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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几路大军集结于锦州外, 轮番对锦州城发起猛攻,昼夜不停。
风传伦指挥守城将士与百姓筑垒厉兵,同金国铁骑殊死周旋。
这种景象, 他但觉无比熟悉。
“风将军!”
锦州太守林木华来到风传伦身旁。
“您快看看吧,这是刚才攻城间歇,金军用流石锤投掷上来书信。”
说话间, 林木华递过来一封拆开的信。
接过他手中的信, 风传伦翻开细看。
怒道:“无中生有!一派胡言!真是狼子野心!”
林木华面有疑色, 他刚刚先于风将军读过这封信。
问说:“早前,听说北京城的流言闹得凶, 就是在说王妃其实便是大金国的长公主。木华当时听了, 只觉是个笑谈尔。后来王榜上说王妃出黄金千万,抚恤将士亲眷, 木华自愧不如。可眼下这封书信, 该是如何解释?这上面印有金国皇帝的印章, 其言之凿凿,也是在说我北域的王妃乃是他们金国的长公主。当初大齐与金和亲, 半路上长公主被王爷劫掠而去, 强娶为妻。大金此番举兵南下,目的就是为了营救长公主。风将军,难不成金国的皇帝是在撒谎吗?我北域王妃的真实身份,究竟为何啊?!”
风传伦极力辩道:“太守大人,这信上所说完全是在捏造事实,根本就是在蓄意诋毁王爷与王妃。太守大人可不要只因为一封信件, 就对王爷起了疑心来。”
“唉!将军啊, 木华信与不信, 有什么重要呢?将军想想, 如果这封书信于军中流传开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啊?那必然是会动摇军心,损伤士气!现下敌人攻势正猛,军心一动,士气低迷,我军如何守得住啊?!”
“将军!太守大人!敌人又攻上来了!”廿九持刀,立于城垛之上。他远眺敌情,发现对面又起鼓声,人影闪晃。
那二人赶紧停了说话,来到城墙边上。
往下面望去。目光所到之处的地面,很快便被金军的步兵铺满了。
在潮涌而来的步兵之后,金军的骑兵也发起了冲锋。这波攻势很明显比起之前的那些,都要更猛烈。
“敌袭!”风传伦呼道。
“敌袭!敌袭!敌袭!”他身后,北域的传令兵们在城墙上奔走呼喊。
弓箭营、投石营、流火营、□□营、钩戟营、破甲营、突击营、厚甲营、步兵营、骑兵营、工事营闻声皆动。
锦州城上城下,黑甲将士严阵以待,准备迎战金军。
百姓们也是盛食舀水,准备支援大军将士。
锦州城郭共计三层,其一为瓮,其二为中。破了这两道城郭,才能够见到真正的锦州城。
在瓮城门下,集结了几万黑甲人马。一旦瓮城城破,这几万黑甲将士将会与敌人抵死一搏,守住中城。
而中城门下,也是如此。
众将士抚刀按剑,蓄势待发。竖起耳朵,在听着门外的声响。
敌人震天动地的杀声穿透几米厚的城门传过来,威力不减。
脚步声、马蹄声踏得大地嗡嗡直响,在每一个守城将士的心头震动。
将士们的心里有了定数,这么大的动静之下,今日必是恶战一场。
城墙上,风传伦观察到敌人已是冲入了弓箭营的射程范围之内。
在他的抬手示意之下,传令官举起旗帜。
待时机一到,风传伦的手一放下,传令官变换手中旗帜。
高呼:“放!!!”
城墙上下起箭雨,射向敌军。
血花四溅,人仰马翻,诸多金军应声扑地。
然而这般之下,敌人攻势不减丝毫减弱之势。
前方倒下的金军吸引了大片火力,为后方的战友腾出空档。
云梯架起,金军攀上锦州城的城墙。
城头上,投石营、流火营上前招架,以碎石与流火攻击云梯上的敌人。
敌人自是不肯束手就范,以盾遮挡。远处的弓箭手拉弓开箭,与城上的黑甲对射开来。
战况异常惨烈,双方损伤不少。
可即便是黑甲严防死守,金军始终是人数占优。
虽然进展缓慢,但是云梯越架越多。而城门口,敌人的攻城车也已是就位,接二连三冲击城门。
黑甲兵士用巨木抵住城门,再跌靠于一起,以肉身之力硬抗之。
厚厚的城门被敌人的攻城车撞得咚咚作响,门轴处不断有木屑、铁销掉落。
“将军!瓮城怕是守不住了!我等快快回撤吧!”林木华道。
城墙上,已是出现了许多的金兵。廿九领着□□营、钩戟营、破甲营三营军士,同敌军激斗开来。
这等战况下,风传伦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只有放弃瓮城,回撤中城这一条退路可行。可若如此行之,没有了瓮城的守护,中城城破也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哈哈哈哈。好,好!今日,便一举破了锦州瓮城!待几日后,陛下与阿什库将军来到阵前,我军士气大振,必可一战拿下整个锦州!哈哈哈哈!”
