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彭丫头她们给你买的?”
曹可媛才反应过来母亲意思,淡淡的笑道:“不是,是我买的。”
曹夫人看着站在一旁的曹可媛的‘乳’娘,脸‘色’一寒,心里有些受伤,只是想到母‘女’已经生分,到嘴的呵斥也就咽了回去,脸‘色’灰败的道:“要是缺什么就派人来和娘说。”
扶着丫鬟的手踉踉跄跄的出去。
曹可媛嘴巴微阖,到底没说什么。
平王妃垂下眼眸,良久才道:“这样也好,弟弟也是成家的人了,你住在那里也不方便,以后有时间就到王府里看看姐姐吧。”
曹可媛含泪点头。
“厉家那边我会让你姐妹看着的,你也不用太担心。”平王妃又嘱咐了几句也离开了。
曹可媛的‘乳’娘将地契‘交’给曹可媛,“……只在京郊买了六十多亩的地,西城买了个杂货铺子,东城一家小茶馆。”‘奶’娘有些担忧道:“这份产业在别人家也是绰绰有余的了,只是小姐以后要和几位‘奶’‘奶’‘交’往,首饰衣服这些都是不能少的,这些恐怕……”
曹可媛放下手中的东西,不在意的道:“不要紧的,我记得梁妹妹很会做生意,穆姐姐夫家不就有几个值钱的铺子是和人合伙的吗?回头我和穆姐姐说说,我也入股好了。”
‘奶’娘眉头微皱,看着毫不在意的小姐,到底没说反对的话,只是心里更是担忧。小姐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梁家又不缺钱,怎么会在和小姐合伙?只是小姐一向听不得人劝……
曹可媛的事情只解决了一半,所以梁宜梅还是很关注福建那边的情况的,只是没过多久,郑决和梁宜林就和太子巡边回来了,太夫人和四个孩子都不愿回去,梁宜梅只好送五爷爷五‘奶’‘奶’和穆英蓉母‘女’俩回去。她也回去看了一下二哥,在梁家住了一晚,知道这次梁宜林和郑决立了大功,可能会升官。心里非常高兴。
穆英蓉也很高兴,拉着梁宜梅亲自下厨给梁宜林做东西吃,梁宜林则抱着已经不认识他的‘女’儿联络感情去了。
“你升的这么快,部里会不会有人有意见?”梁宜梅一边择菜一边问道。即使身边有了丫鬟,但只要她亲自下厨,她就喜欢亲自动手做这些。
梁宜林抱着湘姐儿走来走去,闻言道:“你放心吧。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我是占了云平的好处,云平要退下,只有我和大哥这边升了,殿下心里才安宁。”梁宜林顿了一下,又道:“只是虽借的是云平的名头,我也不想让人以为我是个没本事的,所以我想过几年寻个外放的差事。郑大哥也说好,上次见着殿下的时候我就漏了点意思,殿下好像也很赞同。只是还不知道时间。”
“这样也好,出去走走,也积累一些经验。”
回到西苑,梁宜梅就和侯云平说了这件事,侯云平沉‘吟’片刻道:“林哥儿要是想更进一步,以后入内阁的话,外放是必须的,这样也好,京城的水越来越‘混’,他出去躲两年也好。”
梁宜梅立即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
侯云平没想到只是无心的一句话,妻子竟然这么敏感,连忙安抚她道:“没事,只是宫里传出消息,最近皇上染了风寒,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
梁宜梅眉头一皱。低声问道:“皇上也才五十岁吧……”
侯云平似有似无的应了一声,“也是我白担心罢了,倒是轩然让我担心,”侯云平眉头微皱,“上次我写信去给他,他也没回,现在林哥儿他们都回来了,他怎么还不见人影?”
按照李轩然的‘性’子,厉家抄完后,他就应该会往回赶了,按说应该还在林哥儿他们前头回来才是。
梁宜梅想到徐润新也没有回来,又想到两个人的‘性’子,“会不会是和徐大哥去哪里了?”
梁宜梅还真猜对了,现在,李轩然正和徐润新餐风‘露’宿的在山林里猫着呢,李轩然有些嫌弃的往身上涂抹草汁,问徐润新:“这真的能防蚊虫?”
徐润新翻着白眼道:“你要不信,不擦就是了,晚上要被蚊子叮了我可不管。”
李轩然想到他翻开腐烂的草丛见到的“庞大”蚊子,咽了咽口水,认命的往身上擦草汁。
徐润新就‘露’出一口白牙,扬着眉‘毛’道:“这可是本地人教我的,也亏得这次你是和我一起进来,要不然外面的那些‘药’可不能完全抵挡住这些蚊虫。”
李轩然将擦干的草扔到一边去,仰望着天上稀稀疏疏的心‘性’,心里有些怅惘,他想老婆孩子了!
