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兀自喝酒,当他是空气。
程薄继续说:“也没见你跟哪个女的走得近……哦,容家那个小丫头算是一个,不过你是因为容玉莹吧。”
江原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但这丝毫不影响程薄自娱自乐:“看来不是因为容家的小丫头,让我想想……”他微眯起眸子,忽然想起一事,眉梢轻挑,“该不会是上次在酒吧遇到的那个小姐姐吧?”
江原喝酒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恼怒的暗火。
程薄干啥啥不行,泡妞第一名,只从他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就能看出端倪:“不是吧,老二,你真被人甩了呀?”他笑得有点贱,“看来这位小姐姐不简单,改日我得会会她。”
江原听到这里,终于有了反应,微眯起眼眸冷冷地瞥他一眼,随手抓起矮桌上的一包东西朝他砸过去。
程薄眼疾手快抓住,一看,乐了。
溜溜梅。
一旁的吃瓜群众秦慕楚本正伸着耳朵想听个八卦,看到这里,很是配合地嘿笑起来:“薄哥,你没事吧?没事就多吃几颗溜溜梅吧。”
程薄慢条斯理拆开包装,抛了颗溜溜梅进嘴,舌头卷着梅子咂摸两下,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所以平时我让你们多出来玩,你们偏不听,一个老玩游戏,一个捏泥巴画画,这些东西能长人生经验?”
程薄看似哀其不幸,可这话里的幸灾乐祸连秦慕楚这个一向迟钝的都品出来了,他效仿江原,也想拿包溜溜梅砸过去,程薄眼风一扫,他立马悻悻地收回手。
“今天哥心情好,免费给你们上上课,分享下独家经验,”程薄开始端出恋爱管理大师的范儿了,分享起他的海王经验,“知不知道现在女人谈恋爱为的是什么?”
他的问题停得恰到好处,秦慕楚被他吊起胃口,下意识就回答道:“还能是什么?不就是礼物红包游戏排位这些东西?”
程薄“啧”了一声:“这些东西叫做表象,看问题就得看本质,透过现象找本质,懂?”
秦慕楚皱眉:“怎么跟高中政治课似的,”他一脸不耐烦,“最烦政治课。”
程薄:“……”
他放弃跟他对牛弹琴,转而看向沉默不语的江原,继续道:“我知道老二你肯定想知道,”他自己给自己捧场,自顾自往下说,“这些表象背后的本质叫做情绪价值,要你记得她的生日也好,跟她过情人节也罢,其实图的不是那点礼物红包,而是一种被重视被放在心上的感受,这种东西就叫做情绪价值。”
“现在的女人大多经济独立,思想也独立,谈恋爱图啥?难道是一个人日子过得太幸福找个人来虐自己?”
“就像成熟小姐姐找小狼狗或者小奶狗,要么图对方年轻体壮,要么图他可爱奶萌,总不至于是母爱泛滥想养个儿子来气自己吧。”
程海王还在滔滔不绝地分享经验,江原的脸从一开始的冷淡到后面的阴沉再到最后的阴晴不定,心情也几经变化。
……
闻南烟休息了几天,病好了大半,人也消瘦了一圈。
朱艾浅已经回去,她又回到一个人独居的生活。
找投资的事情还没落实,她一回到公司,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忙这件事。
忙到晚上八点才下班回家,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准备点外卖,刚拿出手机,门铃就响了。
她放下手机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她微微一怔。
“我饿了。”江原面无表情地开口。
闻南烟:“???”
江原抿了下唇角,把手里的袋子往前稍递了递算是解答她的疑惑:“煮面。”
哈?
要她煮还是什么意思?
“我煮。”他闷声说道。
闻南烟还愣着,他已经自行拎着东西进屋,换了鞋,然后往厨房走去。
闻南烟一脸不可思议地关上门,缓缓走去厨房门口,果然见那位小少爷正在流理台前处理食材。
她暼见食材了,有海鲜、蛏子、小章鱼,还有一瓶白葡萄酒。
他这是要亲自操刀自己上次说的那种海鲜面?
见闻南烟站在门口,江原脸上有点儿不自在,瓮声道:“不用你帮忙。”
闻南烟:“……”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她没有回应,转身离开,回了自己房间。
坐在床上,她忍不住无奈地笑了。
她当然看得出来江原是在示好,甚至是有点在讨好她的意思,但她不是那种记吃不记打的人,上次他说了那么伤人的话她可都还言犹在耳,自然不能因为他巴巴跑过来煮面给她吃,她就当这事没发生。
她倒想看看,他还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她拿了衣服先去洗澡,出来时并不是穿着上次的睡裙,而是换上一套短袖家居服。
她刚走出浴室,江原恰好就走过来,低声说:“可以吃了。”
省得点外卖,不吃白不吃。
她到餐桌坐下,两碗面已经摆好,她自顾自拿起勺子开始吃。
汤汁入口鲜甜,有淡淡的白葡萄酒香气,清爽不油腻。
在她吃的过程中,余光瞥见江原有好几次抬头看她,似乎是在等她夸他的面做得好吃。
但她始终不开口。
等到她吃完拿纸巾擦嘴的时候,江原终于忍不住了,含糊问道:“味道怎么样?”
味道真的很不错,但她可不打算如实说,她状若随意道:“一般般吧。”
仿佛说一般般还只是为了照顾他的面子。
话落,江原脸上闪过一瞬的失落,但他很快又恢复如常,“嗯”了一声,嗓音淡淡又透着自信:“下次会比这次好的。”
下次?
他这是还打算给她做饭?
闻南烟微不可察地瞥了他一眼,不予置评,目光随意落在桌上的碗筷上,仿佛以眼神询问,谁洗?
这次江原没说话,默默收拾碗筷。
闻南烟目光突然一顿,他抬手拿碗筷的时候,她才注意到他的左手食指缠着纸巾,纸巾外面还晕着血。
这是煮东西的时候弄伤的?
她不禁微微凝眉。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江原的手微顿了下,嗓音淡淡的:“没关系的,一点小伤,不影响洗碗。”
他说完,拿着碗筷进厨房。
闻南烟正想着,他一只手怎么洗碗?
下一秒,她就听到厨房传来劈里啪啦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