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南烟摇头:“我没事,只是有点感冒。”
看她刚才是朝休息室的方向走来,唐修于是开口道:“到那边休息会吧。”
推开休息室的门,闻南烟脚步一顿,江原和刚才那个女人也在里面。
那个女人似乎身体不适,坐在沙发上揉着额头。
江原倒了杯水递给她,说道:“要不要去医院?”
女人摇头:“没事,可能是时差还没倒过来,没大碍,”她顿了顿,弯唇笑得温婉,又道,“今天是玉嫣的订婚宴,作为她的姐姐,再怎么样我都是要参加的。”
闻南烟知道容玉嫣是独生女,眼前这个女人自然不是她的亲姐姐。
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听江家的园丁王叔提过一嘴容家的事情,容家和江家从很早之前就有生意往来,两家小孩也从小认识。
容大家有个私生女叫容玉莹,在家里受排挤,和兄弟姐妹不亲近,倒是和堂妹容玉嫣关系不错,因而容玉莹以前也时常和容玉嫣一起来江家。后面容玉莹被派去非-洲帮家里开发市场做农业生意,很多年都没回来。
眼前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容玉嫣的堂姐了吧。
闻南烟垂下眼睫,心底不知怎的突然浮起淡淡的酸涩。
原来他也有这么体贴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对谁都毒舌。
闻南烟猜的没错,和江原说话的人正是容玉莹。
她昨天刚回国,特地提前回来参加容玉嫣的订婚宴。
“喝点水吗?”
唐修温和的声音令闻南烟回过神来,她微微怔愣,淡笑点了下头:“好,谢谢。”
她接过水杯,抿了一口,不再去想有关江原的事情。
快到七点,盛景曜催唐修去宴会厅,唐修看着闻南烟,神情有些犹豫。
“你们去吧,不用管我。”闻南烟朝他笑了笑。
“如果不舒服,打电话给我。”唐修嘱咐一句,这才起身和盛景曜一起离开。
听到唐修这话,江原的脚步顿了下,似乎想转头看过来,他身边的容玉莹刚好起身朝他走过来,轻声道:“小原,我们现在去宴会厅吗?”
江原“嗯”一声,起身,二人一起离开。
闻南烟缓缓饮着杯中的温水,分明是白开水,可喝起来为什么是苦涩的。
手机响,她敛回飘忽的神思,看一眼来电,微微凝眉。
电话接起,江承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他说他的胸花掉了,让她拿份胸花过来他的休息室。
这些东西刚才她让服务生收起来放到这边休息室。
她从柜子里翻了一份出来,给他送过去。
她进去的时候,江承正站在全身镜前面打理领带,见她过来,朝她摊开掌心,微微一笑:“过来吧,南烟。”
虽然平日里江承也经常笑得虚伪,但她总觉得他今天笑得格外的怪异。
闻南烟走过去,把胸花递给他。
江承接过,手心突然一收,连东西带着她的手一起扯了过来,双手扣住她的手腕,将人压在全身镜前!
闻南烟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挣了下手,没挣动。
江承低头,靠近她耳畔,嗓音低得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其实我更希望今天的准新娘是你,南烟,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闻南烟心头砰砰猛跳,后背开始冒冷汗。
“你喜欢江原什么?”江承的嗓音低沉犹如鬼魅,“你是不是也看中了他手里的股份?”
闻南烟觉得这个“也”字很奇怪,可这会儿她的身心被恐惧感笼罩,大脑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你等我三年好不好,到时我会跟容玉嫣解除婚约,然后娶你,”江承徐徐说道,嗓音透着笃定的自信,“我会让你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
这些话如果是出自男主角之口,大约会让人觉得感动,可江承说这话,只让闻南烟觉得毛骨悚然,恶心反胃!
她不动声色地深吸口气,压下潜意识里的恐惧,稳着嗓子开口道:“江承,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她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包括你装喝醉进入我的房间想强-暴我,我都记得。”
江承神情微微凝滞,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这些话,他很快就恢复温和的笑脸:“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闻南烟微抿唇角,她明白了,江承怕她录音。
事实上,刚才过来的时候,她确实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可惜江承太狡诈,丝毫不放松警惕。
即使手指已攥紧得泛了白,闻南烟仍没让自己退缩,她不能露怯,一旦露怯,只会让对方更得寸进尺。
当年的事情,她没有任何证据,她无法奈他何,不想和他多纠缠,她冷声开口道:“放开我。”
江承没放,反而微笑道:“南烟,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喜欢你呢?”
闻南烟想冷笑,事实上她也确实笑了。
江承镜片后的眼睛泛着冰冷的光泽,突然转移了话题:“其实小时候我也有一条狗,我让它不要去和江原的狗玩,可它不听我的话,没办法,我只好把它弄死,”他露出一副很遗憾的神情,可眼底没有半分遗憾,只有残酷的狠意,“所以,我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掉。”
闻南烟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夹杂着不少人声,有几道声音她隐约觉得耳熟,未待她辨认清楚,江原突然扣住她的腰,紧接着他往后一倒,直接躺倒在沙发上,而闻南烟正正地伏在他身上。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吵杂的人声瞬间戛然而止。
江承突然一把推开闻南烟,神情窘迫又尴尬:“南烟,我已经要订婚了,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闻南烟愕然,她转头看向门口,待看到众人那由惊愕到愤怒的神情时,她突然明白了江原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想毁了她。
闻南烟突然很害怕江原也在,她在人群中搜索,最后目光定格在人群的最后面。
江原就站在那里,一脸的冷漠和厌恶。
“你这个贱人,勾引了江原,现在又来勾引江承!”容母第一个发飙,冲上去,直接薅住闻南烟头发,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
闻南烟猝不及防被打得摔倒在地,她像是被打懵了,抬起头,茫茫然地再次望向江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