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娇呢?”
于渊指了指那远处的一团血红,“那儿呢。”
“她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饶是见过了许多血腥场面的萧行彦,看到那一团血肉,也还是感觉到了几分恐惧。
“大约我随身带着化尸粉吧。”于渊的注意力都在安悦身上,关于陈二娇的死法,他不想多说,“妻主,你的腿没事吧?”
于渊不提,安悦都要忘记了,刚才她的腿被陈二娇重重的打了一棍子,就从刚才的疼痛感来分辨,估计她的腿要断了。
“反正死不了,我们先回去再说。”
萧行彦和于渊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谁知轻轻一动,腿上传来的痛感令安悦倒吸一口冷气,她立刻制止萧行彦和于渊不要动,冷汗淋漓的说道,“不行,我动不了。”
“是腿太疼了么?”于渊关切的问道。
“我疼的......”她原本是想忍着的,但是真的忍不了,那种疼旧像是她来月事时的疼再加上偏偏这个时候,有人一拳头打在了她的肚子上,她没有尖叫出声已经算是好的了。
“我......我不行,我真的动不了,一动就疼。”
“怎么会这样?”萧行彦不解道,“我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渊立刻蹲下来检查安悦的腿,他将安悦的裤腿卷起来,当看到她被打伤的部位时,面色刹那间变得沉重了。
“是骨头,骨头被打断了。”
“什么?是哪个不知死活,敢打断妻主的腿,我现在就杀了她!”萧行彦愤愤道。
“她已经死了。”于渊道,“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送妻主回去,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她接骨,要是晚了,恐怕这条腿就要废了。”
“妻主,你忍着点儿,等到了府里,接上了骨,就再也不会疼了。”
安悦深吸一口气,拧着眉,咬着牙,“好,走!”
萧行彦背着安悦,于渊骑马去府里传消息,苏之时和谷阳得知后,三人乘坐府里最大的马车来破庙接安悦和萧行彦。
等他们回到府中,天色已经微微亮。于渊不敢再耽搁时间,立刻让鱼儿前去灵清院拿药箱,等到药箱拿过来,于渊已经为安悦的断腿止了血,而后用药箱里的药和工具为她接骨包扎,期间,安悦的房间里不断地传出激烈的惨叫声。
好几次萧行彦和谷阳都想冲进去,奈何被苏之时制止,他道,“我们进去了,反而影响于渊对妻主施救,倒不如留在外面静候佳音。”
一直到日上三竿,于渊才从安悦的房间里出来,他亦是满身疲惫,见三人满目关切的上前,蔫儿蔫儿的说了句,“骨头接好了,接下得好好歇着,至少三个月。”
“你们进去看她吧,我太累了,先回去了。”
于渊往灵清院的方向去了,鱼儿提着药箱赶忙跟上。
萧行彦、谷阳、苏之时见此,纷纷进入门内,查看安悦的情况。
谁知安悦竟沉沉睡去,苏之时主动提出要留下来照顾安悦,便让萧行彦和谷阳先回去休息了。
他去打了水,将干净的布帛浸透在水里,轻轻地摆动几下,便将其拧干,拿在手上,为安悦擦去额头上细密的薄汗。
“如若你所遭受的这些能够让我来遭受,那就好了。”
忽而,苏之时的身后传来了轻轻地脚步声,待那脚步声止,只听恭恭敬敬的声音说道,“小殿下,皇上让奴来问问您,是不是该回去看一看了?”
苏之时微微侧目,看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大兴国皇帝身边的宠臣,宦官李瑛。
“父皇未免太过心急。”苏之时道,“离约定之期还有段时间。”
“是,小殿下说的是。皇上也料到小殿下会如此说,但小殿下应当知道,太子与四位皇子皆死于非命,小殿下如今是大兴国唯一的继承人,您只要一日不回,皇上便一日无法心安。”
“死于非命?”苏之时纯净的眸难得染上冷酷和憎恶,“李瑛,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本皇子不知。你也别以为父皇就真的被你蒙在鼓里!”
表面上,李瑛好心来劝他回去,殊不知,太子与几位哥哥的死,全与他,与东厂脱不了干系!
“小殿下误会奴才了,奴才一个阉人,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李瑛朝着床上的安悦看了一眼,收回眸光,低眉顺眼道,“只求小殿下不要生气,若是吵醒了床上那位,倒是奴才的不是了。”
苏之时太过激动,忘记了这是安悦的房间,他当即从凳子上起身,踱步出了房门。
李瑛见此,忙跟随了出去。
迷蒙之间,安悦似乎看到了苏之时的身影,可那太不真切了,她头重腿疼,心想着只有睡着了痛感才会消失,便又沉沉睡去。
期间,方靖宇来过一次,是来询问安悦为何没有上早朝,萧行彦作为大夫郎,接见了方靖宇,告知了她安悦没有上早朝的原因,方靖宇得知后,如实回禀宜君卿。
“腿断了?”宜君卿不解道,“好端端的,安爱卿的腿怎么会断?”
方靖宇道,“安大人的大夫郎说,是之前的仇家来寻仇,打断了安大人的腿。”
宜君卿若有所思,“那仇家可还活着?”
“已经死了。”
“既如此,你宣朕的旨意,派三名太医院医术最高超的太医前去安府为安爱卿瞧伤,务必让安爱卿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朕这朝堂之上,可离不了安爱卿。”
“是,皇上。”
方靖宇遵照女皇的旨意,亲自前往太医院,挑选了三名拔尖儿的太医送到了安府。
眼下,安悦刚醒,正由苏之时喂着汤药,她想起昨天晚上的梦,遂道,“之时,我昨天晚上梦见你了。”
苏之时抬眸看她,“梦到我?”
“是啊!”安悦道,“我梦见你和一个人在说话,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可是你们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
苏之时明白,恐怕是李瑛来见他的时候,安悦醒了,却是半梦半醒,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梦。
“你放心。”他道,“妻主,我是不会离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