什么还要带人去?”
“属下不甘心!”
拓跋傲风郑重其事地开口,“属下麾下的勇士也不甘心!”
他们北蛮一族,跟极地野人打了几百年,却始终只是在跟极地野人中最弱的野人战兵交手,最终还没打赢,不得不舍弃了祖地,甚至舍弃了他们大祭司居住的大雪山圣地。
为了他们能活下去,大祭司也不知道许下了怎样的承诺,最后更是飞天离去。
他们这些人,都是北蛮的罪人。
在这一刻,拓跋傲风等许多北蛮战士,甚至有种以死谢罪的心思冒出来。
他们,愧对北蛮的列祖列宗,他们让长生天因为他们而蒙羞。
“既然如此,那,你们去吧!”
徐老爷子盯着拓跋傲风看了好一会儿,最终确定一件事情,他如果强硬地阻止拓跋傲风带人去追击野人,不单单是拓跋傲风会心气不顺,即便是北蛮的那些士兵,也是难免心有抵触。
常言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徐老爷子对北蛮,其实并没有多少的好感。谁让北蛮一直都在不断劫掠大唐龙熙府?
就在今年,北蛮还在龙熙府肆虐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死于北蛮之手的大唐百姓,简直就是难以计数。
而今,既然这些北蛮人自己想死,那么,徐老爷子自然不会拦着。
好心难劝该死的鬼。
更何况,徐老爷子也没有这般的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