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出于好心帮你接生,你却心存恶念抱走我弟,如此恩将仇报,就算我们今天放过你,你早晚还是会遭到报应。”他不想放过这妇人,却又不能替兄弟做主,况且老爷子把话已经说在那,这会儿,他唯有忍下心中的恶气。
“老三,向北和这位老同志还有这位小同志说得可属实?”
老陆家几辈子就出了向北这么一个有能耐的后生,这突然间竟让他听到那后生不是老陆家的种,是张桂花那个麻明不分的女人抱别人家的孩子,而那个人还对张桂花有恩,想到这些,陆大伯的脸色说不出的难堪,他凝向陆老头,近乎咬牙切齿问。
“老四……”
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陆老头抬头迎上陆大伯的极力遏制着怒火的目光,哑声说:“老四……确实和咱陆家没有血缘关系,至于别的,我不清楚。”
语罢,他起身直接走人。
丢先人啊!张桂花那个娘们把他老陆家先人的脸今个丢尽了!
人孩子他亲爹带着亲兄弟找上门,他能说些什么?
赖着老四不放?
他敢吗?
那位精神矍铄,穿着讲究的老者,一看就是大人物,是他一个庄稼人惹得起的?
再者,理不在他这边,又凭啥赖着老四,和人家亲爹闹?
陆老头出了老支书家的院门,狠不得自抽两巴掌。
做啥要耳根子软,听张桂花那个婆娘瞎咧咧,从不曾关心过老四,且由着张桂花那婆娘把老四送人,由着张桂花那婆娘苛待老四的妻儿?
是猪油蒙了心么?
才会让他把一个婆娘的话当圣旨,对几个儿女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看着大妹和老四,还有老五在家里受苦,给一家子人做牛做马?!
村里近来连续有小汽车出入,且都是和叶夏家有关,引得看热闹的人没多大工夫就在老支书家院外聚集一大堆。
陆老头要脸面,所以,他再想自抽巴掌,把自个狠狠地抽醒,也做不到在人前丢脸。
忍着,他竭力忍着心头的怒火,背着手,低着头,脚下生风般,疾步往家走。
“张桂花,你是如何从向北他生母身边抱走向北的?”
嫌丢人,陆老头撂挑子离去,留下陆老太太这会子被陆大伯逼问。
“我……我为啥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当家的。”
陆老太太心虚地不敢看陆大伯,担心自个再在老支书家待下去,弄不好,会被老伴赶回娘家,瞬间,这位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看样子想学陆老头,迅速从老支书家消失,熟料,老支书却没给她走人的机会,清清嗓子说:“张桂花,你当家的既已同意把向阳过继给他四叔,那你就在这份过继文书上按个指印。”
陆老太太不识字,只能用按手印,为陆向阳过继一事表明态度。
过继文书是老支书刚刚写好的。
陆大伯、陆二伯看过后,作为见证人,兄弟俩歪歪扭扭写下各自的名字,又在名字上按下自己的指印,随后将文书交到老支书手里。
说起来,这兄弟二人能写几个字,是跟着早年故去的老父学的。
想当初,陆家老太爷可是在周家做过账房呢!
“我按了手印,我家老五日后是不是就不管我和他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