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你大哥真的会跳大神啊?”
同样挤在人群中的冯曼倩轻声问道。
秀英也是一脸的愁,“也没听说过啊,难道是跟守山大爷学的功夫?可是守山大爷也不会这个啊。”
“估摸着不是这个事,富贵还会有别的安排。”冯振业小声说了一句。
他们这一边还是有些特别的,毕竟身份有些不同,也招来了很多人的目光。
尤其是冯曼倩,一头披肩发、碎花连衣裙,任谁一瞅这就是城里的大家闺秀啊。
“大家伙别太靠前啊,一会儿我都不知道请来啥呢。”
这时候陈富贵也亲自抱着桌子来到了院子里,冲着大家伙喊了一嗓子。
看到了冯曼倩之后,还给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冯曼倩愁得咬了咬嘴唇,你就跳你的大神呗,往咱这边瞅啥?
“糖来了、糖来了,让我过去。”
这时候人群外边传来了许全有的声音。
大家伙也很识趣的给他让路,不能耽误了今天的正经事。
“你咋抠搜的呢?就给拿这么点糖啊?”
陈富贵看了一眼说道。
许全有憋了一下,这也不少了啊,白糖也很金贵呢。自己生病的时候,也没舍得冲糖水喝啊。
“凑和用吧。”陈富贵随口说道。
“春生大叔,咱们这就要操持起来了。扶着良子在外屋地上坐好,然后你就在锅里烧水。等水开三滚之后,你就舀一勺子倒进我这个碗里。”
“这功夫呢,也够我加持一些法力到碗里去了。不过我也得先说一句啊,只能帮良子诊病,不能帮良子治病。”
“但是咱们能把病给诊出来了呢,咱们也就有方向了,能够寻找别的法子。听明白了,咱们就开始吧。”
张春生忙不迭的点头。
对于他来讲,现在但凡有一丝可能,他都认头。
陈富贵则是装模作样的坐在凳子上,把张铁良的衣服叠好,放在桌子上。
右手拎起筷子,在腕上轻轻敲了一下。
这个声音不大,可是却好像一道号令一样,让大家伙都跟着屏气凝神。
其实这些民间流传的东西,之所以会有市场,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要是一次成功的案例都没有,那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人们去相信。
对于这些,陈富贵是保持着尊重的看法的。
只不过今天跟许全有对上了,那就好好玩耍一把呗。
“哎……,日没落山,天没黑,家家户户看张家”
“张家铁良有病缠,有病缠来我来断”
“胡黄白柳灰是谁来?保家仙呐离了神”
陈富贵哪里会跳大神那一套啊,现在都是在跟着胡编乱造呢。
可是他发现,这也是一个技术活,他有些编不下去了。
那咋办?
只能放大招了。
“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当真是神曲一出,谁与争锋。
英子傻眼了,长大了嘴巴。
冯曼倩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野狼沟大队别的社员们,现在也心中也是百转千回。
许全友呢?现在心里边反倒是真正“忐忑”得很。
因为他也判断不出来陈富贵身上是不是有啥东西,这要是真有啥,自己得罪了他,能好得了?
你要说没有啥,他咋就能唱出这些仙家的唱词呢?
难道是他这两年在外边学来的?
陈富贵呢,他在胡乱唱的时候,也是在留意着大家伙的表情。
好像自己蒙对了路子?
那就开心的玩耍吧。
现如今的他已经不满足于坐着唱了,那是又蹦又跳又敲碗,嘴里也跟着瞎咧咧。
他其实都不知道咧咧的是啥,反正就顺着咧咧呗。
“富贵这个小子,真的请了东西上身啊?”
听到消息赶过来的王守山皱眉问道。
“不是你教的?”王德顺小声问道。
“我哪里会这个。”王守山摇了摇头。
“哎……,我都愁咋善后呢。”王德顺苦笑着说道。
不管行不行的,富贵今天折腾的这一出,肯定是要惹来事端的。
“富贵……,大仙,水三滚了。”
这时候负责烧火的张春生跑到了陈富贵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啊……嘚,冲水。”
陈富贵抽空说了一句,然后也将边上的酒碗端起来,直接灌了一大口。
一扭头,喷出一大片的酒雾。
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道小小的彩虹若隐若现。
“神了、神了,这家伙真厉害。”
“富贵还有这个本事啊,忒了不得了。”
“别说话,富贵的仙儿还在身上呢。”
……
大家伙议论纷纷。
“糖水倒盆里加凉水装半盆,给铁良喝。”陈富贵又嘱咐了一句。
张春生一愣,不过还是按照陈富贵的吩咐去做。
虽然他不知道不直接用凉水冲,估摸着是有啥规矩吧。
陈富贵也是真唱累了,胡咧咧带蹦跶的,这也是很耗费体力的嘛。
碗里剩下的酒端起来直接来了个一口闷,顺便擦了擦嘴。
“等着吧,啥时候喝到良子想撒尿了,咱们这个病就能诊出来了。”陈富贵说道。
“哥,是完事了吗?”英子好奇的问道。
“完事了。”陈富贵笑着点了点头。
“队长,你请的是啥仙啊?”
“富贵,你啥时候出马的啊?”
“富贵啊,我脑袋有时候晚上疼,你能给我瞧瞧不?”
……
野狼沟大队的社员们现在可算是抓住了机会。
富贵是能人啊,这家伙可是真的了不得。
“不着急啊,先看看我给良子诊病。”陈富贵对着大家伙笑着说道。
“富贵,良子要撒尿了。咋整?”张春生又跑了出来。
“女客回避嘞。就用刚刚装着糖水的那个碗接尿,今天就是要看尿断病。”陈富贵一本正经的说道。
反正这个碗是许全有拿来的,祸害了他也不心疼。
张春生也顾不得别的了,陈富贵说用碗接尿,那就用碗接呗。
“行了,放在桌子上就行。”
在张春生小心翼翼的端尿出来的时候,陈富贵点了点头。
把这碗尿放好,张春生也是如释重负。
反正现如今他也没有任何的怀疑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陈富贵的身上。
刚想再问问陈富贵接下来还要干啥,他就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