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别念了!」
萧绽好想用手摁头,以缓解心中的烦躁。他被南渔折磨了几个时辰,实在抵不住。
她心思活,他知道。当初他相中南渔也是因她的性情,不知愁被宠大的姑娘,最是能无形勾引男人心弦。
他也累了。
他有萧锦云身子受困,精神从来不是最好状态,被南渔「超渡」了这么一会,他便如魔物一般在最初冷汗频出。
胸腔严堵。
不知名的气上下难去,萦绕在心窝处。萧绽怒瞪她,「朕知道你想做什么,南渔,你该是发现了最近的不同。」
「这个身体,朕会完全占据它。」
「我是察觉出,可萧绽,你的天时地利早就败光了,萧锦云这样的身体,你就算完全占据又能如何?你能改变什么?」
「日日过着担心明天是否会死的日子,你还有什么可以与我们抗衡?」
萧绽睫羽一颤,笑。
「朕的路,还有很多可走。萧锦云没用,控制大渊这么久也未控制了,他要早采纳朕的意见,谢君宥的兵符早就到手了!」
「他这个人,错就错在妄图要不属于他的东西。小渔,他如今对你越好,说明他的内心越疯,朕想,用不了多久他自己也会忍不住了。」
她静下心,问:「他有什么忍不住?」
萧绽目光落在她身,「还能是什么,你。」
「…萧锦云之前故意留了破绽给你,苏有道那件事上,他为他指了条死路。」
「你什么意思?」
「小渔,就在他同你坦白他的儿时那日,你与他说了一句话还记得吗?」
她当然记得。
她那时同他说,让他最近少惹麻烦,消停点。
可是。
萧绽凝视她:「本来,那时他要做另一件事,可他因为听你的话,而白白浪费那些日子。
「苏有道多好一个棋子,就这样被你们给拔了,如果没有他的一时心软,也不会像如今这样!」
萧绽控诉,眼底全是看不上的神色,「所以朕一定要取代他,回到最初的我!」
「那时在大都,我不过玩玩手段就让萧弈权与你离心,真的好怀念那时。」
「咚!」
他声音未说完,便又被她敲了头。
她神色如常,毫不在乎说:「怀念?那还是我经文没念够!」
瞬间从旁拿过塞嘴的布子,让他再次失声!
她折磨了他一夜。
萧弈权让慕有给她带了一封信,说他不能在渊城久留,该走了。
他将一个包袱稍给她,里面是他母亲尹红珠做的小孩衣服,全是小婴儿的尺寸。
「娘娘,本王会一直想念你。」
信的最后,他又与她说心中的思念,萧弈权让她在渊城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要让他担心。
她将尹红珠做的衣服抖开,女红很好,样式也是男女都能穿的。
她在包袱里翻了翻,竟然看到一件不是很新的小褂。
尹红珠在里面塞了纸条,与她说,这个小衣是萧弈权当年穿的,那时她思子心切,日日看凤阳与她儿子在外面一切,她便在暗室里做衣服。
给萧弈权做了一件又一件。
有次凤阳来找她,见她做了这么多,便笑着与她说,她的心意,她一定会帮她实现。
凤阳将她做的衣服拿给那时还很小的萧弈权,与他亲切地说,「权儿,这是娘给你做的新衣服。」
尹红珠在暗室里恨红了眼。
但好在
萧弈权还是穿了。
她把这些都捎给南渔,意思很明显。
「娘娘,若是等宝儿生下,也要让它知道谁是它的父亲,他父亲的小衣,是它的传承。」
尹红珠的愿望,她能理解。
谁也不知她什么时候能回去,唯有希望她能在这里一切都好。
夏过秋来。
她身子愈发繁重,终在一日她开始感受到孩子在肚里的动静。
萧锦云会将手放在她肚上,试图去找寻肚子里孩子与他的互动。
正如萧绽所说,萧锦云看她的目光越来越清明了,那里面弄不懂的情绪里,有一种是她能看懂的情绪。
爱意。
与日俱增的爱意。
每到夜里,另一个人格便会跑出,她与萧绽斗来斗去,萧绽被她磨也离疯癫不远了。
他从之前扬言要弄死她,到后来求她别再念经,再到,现在的他沉默地看床顶。
他试了太多办法,可萧锦云这个身体在只要他有所动静时,就会被慕有镇压。
小婢子现在一扬手,萧绽都有条件反射的躲闪,他实在累了。
他眸光开始平和看南渔,道:「朕会找到办法的。」
几个月后,她离临盆没有多久。
一个女人来了渊城。
是之前说想念萧锦云的离妃。她很年轻,若不是知道她是老皇帝宠妃,还以为是萧锦云的妹妹。
离妃往府中一坐,穿着寻常富贵人家的衣裙,目光在南渔身上略过,笑的十分酸:「原来一直让公子念念不忘的人是你。」
她没理她。
「站住。」
离妃在后叫,手一指旁边奴婢,便有几人上前拦住她路。南渔缓了神色,没动。
「看见本宫来,你这脾气挺大,仗着肚子里有公子的种就没了礼数?」
「给本宫摁住她,让她下跪。」
慕有上前,神色很冷。
那些奴婢有些畏手畏脚,可仗着离妃势,她们还是冲了上来,南渔在慕有动手前摁住她,让她走开。
声音缓缓道:「是你要我跪的,等一会你在想让我起来,就不是这么简单。」
离妃心想,今日正好趁着公子不在,她教训她,没有什么不妥。
南渔的眸光一闪没闪,小心护着肚子,缓缓准备跪下。
她之所以没有反抗,是因为她知道府中的一切,都在萧锦云掌控之下。
他的确是不再。
但就是这样,她才要妥协,才要让离妃对她不敬。
她向来不报隔夜仇。
她双膝还未落在地上,忽然不知从何处来了很多侍从,毕恭毕敬将她扶起来。
那些侍从看离妃,道:「公子吩咐,若是谁让皇妃不痛快杖责二十!」
离妃一惊。
话还未说,她身便被那些侍从携着,来到府中空地!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皇帝宠妃!你们不能对我——」
「皇帝宠妃又如何?我想打时,皇帝也不敢说什么!」
倏然从外响起一道声音,萧锦云不知何时站在院中,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老年身影。
是,大渊皇帝,谢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