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一大早,天刚微微亮。曹昂如往常一般,起来之后打了一趟拳,正准备带着孩子们一起吃饭,许褚便来汇报,他们居处周围来了一大群老百姓,求见曹昂。

曹昂听后,立刻穿好衣服,牵着儿子的手,前往大门处。

曹蔚虽然才四岁,却已是个小大人。曹昂自己将要承接万民的膜拜,也希望自己的长子与他一般分享。

走到大门口,曹昂低头向儿子问道:“阿福,我们一会要见很多的人,你害怕吗?”

曹蔚说是四岁,三周岁不到,奶声奶气地问道:“阿父,很多人是多少?”

“就是数也数不过来。”

曹蔚听后,紧抓着父亲的手说道:“有阿父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

曹昂看着儿子,满是欣慰地让人打开大门。

此时府门前,已经聚集了无数的老百姓,乌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边。而与此同时,还有更多的人流在向此涌动,仿佛全天下的人都在向此处汇集。

这个场面让曹昂都有些吃惊。

曹昂带着儿子走出大门,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将军出来了!大将军出来了!”接着闻声的众人便纷纷向着曹昂跪下。

曹昂见状,立刻要将众人扶起。

这时许褚抢在曹昂面前,将曹昂和这些百姓分隔开,又大声说道:“主公小心此中有歹人。”

曹昂听后,忍不住笑道:“仲康,你看此间百姓,俱视我如同父君,世间安有人会害父君?”

曹昂说着,越过许褚,将前面一位老者给扶起。

“老丈,你是长辈,安能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诸位乡亲,地上太凉,请快快起身!”

曹昂说完,便要将众人唤起。可任凭曹昂如何劝说,众人却俱是不起来。

曹昂见状,便又看向那位老者,拉着对方的手说道:“丈人,诸位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若是有什么困难,皆告诉于我,曹昂必为大家分忧。”

这老者面对曹昂,心中虽然紧张,但也算有些见识,大着胆子说道:“大将军,老朽是陈国武平县人,昨个到了谯县,就是为见大将军。我等此番前来,俱是听说百官要拥立大将军为帝,大将军不愿。

大将军,万万不可啊。我等都真心希望大将军能够为帝,带着我们过好日子啊。”

老人越说越激动,曹昂赶忙将其扶住。

“老丈,曹昂德薄,未曾有德泽布于百姓,如何敢僭越为帝!”

“大将军,不是这样的,我们这些人,哪一个没有受过你的恩惠。”

老人抓着曹昂的手,激动地说道:“光和五年大疫,老夫家中二十一口人尽皆染病,是喝了大将军给的汤药,才尽数活命。”

老人说着,眼中泛起泪花,又要下跪叩头。

这时一个年轻人喊道:“我是西河郡人,当年匈奴人入境,全家被胡人掳为奴隶,是大将军带人解救了我等。”

众人听后,亦纷纷高喊。

“我是北海国人,当年快要饿死从了贼,大将军平乱之时,不仅不杀我们,还给我们分了田地,我们才过上今天的日子。”

“我是东海国人,当年是卫公派人建学堂,让我们的子嗣能够识文断字,当上小吏,有了前程。”

“我是陈留郡人,当年豫州大旱,斗米数十万钱,饿死者无数,是大将军派人杀了奸商,平抑粮价,又开仓放粮,让我们才能活。”

“我是长安人,朝廷不管我们,是大将军带着粮食到了关中放粮。”

“是大将军活了我们的命!”

“是大将军给了我们土地!”

“是大将军让我们能够出人头地!”······

此时的众人仿佛一下子回到当初的岁月,不断地述说着曹昂对他们的好,述说着他们对曹昂最真挚的感情。

这时那老者摆摆手,示意众人停下。

“大将军都听到了吧,没有你,我们哪有今天的日子,你对我们,恩同再造!”

曹昂此时,也红了眼眶。

“乡亲们,我万没想到,我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职,做了一些理所应当的事情,却值得大家如此铭记,曹昂真是愧不敢当啊。

我等俸禄,俱是民脂民膏,爱民敬民,乃是我等职责。若是当官不为民做主,倒不如回家去养猪啊。”

“大将军说得好!”

那老人拉着曹昂说道:“这天下乱了这么久,我们这些穷苦之人,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实在是怕了。老夫活了七十有二,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却从来没有见过如同大将军这般爱我等之人。若是旁人做天子,绝比不得大将军,大将军万不能推辞啊。”

曹昂一脸为难道:“老丈,大家的心情我很理解,可此中之事,实在太复杂了,我不能做这个天子。”

“我们只认大将军做天子!”

这时一个中年人站出来说道:“大将军,这是我彭城国百姓上的万民书,俱是恭请大将军做天子的。今日天授九鼎,就是要让大将军为我等之主,若是大将军不愿,难道要将我们丢给那些贪官污吏,暴虐之君吗?

我等受苦受罪太久了,实在怕了。若是大将军不愿做天子,我等宁愿去死,也不愿再受那些庸碌君主的压榨。”

“除了大将军,我们谁都不认!”

那老者也颤抖着喊道:“大将军,你就做这个天子吧,你若不做,老朽等人,就跪死在这里。”

“大将军不做天子,我们就不起来!”

“大将军,民心不可违啊!”

曹昂眼眶湿润,长叹一声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天下万民所求,曹昂就是粉身碎骨,敢不从命吗?”

这时许褚等人搬来一个高台,曹昂牵着儿子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上面,然后对着众人深深一拜。

一旁的曹蔚也学着父亲模样,拜向众人。

“诸位乡亲们,曹昂不过做了一些应该之事,你们却对我如此厚爱,曹昂受之有愧。

曹昂真不敢做这个皇帝。或许诸位觉得,做了皇帝,便可以享受富贵荣华,极乐无尽;便可以大权在握,生杀予夺,随性而行。可是我一直认为,所谓皇帝,是一份权利,更是一份责任,让天下万民能够安居乐业,共享太平的责任。

身为皇帝,是要燃烧自己,照亮整个天下的。

至始至终,我从不怕责任,不怕牺牲,可我害怕做不好这个皇帝,不能给诸位一个太平盛世的生活。

不过今日你们给了我信心,我曹昂有你们支持,又有何惧哉!

我相信在大家的支持下,我们一起携手奋进,哪怕有千难万险,亦不能阻挡我们奔向盛世太平的脚步。

今日我曹昂,当着天下万民的面,以天地为证,以日月为鉴,庄重地许下誓言,我将无我,不负百姓!”

“大将军万岁!”

“大将军万岁!”

看着四面欢呼的百姓,曹昂拉着儿子的手,挺起了胸膛。

二十一年来,曹昂倾尽所有,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从今天开始,他将亲手缔造一个伟大的盛世,让这个国家繁荣昌盛,人民幸福安康。

愿华夏先贤庇佑,兴我中华!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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