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绩瞬时便冷了脸:“怎么,此时惯得你胆量大了,连老子去哪儿都敢比手划脚了?”
“不是,奴是觉得……”
“胆量养肥了,还敢顶嘴了!”高云绩哼哼着道。
娇娘委屈得眼圈都红了。
她也不舍得把他往外推,道理便摆在那边,她怎么能无视呢?
“还不好好奉养!”高云绩呵斥一声。
娇娘只好继续喂他。
过了一下子,蔡昭带人找到了娇娘的院子,在门口,把两人的架势看得一清二楚,眉头立马便皱起来了。
娇娘觉得此次她要死了。
她站站起来提着子要出去迎接和回答,却被高云绩拉住。
“老子还没说话,你要去何处?再敢走一步,打断你的腿信不信?”
娇娘急了,便算打断她的腿她也得出去!
将军这是闹什麽?这传出去的话,不是给皇上上眼药吗?
高云绩拉着她,她又什麽都做不了,急得表情都涨红了。
蔡昭深恶痛绝讲话道:“将军青天白日便尽兴,耽于女色,可对得起皇上的……”
高云绩一颗葡萄砸进了她嘴里。
蔡昭被葡萄汁水溅了满脸,狼狈不。
娇娘忙跑过去,抽出帕子替蔡昭擦脸。
蔡昭却道:“魅主的贱婢,还不退下!”
娇娘垂首退到边。
高云绩不肯意了,站起来道:“你算哪根葱,敢对老子的人吆五喝六?”
蔡昭从从容容地施礼道:“奴蔡氏见过将军。”
高云绩也不喊她起来,对娇娘勾勾手道:“你过来。”
娇娘心中悄悄的叫苦。
将军这般,蔡昭以后还不恨毒了她?
略微踌躇下,高云绩经大声呵斥:“聋了吗?让你过来没听见?还让老子去请你?”
娇娘只能小步挪了过来,低声道:“将军,蔡姨娘不一般。您,您或是……”
“何处不一般了?”高云绩眯起眼睛,“比你多个鼻子或是多只眼?我看着还不如您好看呢!要样貌没样貌,要身子没身子。纳妾纳色,老子这是纳了个寥寂。”
娇娘吓得花颜失色,这皇上犒赏的人啊!
蔡昭却稳得住,道:“皇上把奴赐给将军,希望奴劝诫将军,不要恣意妄为,凡事都有礼貌。”
高云绩嘲笑:“劝诫我,轮获得你?女人不便是用来的吗?老子看着你这张死人脸都反胃,以后有多远给我滚多远。给你几分颜色,还真想开染坊了?你算个屁!”
娇娘险些要晕过去了。
高云绩却打横把她起来,在娇娘的惊呼声中,睥着蔡昭道:“奉养男子,你差得远呢!你才好勤学着!”
说完,着娇娘大模大样地进去。
娇娘忧愁得脸都白了。
高云绩嘲笑她:“看你那点儿小胆量。”
“将军,不看僧面看佛面,那是皇上犒赏您的啊。皇上要是见怪,奴怕……”
“怕什麽?蔡氏蠢货拎不清,还来劝诫老子?她还真把自己当盘菜!她便是个消遣的玩意儿,要不能被皇上随手犒赏给我玩?我便是打杀了她,你以为皇上有话说?也是白死!”
他如此张狂,娇娘担忧万分。
高云绩搂着她道:“以后你不许在她眼前卑恭屈节。你是先来我身边的,你比她大。这是我府里,我做主。”
娇娘嘴上答应,内心却想着,碰到蔡昭,一定退却三舍,别让她去皇上那边起诉。
高云绩看破她的心理,捏着她的脸道:“是不是还想着两面三刀?小傻子。”
娇娘道:“将军,您便不怕皇上发怒吗?”
“我便是个大老粗,要是装得点水不漏,皇上该觉得椅子坐不稳了。”他咬着娇娘的耳朵道,“我给皇上送痛处呢!”
娇娘顿时清楚,将军是深谋远虑,担忧功高震主,因此存心为之。
如此皇上也会罚他的啊。
她也不想恃宠而骄,和蔡昭对上,干脆走南闯北,完全不出门。
蔡昭不晓得是不是被高云绩吓到了,后来也没来找困扰。
杜嬷嬷和娇娘逐渐熟识,报告她,其实高云绩在府里,除了在外院之外,也只来她这里。
“从前不报告你,是怕你恃宠而骄。此时看着你也不是那么轻佻的性质,因此不怕你自豪。只想你晓得将军待你差别,以后你更要好好奉养将军。”
杜嬷嬷是府里资历最老的,娇娘对她百依百顺。
晓得高云绩的“专宠”后,娇娘对他更上心了。
里头的信息都是杜嬷嬷报告她的。
例如,皇上赐婚,高云绩在野堂被骗着文武百官的面调笑道:“末将这么强暴,也不晓得这严家姑娘能不能受得住我?这要是死在床上,我反面严家结仇了吗?”
