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她就是存心膈应您。”紫岚哼哼两声。
她是一根筋,自然没注意到什么簪子不簪子的,但方才紫嫣提醒她了,所以紫岚才回过神来,可惜后知后觉,要不然她当场就会给赫连玥好看!
“知道是存心膈应,你还这副样子,可见她也是成功了。”百里长安瞥她一眼。
紫岚:“……”
紫嫣掩唇轻笑,“行了,就她那点伎俩,对主子而言还谈不上膈应,分明是跳梁小丑,你别抬举她了。”
“倒也是!”紫岚挠挠额角。
公主府。
“温泉池已经准备妥当。”祁越行礼。
百里长安揉揉酸疼的脖颈,“侍浴吧!”
“是!”祁越俯首。
衣衫尽褪,温泉池水洗凝脂。
倾城国色,冰肌玉骨。
屏风遮掩,帷幔轻摇。
薄雾氤氲之下,百里长安半倚着很白玉石阶,一双玉足白若藕根,漫不经心的挑着水花,溅起涟漪无数。
“总算是回来了,还是家里舒服。”她转头瞧他。
祁越岸边,毕恭毕敬的托着干净的衣裳。
这人畏水,素来不靠近水边,除非是她强制,否则没办法让他主动……
今儿事儿多,她也没工夫跟他逗趣,要不然定是要拉他下水,她呀,就是见不得他这干干净净的模样,总想把他弄脏,让他与她一般深陷泥淖。
可等着他深陷泥淖,她又舍不得了!
“公主身上有伤。”祁越适时提醒。
百里长安瞧着自己腿上的伤,“这以后怕是要留疤了,真是丑!阿越,过来。”
“是!”祁越放下衣衫,快速上前。
她张开双臂,躺在那里仰望着他,朱唇轻启,如娇似弱的开口,“抱我!”
祁越弯腰,快速将她抱起。
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她身上滑落,湿了他的衣裳,也让他喉间滚动,未敢低头直视,只能抬眸瞧着正前方的软榻。
毯子早已铺就,他轻轻的将人放下,弯腰上前,伸手欲用毯子将她裹起,手腕陡然被她握住。
“奴才替公主上药。”祁越抬眸看她。
她一双勾魂的眸,绽着流光,默默的抬起了腿,就架在他的肩头,笔直而皓白的光亮,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
“好,那就……上药吧!”她笑得像只成了精的狐狸,“阿越要轻点,不要弄疼我。”
祁越俯首,“是!”
外头,传来紫嫣的声音。
“主子,丞相大人与赫连二公子求见。”
祁越不为所动,指尖晕开膏药,一点点的擦着她腿上的伤,动作轻柔而缓慢,似乎早就司空见惯。
“丞相一把年纪了,见着这样的场景怕是不适,未免他吓出个好歹,让他先回去。着赫连家的小子,在外殿候着。”百里长安抬眸望着祁越,“阿越以为呢?”
祁越俯首,“奴才眼里,只有公主。”
“真乖。”她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下颚。
屏风外头。
赫连承默然伫立,眉心紧蹙,“长公主呢?”
“公主刚刚沐浴完毕,这会应该在更衣。”紫嫣立在一旁,“这儿没什么外人,赫连公子有话可直言不讳。”
屏风那头,传来了百里长安的笑声。
赫连承的眉心陡然拧起,奉命来摸摸底,看看百里长安对于处置定王的态度,可没想到竟是在温泉池这样的地方。
难怪方才进来的时候,丞相谢晦吾那眼神……
坐在凳子上,赫连承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长公主?”赫连承开口。
百里长安抬眸,瞧了一眼屏风上的身影,眉眼含笑的望着祁越,“你猜,他能不能听到?又得利用一下阿越,阿越可不要生气哦!”
“奴才这条命,都是公主的。”祁越俯首。
百里长安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赫连小将真是好本事,竟是连定王也能生擒,想必此行必定非常凶险,拼了命才能回到金陵城吧?”百里长安瞧着祁越的手。
骨节分明的手,连包扎伤口的动作都是那样的娴熟,干净利落,好看极了!
“长公主夸赞,臣愧不敢受。”赫连承起身行礼,“定王违抗圣旨,谋逆造反,实乃罪大恶极,臣只是尽了一个臣子的本分。”
百里长安瞧着腿上的绷带,目色微沉。
“赫连小将真是大昭的好男儿,此番立了这么大的功,本公主定会好好嘉奖。”她坐起身来。
祁越手脚麻利的为她更衣,褪却那一袭如墨衣裳,换上她惯有的张扬艳丽。
红衣如血,耀眼夺目。
青丝如墨,未挽恣意。
脚步声响起,赫连承还保持着躬身的姿态,忽然觉得手心意乱,那微凉的指尖陡然勾了一下他的掌心,惊得他登时退后一步,下意识的缩回手。
倒不是没经过男女之事,只是事发突然,他是真的有点措手不及。
耳畔,响起了百里长安略带揶揄的笑声,“没想到,赫连家的二公子,竟还是个生涩的君子。是本公主唐突了,本公主与你致歉。”
“臣不敢!”赫连承定了定心神。
百里长安拂袖坐定,祁越就在身边站着。
见状,赫连承眉心蹙了一下。
“别拘着了,都说了这里没外人,不需要那么多的规矩。”百里长安瞧了紫嫣一眼,“紫嫣,怎么还不奉茶?”
紫嫣行礼,“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
“长公主,臣此番前来,是为了……”
还不等赫连承说完话,百里长安就打断了他,“既是来了,那就坐坐在走,有话慢慢说,不着急!”
语罢,她笑靥如花,音色缱绻,“本公主,最喜欢与赫连小将这般,有德有才有能,又生得貌美的少年郎……说说话!”
赫连承:“……”
这话听着倒是没什么,谁人不知长公主百里长安,后院面首无数,是个荒淫无度的毒妇,可心里又隐约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