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最后还是失败。”
无欲天内,待闻人然将一切转述完毕,谈无欲思考了许久,道,“山雨欲来啊。若旱魃真如你所言一般勇悍,众人必须尽速从琉璃仙境转移了。”
作为异度魔界魔化苦境的一环,琉璃仙境必将被着重针对。而一旦让魔界发现防守空隙,局势定将变得十分不妙。
“比起他们,我看还是你这里比较危险。慕少艾要我对你讲,要是你不肯搬过去,他就准备告知阴无独,无欲天的具体地址了。”
“咳,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闻人然道:“琉璃仙境再怎样不安全,大家聚在一起也算有个照应。”
“嗯,好吧。不过北辰胤并未如约射破魔心,北辰王朝那边你又准备怎样应对?”
“那位三王爷啊……平时倒很精明,却总是在关键时刻脑袋进水。瀚海和北辰皇朝为邻,北辰胤又射杀了魔界要将,我不认为阎魔有放过北域的可能。”
谈无欲颔首应道:“异度魔界若攻北域,咱们亦无法抽身事外……罢了,此事交吾处置罢。”
“也好,反正我对扯皮没什么兴趣。就是可惜玉阶飞劳心戮力,到头来却还是逃不脱竹篮打水的结局。”
“事已至此,牢骚无益。吾这就离开,你呢?”
“调查剑子的去处,顺便替你看望一下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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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蓬莱,人来人往,灯红酒绿。印象中从没将此地当成一般的风月场所,但在闻人然即将跨过门槛的刹那,却被白衣剑灵拉住了袖子不准再进。
“花酒,主母?”
两词入耳,先是愕然,瞬息会意,闻人然不由转过身,一脸窘迫地盯着暮秋筠澄碧的眸子,哭笑不得地开口问道:“秋筠啊,这些是谁教你的?”
初始并未正面应答,只是视线扫过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后,暮秋筠才摇了摇脑袋,黛眉微颦道:“讨厌。”
“我只是来找人而已,讨厌就不要出来呀。”
“一定?”
“是,一定要进去。”
“嗯……一起。”
垂首深思片刻,虽对此地氛围始终有些抵触,却还是觉得不能放心的暮秋筠,松开手仍是寸步不离。略显无奈地笑了笑,闻人然这才得以进入笑蓬莱。
不过带着一名漂亮女子同行,总是容易引起旁人遐思。尤其是成天来笑蓬莱花天酒地的人,怎样看都不会是道德高尚之辈。
被充耳不绝得荤段子弄得不胜其烦,探出几道气息所在之后,闻人然身影极速一闪就绕过人群,来到了静悄悄的后院。
只是人刚止步,就见着一名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哭丧着脸面朝卧房跪在搓衣板上,顿时令闻人然好不尴尬。
“那个,惠比寿先生啊,能不能劳烦通传……”
“哇,人吓人,是会惊死人哦。”
几乎被金战战弄成了神经衰弱,被吓了一大跳的惠比寿抚着胸口,道:“我说这位朋友,咱们有熟悉吗?”
“您是慕少艾的朋友,我们应该见过一次。今天我来笑蓬莱,是有事要请教金八珍,不知她现在忙么?”
“慕少艾……哼哼,他肯定又没说什么好话。”
纠结地看着身下的搓衣板,惠比寿不禁深为犹豫,是否该先站起来带闻人然去见金八珍。不过,思量着闻人然来笑蓬莱定有要事,惠比寿也不想膝盖疼,遂决定站起身来。
谁知惠比寿人刚刚撑着站直,就又被突来的女人叫声,给吓得跪了回去。
“你个死夭寿骨,我有同意让你站起来了吗?”
“这,这这……美老婆啊,是客人有要事找岳母大人,不是我有意违命啊。”
“哦,有人要找母亲?”
明白只是误会了惠比寿,但金战战瞥见闻人然身边的剑灵,顿时立即又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道:“哼,我看你又想背着我偷吃。死夭寿的,老娘一天不给你好看,你就不长记性是吗?”
