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瞧见一个摊贩在收拾摊子,程宁忙丢过去一块银子,喊道:“大叔,我买你的这块板子。
麻烦大家伙帮帮忙,把人用板子抬到医馆去,我给一两银子的辛苦费!”
围观的人见程宁举着银子,立即就有人上前帮忙。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了,你是我们爷俩的大恩人啊!”
老大爷说着就要跪下给程宁磕头,程宁忙把人扶住,道:“大爷快跟上,先去医馆救人要紧!”
济善堂。
徐大夫还以为程宁是男娃的家人,在抢救过后,对程宁道:“你这弟弟也是运道好,被踢到腿,落地的时候又有东西卸了力道。
腿骨已经接上了,皮肉伤都不碍事,回去好生将养着,该咋照顾伤患不用我和你说了吧?倒是省的在我这住下,能省些银子。”
“……”程宁。
合着家里经常受伤,反倒是好事了?
老大爷忙上前道:“大夫误会了,这位姑娘是好心帮我送人来,那娃子是我孙子。我孙子的腿没事吧?诊钱多少?”
徐大夫看了程宁一眼,见她轻轻颔首,眼里有几分赞赏。
对方连程宁的名字都不知道,程宁却热心助人,这样的品行难能可贵。
和老大爷交代了一番男娃该如何养伤的事,徐大夫又说了药钱,老大爷当即便跪了下去。
“大夫,我身上就这些铜钱,这就回家去凑药钱,求您先别把我孙子赶出去,老头子给你磕头了!”
老大爷说着,就砰砰砰给徐大夫磕头,听的程宁直脑门疼,但她是个外人也不好掺和。
徐大夫把人扶起来,没好气的道:“人都救过来了,还能把药给洗下去咋地?”
医馆后院虽然允许重症的人暂住,但并没有专门的人伺候,程宁便留下来帮忙看着男娃。
过了近两个时辰,老大爷才回来,拿着钱袋子的手颤颤巍巍的。
其实不用打开看,程宁也知道老大爷根本凑不齐五两银子。
低叹一声,程宁拿出一锭银子放在男娃枕边,道:“这银子算我先借给大爷的,只要有人在,总有还的起的一天。”
“不不不,这不认不识的,要不是姑娘你出银子帮忙把我乖孙送医馆来,他这会……”
“姑娘你不是想要买我这烟杆子吗?你出个价,老头子把它卖给你了。”
老大爷不舍的摸着烟杆子,那是儿子送给他的第一份心意,当真是舍不得。
程宁虽然很想买下来,可并非是强人所难的买下,便道:“这烟杆子对于大爷而言太贵重了,我也不是非它不可。先把药钱交了,我相信会护着爷爷的娃儿,不会赖账的。”
说着,程宁就要离开,天都快黑了她也担心家里。
“姑娘。”
老大爷又叫了程宁一声,抹了把脸道:“是老头子糊涂了,这烟杆子是死物,可我乖孙才是我儿子留给我最好的。东西你收着,不够的等我孙子长大了再还你。”
程宁还想拒绝,老人家却把烟杆子塞到她手中,一脸的释然。
扬唇浅笑,程宁明白老人家是真的能割舍了,大概就是交易信息中所说的心甘情愿。
“多谢老人家了,这东西对我来说的确有大用。”
将烟杆子收入袖中,程宁又拿出一百两银票并一小包的碎银子放在窗下的桌子上。
“大爷不要说拒绝的话,我也是看到您孙子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否则也许不会帮忙。这些银子,您买些田地过踏实的日子。”
“若是真觉得我亏了,那就等小娃子长大了有本事,在我需要的时候来回报我咋样?”
不是烟杆子值钱,而是它的意义非同寻常,程宁一旦送入空间交易,这对祖孙便再也见不到了。
一百多两银子换祖孙俩安稳度日,程宁才能拿的心安,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表面所值的价格。
不等老大爷回答,程宁笑着离去,迫不及待的想要交易硬糖方子,免得将来交易的信息又有变化。
而程宁不会知道,她今日的举动,日后竟是救了自己一命。
在拿到改良版的硬糖方子后,杨三娘那边也给了回信,双方自是很愉快的达成合作。
但作坊要筹备,故而程宁这边还需要提供一段时间的硬糖,有银子赚的事程宁自然不会拒绝。
眼下到了农忙的时候,宅基地虽然到手,可人手无法到位,所以起院墙的事得延到秋收后,房子暂时够住也不急着新建,程宁也就多了陪弟弟妹妹念书的功夫。
姐弟三个干不了重农活,但之前来过自己忙的人家秋收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二房姐弟帮着捡麦穗的小小身影,力所能及的回报乡亲们的热心,自然也是得到了不少称赞。
转眼间秋忙过去,七爷也来寻程宁。
“店面已经找好了,府城那边的铺子给你一成红利,镇上的给你三成。倒是那菜方子,你还得再出些,要不想长久的开酒楼可不成。”
七爷拿出两份契约书,等程宁签下名字便可生效。
一字一句的看完之后,程宁默默的记下了府城那位大东家的名讳,将早已准备好的食谱递给七爷。
“七爷还有别的事?”
见七爷没有走的意思,程宁蹙眉问道。
“你那个堂哥定亲的事你知道吧?”七爷问道。
程宁点头,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小子,聘礼光是银子就出了六十六两,整个下洼村都在议论这事,程宁想不知道也难。
倒是准新娘不曾来过下洼村,程宁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晓得。
“他那准岳丈有些本事,只要你堂哥能考中秀才,必定会去府城的官学念书。以你堂哥的虚假,结交几个有身份的公子哥不是问题,你还是少得罪他些吧。”
“看在合作的份儿上,七爷才好心提醒你的,可别太感激。”
七爷坏笑的说着好意的话,惹的程宁赏了他一个白眼。
“谢了。”
这个消息程宁并不知道,如今倒是要防范了,可惜她的人脉只局限于这个小镇上,真的被程山拿捏怕是也没人能救她。
面色微沉,程宁问道:“七爷有法子让他考不中秀才吗?”
“打断他的手,还是砍了他的腿?”七爷笑问。
“当我没说,七爷的好意我承情了。真的出事那天,我保证不连累七爷。”程宁道。
程山为人虚假甚至阴狠,可他行事小心,想要对他下手无异于是同归于尽的做法,程宁还不想赔上自己。
“怕了?”七爷又问。
“怕有用的话,我都敢把心掏出来刻个怕字。”
程宁嗤笑道:“是人有就有弱点,程山厌恶我是真,可他真的想对我动手,也得想想利弊得失。”
“你这丫头真无趣,就不能表现的胆儿小一点,也好让七爷做个英雄护你一回?”七爷似真似假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