他和徐润新到广西来是想找一位苗医的,苗人擅毒,毒医向来不分家,当初皓哥儿是因为在母体中被下毒,出生后身体才这么弱的,这几年他找了不少的太医给他调理,甚至刚回京城的寇老都被拉来了,只是都说只能慢慢调理,也就是说孩子可能吃一辈子的‘药’,每每见孩子端着‘药’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喝下去,转头又跑去和谨哥儿们玩,他的心就好像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划过似的!
听徐润新吹捧说苗疆的‘药’多么多么好,就想着说不定苗人会有法子,这才在海船被追回来后就拉着徐润新到广西来,本来他是想直接去贵州的,只是徐润新对贵州不熟,他们李家倒是对贵州‘挺’熟的,只是李家在贵州是统治的地位,好医生找不到,好毒师倒是一找一个准。
没奈何,只好和徐润新到广西来了。
而福建经过惊涛骇‘浪’之后,稍稍平静了些,百姓看着厉家被抄,也只当一场戏在看,没有了厉家,还有其他家,总之对百姓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只是在这一片宁静中,福建一条脏兮兮的巷子里,中年人正‘激’动的叫道:“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蛇祖‘抽’了口烟,微微移开,看了中年人一眼,道:“谁说不杀了?那厉公子活不了多久了。”
中年人还是很‘激’动,“可是侄儿听说皇上要请审厉武,而且最多也就判个流放,是不会杀他的。说什么表示仁政,我呸,狗屁仁政,我们渔村这么多人都死了,他怎么不出来表示仁政?”
蛇祖并没有阻止他,只是诡异的笑道:“这样岂不是更好?我本来还想着怎么保他不死呢。”
中年人古怪的看着蛇祖,蛇祖就瞥了他一眼,“我一直认为死不是最好的惩罚方式,因为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以前是因为我们没有能力,才将那八十一个人草草的杀了,其实我更愿意他们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受无尽的折磨!”
话说得很轻,中年人却打了一个寒颤,看着他的八叔,眼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蛇祖闭了闭眼睛,道:“让孩子们再躲躲,我们先将渔村打扫好了,再过个一两年再让他们回来,虽然他们说了不追究,只是朝廷一向是出尔反尔的……”
中年人恭敬地应了一声,就退出去了,想了想,他还是往大牢那边去了。
只是刚走到‘门’口,就见他们拖出一具尸体来,他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些衙役这几天时常见他和几位大人在一起,见了就上前道:“老哥又来看厉家的人啊?不用看了,现在厉家就剩下那个老头了,诺,他孙子刚没了。”
中年人眼里闪过亮光,“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衙役不屑的道:“他隔段时间就发疯一样,昨天晚上闹了一晚上,早上自己受不了,撞墙自杀了,本来没死的,结果刚刚又‘抽’搐了几下就死了,真是晦气,不过他们厉家也没人了,只能扔到‘乱’葬岗去了。”
中年人点点头,“我要见厉武。”说着,拿出一锭银子往衙役的手上赛去。
衙役眼中‘精’光一闪,但还是推辞道:“老哥这是做什么,那厉武可是上面说好了要严加看管的。”
中年人将银子推回去,“你放心,断不会让老哥为难的,只是说两句话罢了。”
衙役眼一闪,银子就顺着他的袖子往里滑去,道:“那老哥可得快点。”说着,就和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和中年人一起下去。
中年人停下脚步,看着里面披头散发,失魂落魄的人,诡异的一笑,厉武就朝他看来,眯了眯眼,实在想不起来他认识他,就将眼光移开。
“你孙子死了,你们厉家也算是断子绝孙了吧?”
厉武眼中厉‘色’一闪,即使是在牢狱中,常在上位的气势还是在的,只是中年人一直呆在蛇祖的身边,对此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在针对厉家?”
厉武“嚯”的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中年人咧嘴一笑,“除了太子,你难道就没有察觉还有人想将你拉下来吗?”
“……”
“你还记不记得四十三年前的那个小渔村……”
厉武面‘色’大变,惊恐的看着他,
中年人蹲下身子,和他眼对眼,一字一顿的道:“那八十六个人除了你全都死了,不过他们比你幸运,他们或多或少都还有后人,你是唯一一个断子绝孙的人!”
中年人从牢里出来,看着蓝蓝的天空,觉得无比的畅快,他们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城市,回到属于他们的家乡,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