“老婆你说得一切都对,是我不该,是我有错。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连声叫饶同时,惠比寿双膝一软,整个人都趴着贴近了地面。
见着这幅景象,简直是生不如死,闻人然不免为其深感悲哀:这根本是连妻奴都不足以形容的惨。
好在尴尬的场面并未持续多久。仿佛被外面的动静所惊扰,金八珍很快便赶到了现场,眸光一转清楚发生了什么,当即一摆手道:“战战啊,有什么事你们两口私下再解决。实在不行,吾也会替你做主,先让女婿起身吧。”
“哼,母亲都为替你求情了,死夭寿的你还不快走。”
“是是是,多谢岳母大人宽容。”
目送着惠比寿夫妻两人走远,金八珍转过身笑道:“战战就是这种个性,让人见笑了。”
“真性情也很可爱嘛……今日在下前来,是为那位朋友的事。”
金八珍答道:“小岳和风飘飘工作都很尽力,但是后来的那位小兰花,就不是那么配合了。”
“呃,他没翻脸杀人就已经很难得了。”
“杀人?要在笑蓬莱闹事,也得看他是否有那种能力。”
得到蝴蝶君两人无恙的答复,闻人然又将忠烈王府那边的消息转述,方才问道:“对了,这段时间,笑蓬莱附近有什么奇怪的人出没吗?”
“除了几名杀手追查蝴蝶君不放,其他似乎并无甚特别之处。”
在进入笑蓬莱之前,闻人然就放出真力探查过,周遭并未出现异度魔界的气息。如今又闻金八珍回答,肯定了内心所思之后,闻人然才完全放下心来,道:“那样最好。不过笑蓬莱位置特殊,异度魔界很有可能将目光投向此处,还是谨慎为妙。若是可以,您还是将女儿女婿安置在一个妥善的位置为上。”
“吾记住了。不过闻人然你来笑蓬莱,应该不止是为这两件事情吧?”
“正是,关于练云人……”
“唉,‘萍山不落地,狂龙不出关’。好姐妹她并不是不愿涉世。只不过多一个练峨眉,却为中原增添一群四处为祸的恶徒,亦非好事。”
“但阎魔旱魃若是入世,定不会轻放当年之仇。”
“吾认为,好姐妹对此必有其考量。若到事不可违之时,她定不会置身事外。对了,那封信转交的时间,便由你自行决定。”
狂龙一声笑与萍山练峨眉之间的纠结,绝非三言两语能够厘清。金八珍亦不多言,道:“麻烦转告小慕,剑子道长已被妥善安置,众人不必担忧了。”
“嗯……剑子安全,我就放心了。”
得到了该有的回答,见金八珍不愿多谈,闻人然遂就此打住,转过话题道:“若是无事,我想去见一见蝴蝶君。”
“随吾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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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无天日,暗无天日啊!闻人然你知道吗?本蝴蝶杀手的眉角,都快丢尽了。”
换回原本装束,掬一捧辛酸热泪,蝴蝶君再会故人,不由悲从心来。一把推开靠近的蝴蝶君,闻人然道:“钱蝶,注意点形象。”
“形象?你说,凭什么我要抛头露面跳舞,每天还要忍受傻女人的**。小章袤却只要被封住真气做苦力?”
有对比才更悲伤……虽然真相查清值得高兴,蝴蝶君回想起这段时间的遭遇,心情还是难以平静。
只觉得好笑,却没有丝毫同情的情绪,闻人然不以为然道:“保住媳妇的命,还白赚一个红粉倒贴,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喂,我对阿月仔的真心日月可鉴,闻人然你话不能乱讲!”
“蝴蝶君,你不知道你炸毛的样子,越看越媳妇脸嘛?”
“这种称呼,这种口吻,连你也……恨啊!”
被两人一来一去逗乐,公孙月也不免失笑出声:“噗,蝴蝶君,我看你就免害羞了,索性就承认了吧。”
“阿月仔,我真真是很心痛……”
要打一边打不过,另外一边下不了手,蝴蝶君只能抓狂捂心哀嚎,整个人不知有意无意,就直直倒向了公孙月。
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蝴蝶君腻歪,闻人然问道:“两位往后有何打算?”
“本蝴蝶是无所谓啦。阿月仔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公孙月敛容道:“杀害忠烈王虽非出自吾之本意,但终归是吾之错。另外,往年之罪亦须偿还,否则公孙月于心难安。”
“这样……那章袤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