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成公主质疑又惶恐的目光下,蓝韫宜好一顿解释,才让元成公主勉强相信是蔺玉的身份可能有异。
善良的蓝韫宜看着元成公主清澈又愚蠢的目光,还是不舍得让她知道蔺玉是一副死了两年的、已经白骨化了的尸体。
“其实你说的对,我也觉得蔺玉有点问题。”元成公主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觉得他哪里有问题?你有跟他聊过关于他的事情吗?”蓝韫宜激动的捏紧了拳头。
“我觉得他太快了……七分钟……三千两银子七分钟……你觉得正常吗?”
元成公主想起那日的事情,还是非常的耿耿于怀,她心痛的用手捂住了心脏。
蓝韫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是有些不正常。”
译者踌躇了一下,在翻译的时候摸了摸鼻子。
他受过的是专业的训练,一般的时候不会笑。
“而且更有问题的是,他进来的时候,我没感觉。”元成公主严肃的说道。
下一秒,译者用手捂住了拼命上扬的嘴角。
除非忍不住。
“你详细说说?”
蓝韫宜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我和蔺玉在房间里随意聊了几句,然后他就往我这边凑,越凑越近,我便觉得他的身上有股异香,然后就觉得有些飘飘忽忽的、快活似神仙。”
元成公主开始回忆那日发生的事情,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才发觉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是的,蔺玉身上是有一股异香,他身上的浓香是为了掩盖另一种味道,那种气味能令人致幻。”
蓝韫宜端起身边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对着元成公主点点头,道。
“啊?致幻!”元成公主听了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我还以为那是爱情的味道……”
蓝韫宜听了歪着头看她,一时间有些无语:“那在蔺玉把你弄晕之后,他又做了什么?”
“我感觉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身体也变得疲惫了起来,蔺玉小意温柔的叫了我两声,我想回应来着,却根本动弹不得……然后我就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元成公主原本没什么感觉,可蓝韫宜说蔺玉的身份有异之后,她仔细回想起那日的事情,确实好像有许多的疑点。
蓝韫宜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我的眼睛太疲惫了,实在是睁不开,浑身松软无力就像是大干了一场,我听见有一个男人的声音问怎么样了,还念念有词,说了很多我听不懂也听不清楚的话,蔺玉一直沉默。我那时候还以为是倒水的龟|公,便没有在意,如今想来确实是可疑!”
元成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惊悚了起来。
还有一个人?是蔺玉的同伙?还是操纵蔺玉的傀儡师?
蓝韫宜摸了摸下巴,按照元成公主的话来说,他们迷晕元成公主,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却没有将她杀人灭口——那是为了试验香味的功效?
看来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晏引霄,让他好好排查那段时间出现在凝香馆二楼的可疑分子。
“然后等我醒来的时候,蔺玉人就已经不见了,三千两银子就这样没了。”元成公主幽怨的看着蓝韫宜。
蓝韫宜不好意思的朝着她笑了笑,那日之后凝香馆的老鸨还特意送来青云观五百两银子,说这是给自己的答谢呢。
元成公主讲到这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急急的开了口:“在你救治你的哥哥的时候,我向他们打听清楚了你家的状况,也知道你需要一味药材……”
蓝韫宜微微愣了愣。
“血麒麟。”
蓝韫宜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蒙古国差点让你失去了一个哥哥,我就再赔你一个哥哥,你刚刚那些问题勉强算是两个,我还可以回答你第三个问题——我知道血麒麟在哪里。”
元成公主看着蓝韫宜十分诧异的模样,有些高傲的抬了抬下巴。
“血麒麟在我的手里。”
蓝韫宜的表情呆滞了一息,过了许久之后才默默把快要掉在地上的下巴又推回了原处。
“这味药材是我的祖母特地留下来给我的,我的祖母是蒙古药女,如今已经仙逝,我不知道她是从何得到的,不过我敢保证绝对货真价实。”
其实血麒麟在她手里也是一株废药,她不知道血麒麟有什么用处,掰不碎嚼不烂的,差点弄掉了她的一颗牙,不过是看它名字好听,才勉强留着。
知道蓝韫宜需要的那一刻开始,她才发现自己手里的是什么血麒麟,这分明是财神爷啊!
蓝韫宜盯着元成公主得意洋洋的脸,缓缓的绷直了身体,她吞了吞口水:“我需要这味药,你有什么条件吗?”
元成公主嘿嘿一笑:“去了一趟凝香馆,最近捉襟见肘,我需要不多不少三千两银子……”
“没问题。”
她眼珠子转了转,随即便决定要大大的宰蓝韫宜一笔:“还要你手中,那副心令大师的画作!”
“没问题!”
一听她要的是心令大师的画作,蓝韫宜眼睛眨都没眨,就一口答应下来。
“不过我需要先带回去给我师父验证药材的功效,才能交付尾款。”
元成公主砸吧砸吧嘴,看着蓝韫宜极为爽快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亏了。
不过她还是取下自己的帽子,把灰扑扑的一个银制的小盒子,交到了蓝韫宜的手上。
蓝韫宜打开盒子一看,便看见了半个手掌的大的血色木头可怜巴巴的躺在盒子里,上面隐隐约约的还有牙齿的咬痕。
蓝韫宜抬头看了元成公主一眼,元成公主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一笑。
蓝韫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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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韫宜还是赶在宫门下锁前回去了,她独自一人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那个灰扑扑的小盒子。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蓝韫宜这边好不容易开心了一回,蓝泊简那边却有些不好过。
“大夫,我大哥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能醒来?”蓝泊简看着躺在床榻上,始终昏迷着的蓝迁景,满面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