被赐婚的严家家主差点气死,当便冒着抗旨的危害,老泪纵横地请求皇上三思后行。
这赐婚也是为了却秦晋之好,不是为了却仇,皇上只能作罢。
皇上对高云绩很偏爱,笑着骂他:“你如果所以后再不听话好好念书,好勤学说话,我看你是要打王老五骗子了。”
高云绩嘲笑道:“那末将不怕,末将府里那么多婢女还来呢!”
听听,这说得是人话吗?
如此的情况下,谁敢把女儿嫁给他?便算有想要攀附他的,也得要脸面啊!
娇娘听这些事儿的时候,听得一愣一愣的。
杜嬷嬷道:“晓得这是为了谁吗?”
娇娘:“为了我?”
杜嬷嬷点点头:“晓得便好。肚子要争气,生个一儿半女,将军便能把你扶正,没人说什麽。”
娇娘想,今生受过的所有患难,都是为了等待将军的察觉。
高云绩的后院生活被许多人眷注,娇娘也逐渐为人所知,有些民气思便活泛开了,给娇娘发帖子,原因八门五花。
什麽府里赏花宴,什麽成亲,乃至有及笄,她也会收到请帖。
娇娘无一破例都回绝了。
她稀饭细细地翻看那些帖子,看着种种百般的字体,想着写字的会是什麽样的女人。
高云绩回来的时候见她盯着帖子发愣便嘲笑她:“有什麽好看的?要不要给你过个生辰,让你发帖子给他人?”
娇娘忙上前替他更衣,细声细气地道:“奴不想。奴稀饭清静。”
高云绩瞥了一眼被她放下的帖子,“干什麽的?”
“令狐大人的五女及笄,邀请奴去,奴不希望去。”娇娘灵巧地捧上茶水道。
“不去也好,”高云绩道,“老子便烦那些装腔作势的贵女,你万万别给老子学她们那些酸乎乎的做派。你要是敢跟我吟诗对立,我……”
娇娘笑盈盈地道:“奴听将军的。”
“这还差不多。”高云绩又问,“提及及笄,你及笄办过吗?”
娇娘呆住,随便垂下眼眸:“奴登台那日,便及笄。”
这是教坊司的传统了,及笄那日登台,价高者得。
高云绩道:“那不算。你想不想补办一个?”
娇娘方才因为想起教坊司的那点感伤,瞬时便被他的话驱逐,哭笑不得地道:“将军,这个没有补办的吧。”
“他人不补,我们可以补。便问你想不想!”高云绩霸气侧漏地道。
娇娘忙道:“奴不想,奴不想。”
她的自卑是刻在骨子里的。
她出身卑下,能留在将军身边,经让他为人诟病;她不想带累他更多。
高云绩敲着桌子道:“那便算了。你有小字吗?”
娇娘摇摇头。
高云绩眸子子一转:“我给你起一个,怎么样?”
娇娘笑着施礼:“请将军赐字。”
高云绩伸手在她腰间掐了一把:“笑什麽笑?是不是在内心嘲笑我呢!以为老子是大老粗,便不会起名字了吗?便算不会,阿猫阿狗总会吧。”
娇娘抿而笑。
“拿笔来!”
高云绩场面实足,而后写下似的两个字。
娇娘却大喜过望,拿起纸张轻轻念道:“维仪。这个名字真好,奴稀饭,多谢将军。”
高云绩笑得一脸自满:“这个小字,不难看吧。”
娇娘红了脸:“文采斐然,将军文武双全。”
高云绩显然很受用,起她来扔到床上,“那便好好感谢我吧!”
红绡帐子放下,一室旖旎。
邻近过年的时候,娇娘计划了许多东西。
要和将军一起过年,她最期待,连窗花都是自己学着剪的并蒂莲。
她没让杜嬷嬷收起来,装作随意放在桌上,其实有些当心理,想等着高云绩回来看,多少有些孩子般的炫耀。
她等来的,却是高云绩带兵出征的信息。
娇娘听杜嬷嬷说了后,发急地道:“那总要回来修理些施礼吧。”
杜嬷嬷道:“急行军,哪有那么多考究?姑娘要适应如此的日子。”
娇娘在榻上看着窗花,闲坐一宿。
其实,她只想着和他一起过个年,一个年便够了。
战争空费时日,等将军回来,不晓得又过去了几年,到时候他还能记着她吗?
走都走了,她能做的,便是替他修理好行李让人送去,而后乖乖在家里等着他。
等了两年,高云绩要回来了。
这两年间,他没有给娇娘送来只言片语。
娇娘却给他写了好多好多信,诉不尽的相思,都寄托在薄薄的纸张上。
这些信,她一封都没有送出去,全部压在箱笼中。
听到高云绩要回来,虽说心中忐忑,也惊怖两年时光带来的疏离和目生,娇娘或是早夙兴床,洗澡更衣,悉心装扮。
杜嬷嬷进入道:“姑娘,蔡姨娘说她在城里的酒楼里定了雅间,可以看到将军凯旅的情景。您要不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