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推!」
十来人同时暴喝,劲力怼上巨石,将巨石推了开。
此时的柳明,正用一块湿布片捂着口鼻。
杨大厨趴在地上,后背一道长长的血痕。
刘看山本就黑的脸熏得漆黑如墨,他的嘴上也缠着湿布片。
他们旁边,小小的火堆仍在燃烧着……
终于得见光明,朋远观第一个冲了进去,道:「掌柜的,没事吧?」
柳明吸多了有毒气体,脑袋都是晕的,使劲睁了几次眼,看清来人是朋远观后,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你终于来了……」他一把抓住朋远观的手,道:「杨大厨……杨大厨他……」
李律也跟着冲了进来,看见杨大厨模样,顿时便皱起了眉头,道:「糟了,出大事了……」
多年武道生涯,他虽不懂什么是破伤风,但一眼就看出杨大厨现在极度危险。
他赶紧叫来两个帮手去砍笔直的树枝,尔后脱了衣服,用斩马刀割成条状后,焦急问道:「你用的什么给他包扎?」
「草木灰……」柳明答道。
「你个傻子!」李律急得不行:「让开,我来处理!」
尔后,他回身喊道:「谁带了水,我要煮过的,全拿上来!」
登时好几十人小跑上来,将自己的水壶递给了他。
他看了看量,道:「应该够了。」
尔后,他扯开杨大厨身上的布条,打开一瓶水倒了下去。
水流冲刷,草木灰被冲走,逐渐露出了伤口的原貌。
李律看后,顿时松了口气,道:「还好,只是皮肉伤……」
尔后,他大量地用水,去洗杨大厨伤口上的草木灰。
一边洗一边说道:「草木灰只能用来填小伤口,这么大的伤口填草木灰进去就是要他的命,我用冷却的沸水给他洗干净,他还会再流点血,不过无妨,送去医馆后上金疮药,很大可能活下来。」
「他必须活下来!」柳明嘶吼道:「他是为了救我,替我挡的这一刀!」
「你别着急,千万别急……」李律解释道:「他能活,这种伤我以前在军队时遇到过很多,基本都活下来了。」
洗净之后,他又挤了挤伤口,待得血流鲜红时,他才屈起二指,用指节猛击杨大厨后背。
几次猛击后,他的血,竟然真的不怎么流了。
这时候,砍木头的人也回来了,两根木头连带他的衣裳,刚好捆成一个担架。
他喊了两个捕快过来,尔后自己站到杨大厨脑袋位置,双手扣住杨大厨的肩膀道:「一,二,三,起!」
两个捕快一个抱脚,一个抱腰,配合着李律,将杨大厨抬到了简易担架上。
「立即送回明阳!找康大夫,让他把他的家底都给我用上!」
两个捕快一前一后,抬着担架飞奔而去。
神奇的是,这两人明明在跑,担架却异常平稳。
回到明阳后,柳明在医馆里守了杨大厨三日。
直到第四日,杨大厨才猛咳一声,微微睁开了眼睛,道:「我死了吗?」
「没有,没死!」柳明上前抓住他的手,道:「我们活下来了,朋远观和李律来救我们了!」
一旁的朋远观亦是松了口气。
「谢谢你……」
杨大厨挣扎着要坐起来,柳明赶紧将他按住,道:「不能起,大夫说了,你得休息。」
尔后,柳明便对着楼下喊道:「药!赶紧把药拿来!」
楼下哎了一声,刘看山噔噔噔地跑上了楼
他把药端到杨大厨嘴边,道:「老杨啊,我算是服了你了,当时你怎么就能想到扑上去挡那一刀呢……」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不能让他砍了掌柜的……」
杨大厨几口喝了药后,露出一个笑脸,道:「或许是掌柜的答应了给我补银子吧……」
一旁的柳明感慨万分,赶紧说道:「一定给你补,你娶媳妇的彩礼我都给你出。」
「掌柜的,你别占便宜啊,出彩礼是我爹的事儿,哪能你来干……」
杨大厨这么一说,逗得在场的人都笑了出来。
他开始有心思开玩笑了,大家揪着的心,方才落了下来。
「你们都走吧,我陪着他便是。」
刘看山直接开始赶人,保证杨大厨静养,是大夫交给他的任务。
柳明和朋远观从医馆里出来后,方才说道:「现在我有心情和你聊聊了,请问朋大掌柜的,山贼要钱的时候,你为什么只给了二百两?」
「我不敢给齐啊!」朋远观很是委屈:「总头爷说得很有道理,若是不给齐,他们有个念想还不会撕票,给齐了,你觉得你这个知道他们寨子位置的人,能活着出来吗?」
柳明虽然是个杠精,但他不是不讲道理之人。
朋远观把推论说出来,他自己也推了一遍。
的确,换位思考,若他是山贼,拿到钱必撕票,不仅要撕,还要换个地方从头开始
既然如此,为何要留下一个见过他模样的活口呢?
柳明想这些时,朋远观以为他还在生气,更加委屈道:「我这不是第一时间来救你了吗,为此还折了好几个兄弟。」
「折了?」柳明惊讶道。
朋远观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全数一说,柳明听着听着,便眯起了眼睛。
听完后,他大手一挥:「去县衙找李律,我要和他好好聊聊。」
到了县衙后,李律迎了上来,第一句话便是:「杨大厨醒了吗?」
「醒了。」
柳明冷着个脸,直接走进内堂:「总头,这事儿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哦?你说。」
「八珍楼。」
柳明冷冷吐出三个字,李律却没啥反应,反而说道:「说说你的看法。」
「我之所以相信那个给我手令的人,是因为他骑着良驹,之后山贼便来了,我们拉车的马儿被一箭射死,老百姓没这本事,必然是军人,再加上朋远观说,你那天晚上抓到了山贼头目,但被秦海一箭射死了,这准头和射死我的马的人,极为相似。」
柳明异常坚定道:「所以,我断定八珍楼和山贼串通,他们知道山贼藏人不在寨子里,所以杀人灭口,既防止山贼吐出秘密,又能饿死我们三个!」
「我也如此推论,所以你打算如何?」
「***八珍楼!」
柳明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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