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贵在县里又呆了几天,处理完了厂子里该处理的事情之后,他又赶回了野狼沟大队。
秋收工作已经开始,他就算是再忙,作为小队长来讲也得参与一下。
这是态度问题,不在你干多少活。
“建国大哥,今年咱们地里的收成咋样?”陈富贵问道。
“哎……,还那样吧,估计苞米五百斤都是一大关了。粒子太薄,棒子还短,瞎苞米还多。”吴建国说道。
“你说前些日子收白菜和萝卜的开心劲啊,一下子就没了。等明年的,必须得好正经的种子,不能再这么糊弄了,这都是糊弄自己个呢。”
“可不是咋地,现在想想啊,以前过的日子确实有些糊涂了。”车马组的许家福也跟了一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要是没有萝卜和白菜的丰收,这次的收成跟往年一样,也就这么地了。
跟往年都一样嘛,你就不能再追求啥别的了不是。
可以说,这一次的对比,真的是胜过千言万语。
即便是肥料有一些作用,作为常年耕种土地的他们来讲,也知道种子的作用更加大一些。
“其实也没啥,咱们也都来得及。”陈富贵笑着说道。
“今年咱们小队上的钱也不少呢。回头还得计算好三角债的偿还比例,如果哪一位社员要是还是想不通,咱们就得把工作给做好。”
“其实也没几个钱的事,关键就是一个思想通顺的过程。咱们不能为了这么俩钱,弄的大家都不开心。”
“富贵啊,你就放心吧,大家伙都想明白了。”吴建国说道。
“而且我觉得啊,在固定偿还比例的基础上,也可以鼓励社员们自行提高偿还比例。无债一身轻,到时候可就轻省了。”
“其实也就是今年还,还是明年还的事。我就觉得啊,但凡家里边没啥事情的,咋也不差这一年。”
“今年这些萝卜、白菜,还有这些鸡粪肥,真的让社员们看到了奔头。明年还要种那么多的土豆子,光买种也得不少钱呢。”
“行,反正这个事啊,我的原则就是大家伙商量着来。”陈富贵笑着说道。
“有些欠得多的社员,咱们也不能让他们的生活有压力。日子总归是会变好的,就奔着轻松一些的来就行。”
社员们要是真能够有这样的想法,他还是很开心的。
这代表着一种思想观念的转变。
以前就是等和靠,队上的干部咋说咋是。能够占队上点便宜呢,那就更好了。
欠大队上的钱,也就相当于占便宜了。
而现在呢,不仅仅同意偿还一部分三角债,还有心思多还一些,这就是非常主动、非常积极的一面。
因为社员们不再等和靠,而是要主动争取更幸福的生活。
这一点其实从社员们主动要求想要到外边去做工上也能看出来,在以前可是没有,宁可守在家里边过日子。
说说聊聊的,陈富贵他们也没有闲着。
一车车的玉米拉到四小队的场院,在这边等候的妇女同志们就负责剥棒子上的皮。
虽然说有了对比的伤害,丰收的喜悦也是有的。
跟往年的年景差不多,这就是丰收呗。
“建国大哥,明年咱们小队的黄豆还得多种一些才行。”
又拉了一车高粱头后陈富贵说道。
“咋着都中。反正咱们有鸡粪肥了,种啥都不带亏的。”吴建国笑着说道。
“黄豆多了,不仅仅能多压一些油,还能够做豆腐呢。豆腐也是好菜啊,不管春夏秋冬、来人待客啥的,都能摆到饭桌上。”
“我就是这么合计的,豆腐确实是好菜。”陈富贵乐呵呵地说道。
事情其实都是很好处理的,他的目标就是努力提升野狼沟大队社员们的幸福感。
这可不仅仅是让大家伙算分值的时候能够多分点钱就完事,其余的指标也得努力提升一下。
别的都不说,就说饭桌上的菜,也得努力研究一下。
吃肉毕竟还是有些奢侈的,就算是他现在的工资已经很高了,在吃肉这个事情上照比后世的标准也是差了太多。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时代物资匮乏,最主要的还是心疼钱。
现如今的钱太金贵啊,一分钱都浪费不得。
要不然咋有儿歌唱《捡到一分钱》呢?
你现在满马路拿放大镜找,都够呛能找到。
而队上自己做豆腐,这就是一个能够提高社员们幸福指数的便民措施。
去公社买豆腐,需要赶那么远的路。回来之后呢,豆腐还不定会颠成啥样。
队上要是自己做豆腐,那就很方便了。早晨没菜了,捡上一块豆腐,拌点酱油或是大酱,那就是一顿好饭。
“反正啊,以后咱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今年这些蘑菇呢,还能够让咱们赚上一笔。关键是这玩意出菇的时间长,能够陆续赚钱。”陈富贵笑着说道。
“只不过这玩意的味道不咋好闻就是了,为了多赚点钱,就算是辛苦一些也是没啥的。明年在耕种上,肯定是能够轻松很多。”
“咱们从光华厂买播种机,会有一个非常优惠的价格。这个事到时候就咱们大队知道就行了,省得别的人气得慌。”
边上的人笑着点了点头,还得说陈富贵当小队长好啊。
光给队上划拉钱,一分一厘都不带贪占队上的。
来客人了,正常来讲都应该是队上招待,可是到现在也都是陈富贵自掏腰包。
帮队上赚了这么多钱呢,买机器要是能省钱的话,那不也相当于赚钱了嘛。
就算是现在的陈富贵对于队上的事情不怎么插手,来年多种黄豆这个事一传出去,社员们也是有些振奋。
小小的豆腐,那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利好消息啊。
伴随着丰收的喜悦,这也是有些不得了,社员们的心情也活跃了很多。
“富贵啊,你先别跟着干活了,我跟你说点事。”
正忙活着呢,王德顺溜达的走了过来。
“行,我把这些苞米卸下来的,好弄。”陈富贵随口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