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声音,李长恭赶忙转头去看,赫然看见左手边的红木书桌后,坐着一个满头花白的老者。
见到这人,不用问,李长恭也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这人定然就是中阳县令魏凯康。
当下,他也赶忙躬身施礼道:“正是小人。”
“你小子这名字,还真是有点意思。”
“银子……”
魏凯康呢喃了一句,随即抬头看向李长恭道:“听说你找我有事儿?说来听听!”
“不瞒大人。”
“今儿我家布行刚开张。”
“做着生意时,不知何故您手下的一位官爷跑来找麻烦,将我本家弟弟给带回了衙门。”
李长恭依旧躬身道:“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弟弟就是个普通孩子,年岁还小。”
“您看能不能……”
说话间,李长恭缓缓弯下腰,将脚下的一个木箱打开。
而在木箱打开的瞬间,屋内顿时银光闪烁,里面整整齐齐的码了数层银锭,少说也得有五六百两。
瞧见这场面,魏凯康也小小的吃了一惊。
五六百两银子,在当代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足能赶上他魏凯康这个县令两三年的俸禄了。
不过,魏凯康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只是稍稍的惊讶了一下后,他的表情便恢复如常。
他敲了敲桌案道:“没想到你这当哥哥的还挺肯为弟弟付出的么。”
“大人这是说笑了。”
“毕竟是本家弟弟,舍不得他受苦。”
“再者我初来乍到,今儿过来也是想在大人闲来无事时,请您喝杯茶水什么的。”
这话摆明了就是在暗示,想要跟魏凯康结交。
而瞧着地上的银子,魏凯康砸了咂嘴,道:“你这个朋友,我怕是交不得啊。”
“我听说最近城里有个叫李长恭的疯子跟蒋家的事儿闹的沸沸扬扬。”
魏凯康眯着眼睛,望着李长恭道:“这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大人慧眼。”
“还不等小人明说,您就猜出来了。”
李长恭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我与蒋家的事儿,和我与大人结交,有什么相干吗?”
“当然有啊。”
“你难道不知道,那蒋家在京中的关系?”
“这家伙一句话怕是就能将我这个七品的小官一撸到底了。”
魏凯康歪着脑袋道:“到了那时候,你小子还愿意与我结交吗?”
“我与大人结交,那是因为我对大人的敬仰。”
“与大人是几品官职,并无关系。”
李长恭笑着说道:“而且蒋家有关系,难道大人就没有了么?”
“您要是说没有,那我可真是不信。”
“要不然,那蒋家怎么会乖乖地听您的话?”
听见李长恭的这番话,魏凯康也是笑出了声。
他抬手指着李长恭道:“年轻,有干劲,有野心,头脑还聪明,要是给你个十年时间,你小子必能成大器。”
“不过……”
魏凯康微微眯起了双眼道:“我为什么要因为你而得罪蒋家呢?”
“难道你不觉得,蒋家可以给我更多吗?”
听见这话,李长恭摇了摇头道:“我觉得不然。”
“我这人没根基,就跟个浮萍小草一样。”
“若是我抱上了大人您的大腿,我肯定会死抓着不松手。”
“但是蒋家可不一样。”
“就像大人您说的,他上面有人。”
“在很多时候应该是不会将大人您放在眼里的吧?”
李长恭砸了咂嘴道:“若我记得没错,之前有几次,蒋家还曾经给您下过绊子的对吧?”
听见这话时,魏凯康的脸色明显沉了一下。
随后,他的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
“好啊,好啊。”
“年轻有为,而且反应机敏。”
“我年岁大了,也懒得绕弯子了。”
魏凯康缓缓站起身来,话锋一转道:“你的茶比起陈家的如何?”
他这话,明显是带着暗示。
他是在问,李长恭是否与陈家有关系。
而李长恭是多聪明的人?
他那里听不出对方的言外之意?
当下,他也直开口道:“都是同一种。”
“但若是真的相比起来,二爷的茶肯定更浓厚一些。”
“而我的茶,后劲更足,应该也更合大人的口味……”
这句话便是一语双关了。
他承认了他与陈家确实有关系,打消了对方心中关于李长恭会枪挑两家强权的念头。
但与此同时,他又特意强调了自己能比陈家给魏凯康带来更多的好处。
而魏凯康听了之后,亦是连连点头:“不错,真是不错,改日我定要去品鉴一下。”
“行了,回去等信吧。”
魏凯康摆手道:“你弟弟在我这,不会遭罪的。”
“多谢大人。”
“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
说话间,李长恭亦是将另一个箱子也拉到了自己的脚边,里面装呈的同样是五百两银子。
他直开口说道:“您手下那个官爷,与我不对付,您能不能想个办法,把他调到别出去?”
闻言,魏凯康先是一愣。
随之,他伸出手指点着李长恭道:“你小子还真是有仇必报啊。”
“不过我喜欢你这个直来直去的个性。”
“这事儿,我也管了,我保证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他也再不会找你的麻烦。”
李长恭赶忙躬身道:“多谢大人……”
待到施礼后,李长恭便迈步朝外走去。
瞧着这家伙离去的背影,再瞧瞧地上那一千两银子,魏凯康眯了眯眼睛,随之迈步上前。
他从箱子内拿出了两块银锭在手中把玩了一番,轻笑着呢喃道:“出手就是一千两,这小家伙可真是阔绰啊……”
……
走出府衙后。
李长恭长松了口气。
其实来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没底。
毕竟他没与魏凯康打过交道,并且还有个蒋家压着。
而事情进展的顺利,也让他心情放松了不少。
有魏凯康在,李剑宇也就不会有事儿。
而他便也再无顾虑,推车便往城东的方向走。
可也就在他刚刚走到衙门口的时候,迎面便碰上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其中女的,脸上有个巴掌印,而那男的则是身穿一身衙役官服。
瞧见对方的模样,李长恭也就猜想出对方的身份来了。
可还没等李长恭开口,那女人便率先指着李长恭跳脚道:“孔郎,打我的就是他的人!”
听见这话,那所谓孔郎扭头看了眼李长恭,随之便迈步朝他走了过来。
一边走,这孔郎一边流里流气道:“就是你让人,打我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