金军阵中,曹莽大笑不止。金军占了战局上风,他心情大快。
副将也笑笑,说:“那自是极好的。”
曹莽觉察他有似有心事,问道:“怎么,今日战况这般的顺利,你却不开心?”
“没有没有。”副将连忙否认。
“草。一个老爷们家吞吞吐吐的,算是什么个玩意儿?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几年了,从乌兰巴托一路到了盘山城。我的性子,你难道不知道?快人快语,真心实意,这才是我大金爷们该有的血性!有什么话,你就快说。有什么屁,你就快放!憋憋屈屈、嘟嘟囔囔,你真不怕,哪天把自己给憋死了?!”
副将被斥了几句,提了胆子,他说:“将军。我家族长老爷好些日子前奉旨进宫议事,一去再未归还。族里群龙无首,俨然是要起动乱。不知道将军可有否听阿什库将军提起此事?皇帝陛下此番举动,是作何打算?我家族长老爷和赫舍里老爷当初可是极力拥护陛下登基的,怎么陛下登基才没多久,朝中就突然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嘶。。。。。。有这档子事???”
“确有,属下不敢乱讲。”
副将从怀里取来家书,呈给曹莽。
家书之中,将富察大人与赫舍里大人前些时日失踪之事,写得很是清楚明白。也写了富察一族因为突然失去了族长的管辖,而族内生起争斗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曹莽看了信,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对副将道:“我确是没有听阿什库将军说起过这件事。他前几日传来消息,说过些日子,会陪伴陛下亲征至盘山城。只如此尔。陛下将富察大人与赫舍里大人留在宫里,是要做什么呢。。。”
“属下只求陛下念及往日之情,留我家族长老爷和赫舍里老爷一条性命。他二人年事已高,可是受不得什么刑罚。”
“胡他妈说八道!”陈虎起手,要捶副将。
副将吓得忙抱头躲开。
曹莽口中振振有词,骂骂咧咧。
没有真去捶副将,他放下手来,说:“等过几日陛下和阿什库将军来了,我帮你当面去问问。现下哪里有功夫想这些,先把瓮城拿下再说。”
“是,属下谢将军。”副将笑道。
二人说话的时候,天边一束流光飞过,坠入锦州城下的金军阵中。
“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流光坠落之处,金军被炸得七零八碎,肉末横飞。
“怎么回事?!!!”曹莽从帅位上跳起。
“轰!!!轰!!!轰!!!”炮声瞬时此起彼伏,火光连天。
来自于锦州城外的炮火支援,炸得金军无处逃窜,沦为炮下亡魂。
“天啊。这是什么天兵利器?怎地比罗刹的投石车还要厉害?!!!”见识过罗刹投石车的厉害,可副将感叹北域红衣大炮的威力比投石车不知强悍了多少倍。
“杀啊!!!”马上的九儿挥动手中金剑。
她一声令下,十万黑甲铁骑从金军侧翼冲杀而来。杀得敌人一个猝不及防,更杀得敌人闻风丧胆。
金军阵型大乱,进退不能,死伤无数。
城上的风传伦还在犹豫是否要撤退,见援军来到,他大喝一声,“打开城门!!!全军出击!!!”
锦州城门开,瓮城与中城的黑甲先后冲杀出来,扑向金军。
观事情不妙,战况已是逆转。
曹莽叫道:“撤退!撤退!快下令,让大军撤回来!他妈了个批的,齐人无耻,竟然设下陷阱,内外夹击!”
金军阵中响起急促的鼓点,金兵听见了,翻身便逃。
北域两路黑甲乘胜追击,杀了不少敌人。
随后风传伦下令鸣金收兵,以免中了敌人的欲擒故纵之计。
于是这一战,北域瓮城虽受了不少的冲击,可万幸之下,仰仗援军的支援,得以保全。
北域议事厅
苏景年同一众大臣坐好,便等着内侍去宣西疆的使臣觐见。
“西疆来使谷丰,觐见。”
不一会儿,一人步入厅来。
穿着朝服,这位名叫谷丰的西疆使臣阔首挺胸,一副目中无人样子。
来到阶下,并不跪拜。
只抱拳道:“谷丰,参见王爷。”
他这等倨傲骄横的样子,一下子地便激怒了在场的北域众臣。
“好个无礼的。难怪人言,西疆地处偏隅,民风粗鄙。今日见了西疆使臣,但觉人言非虚。见了王爷,竟不行跪拜之礼。实在是无礼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