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微风拂面。白鹿书院前,一袭白袍的俊美公子缓缓下了马车。随行的还有一老者,手中提着几壶好酒。来人正是顾北川和福伯。顾北川本不想坐马车来,奈何福伯年纪大了,还是能省些力气便省些力气吧。而之所以来白鹿书院,自然是为了求见白鹿先生秦修文。他本就想制造一个大场面,好推广飞鸿酒楼用新调味品做出来的菜肴。恰好赵腾龙不知哪根筋抽了,跑来挑衅,要和飞鸿打擂台。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把场面彻底闹大。搞成新的淮南诗会,然后在诗会上推销菜肴。只是想要再开一场诗会,以他个人的影响力势必是不够的,这也是他来求见白鹿先生的原因。论影响力,秦修文绝对是整个淮南文坛中的执牛耳者。若是能得他帮助,再开诗会,应当不是难事。两人说明来意之后,便有书童带着他们进入书院。白鹿书院乃是白鹿先生秦修文所创,其中文坛大家不在少数,读书氛围也是一绝。方一进入,便听到朗朗读书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很显然,这是学子们在做晨读的功课。曾几何时,顾北川在江南洞庭书院也有过类似经历。只是原主显然不是个用功读书的苗子,隔三差五便翘课逃学,惹得书院先生大怒。没过数月,便亲自登临顾府,指着顾军鼻子痛骂一通,然后把顾北川退学。反倒是原主的便宜弟弟顾兴文,从小便早慧,熟读各种书籍,进入书院后,愈加勤勉认真,深受书院先生喜爱。如今更是小小年纪,便在秋闱中大放异彩,位列举人。按照那些书院教书先生们的话来说,当真是文曲星下了凡尘。书童带着二人左拐右拐,很快便到了秦修文的住处。秦修文宦海浮沉十几年,虽说小有积蓄,但都用来开创白鹿书院,教书育人了。所以他自己在淮南并无其他宅院,只能住在书院中。这处宅院并不大,甚至可以说的上是陋室。很难想象,名满淮南的大儒,竟然住在这种地方。也许,淮南才子们敬佩的不仅仅是其文采,更是这种高风亮节的品质。想到此处,顾北川也不禁生出几分敬佩之意,遂于门前拱手作揖,高声道:“后学末进顾北川,前来拜访先生。”此言一出,不消片刻,大门便被人从内部打开,一脸惊喜的秦修文走了出来。“顾贤弟,你怎么来了?”顾北川一愣,随后苦笑道:“先生乃是淮南大儒,我不过一介后学末进,以兄弟相称,未免不妥。”谁知秦修文却毫不在乎,道:“古人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达者为师也!”“秦某与人相交,不看辈分,不看资历,而只看文才。”“顾贤弟于诗词一道上的造诣,只怕已经不逊色于秦某,这一声贤弟,如何叫不得?”见秦修文如此,顾北川也就没再坚持,而是道:“先生,今日北川前来,乃是有事相求。”秦修文闻言顿时皱眉,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道:“顾贤弟为何还以先生相称?莫不是看不起我秦某人?”“秦…秦兄。”顾北川无可奈何,只得改口。“哈哈哈,好!顾贤弟难得来此,我这就叫人设宴,你我定要痛饮一番,不醉不归!有何要事,可边吃边谈。”顾北川点头称是。酒宴很快就备好,值得一提的是,酒水用的还是顾北川带来的。秦修文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顿时发出一声满意的长叹。“这便是贤弟酿出来的新酒——二月春风?”“不错,秦兄觉得如何?”“好酒!当真是一等一的好酒啊!”“我走南闯北数十年,包括在京城的那几年,都从未喝过此等佳酿。”“世人都说飞鸿酒铺酿出来的酒水乃是天下一绝,我还道未免言过其实,现在看来,却是名副其实。”“秦兄喜欢喝便好,此次拜访,我备了好些酒水,还望秦兄笑纳。”可谁知,秦修文却是摇了摇头,道:“顾贤弟,你不说所求何事,这酒水,我可不敢收。”“也无大事,只是我想再开一次淮南诗会,却又担心自己名声不足,才子们未必会来。”闻言,秦修文这才点了点头。顾北川虽说凭借一首《将进酒》在淮南诗会上声名鹊起,但终究是不过初入诗坛。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不看资历,不看辈分,只看文才。以他现在的地位,在淮南诗坛的号召力还不足。“所以,顾贤弟便想以我的名声,召集淮南才子,再开一次诗会?”秦修文何等聪慧,立刻便领会到了顾北川的意思。“秦兄当真慧眼如炬。”“再开诗会,让我淮南才子们互相交流一二,自然是好事。”“只是,这前后两次诗会隔得未免有些太近。”“怕是很多才子,都来不及作好诗文。”“而诗会上若是未有精彩诗文出世,传出去了,未免弱了淮南诗坛名声,徒增笑料。”闻言,顾北川眉头一皱,心说秦修文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怕是要拒绝了,今天看来是空跑一趟。可谁承想,下一刻秦修文就是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此事秦兄可以答应你,只是有个要求。”顾北川没有被惊喜冲昏头脑,而是略带些谨慎地询问道:“什么要求?”“你!这场诗会既然因你而开,那你自然得登场作诗。”听闻此言,顾北川顿时松了口气,笑道:“自然。”秦修文也笑了,心说只要你顾北川登场作诗,怎么可能没有出彩的诗文?这次诗会,我定要广邀周围郡县的才子大家,一同前来观礼。好让他们知晓,我淮南也出了个文曲星下凡。谈到这里,事情便算是妥了。剩下来的,便是两人闲聊尔。“听说顾贤弟前几天登高望远,作出一首上好的写秋诗文?”“更是创出一种笔势连绵,狂放不羁的新型字体?”“可否写出来,让小老儿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