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此次前来好似就是为了送簪子的,送完簪子之后他便走了。
他走后,司宁低头看着手中的玉兰簪,心脏怦怦直跳,突然有了一种前世成婚前的紧张与期待。
再有四天,她就要再次嫁给李肃了,这条路她已经走过一次,那一次路上满是荆棘,但这一次,司宁握紧手中的玉兰簪,她相信一定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司宁如今已经是公主了,她的婚事全权有礼部接手,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司宁在陛下和太后心中的地位,礼部的人哪敢怠慢,早几个月就开始筹备一应事宜了。
之前褚琼华一直拉着司宁交给她如果管家,又带着她整理嫁妆,到了临近成婚的日子,她反而闲下来了。
几天的时间眨眼便过去了。
长公主府的侍从、小厮、丫鬟都各司其职,为第二天的婚礼做准备。
因为第二日要早起,这晚司宁早早地便躺下了,第二天刚道五更,天还没亮,便被喜婆叫了起来。
“公主,该起身了,一会儿迎亲的人就该到了。”
虽然昨晚司宁早早地便躺下了,但一直没有睡着,喜婆叫她的时候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闻言揉了揉眼,“知道了,就起了。”
喜婆笑道,“是是,没见公主醒了,还不快伺候公主梳妆。”
她一声令下,露珠便带着捧着银盆和帕子的丫鬟们鱼贯而入。
人都进来了,司宁虽然还有些困,但也不好让这么多人等自己,这套流程她熟,她从床上爬起来之后便当自己是一个木偶,任由她们在自己身上脸上忙活。
喜婆用两手食指上各绕了一根棉线为她绞脸,一边绞一边说,“公主,这是绞脸,可能有点儿疼,但是能让您的脸更加细腻圆滑。”
司宁点了点头,“我知道,这叫开脸。”
“公主知道的真多。”喜婆夸赞道。
司宁:……倒也不必硬夸。
一番动作之后,喜婆打量了一眼司宁白净细腻的脸颊,笑着说,“公主生的好,脸颊跟剥开的鸡子似的,压根儿不用绞,意思意思就行了。”
司宁看着镜子里白净的脸还有些不适应,因为好动和习武的原因,她其实算不上多白净,但是自打皇舅舅赐婚之后,她阿娘便不再让她在外边晒着了。
不仅如此,还经常给她敷一些珍珠粉之类的东西,生生把健康的皮肤给憋白了。
喜婆打开妆奁,用螺子黛给司宁画了远山眉,点了些绛红色的唇脂,又在眉心替她贴了花钿。
简单的装扮了一番,司宁本就明艳的五官更加光彩照人,等到发髻挽好,凤冠戴上,嫁衣换上,司宁越发明艳不可方物。
在场的人除了喜婆之外,都是日日在司宁身边伺候的人,看着穿着凤冠霞帔的司宁,她们的眼中满是惊艳。
虽然司宁本就长的明艳漂亮,但因为她的性子原因,她们往往会忽略她的外貌,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看到这么文静的主子。
喜婆看着司宁穿戴好的样子,那是笑的合不拢嘴,她做喜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样貌出众的像神仙妃子的新娘子。
长乐公主家世摆在那呢,那李大人也是个有出息的,新娘子嫁过去之后上头没有婆母,嫁过去之后就能当家做主,这以后的日子过得不知道多舒服,这样的日子,真是神仙也比不过。
露珠看着一身嫁衣的公主,眼眶湿润,真好啊。
没一会儿,司云婷和沈淼淼也到了,没错,沈淼淼回来了,一个月前,黄河的事情了了,沈校一行人便回京了。
虽然不知道黄河一行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但显然司云澜和沈淼淼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他们回京之后没多久永平侯府便请了媒婆去沈府提亲。
他们成亲的日子也订了,只比司宁晚两个多月。
司宁打扮好之后没多久外边便热闹起来了,迎亲的队伍到了。
外边,李肃按照礼俗吟起了催妆诗,催司宁出门。
李肃声音清越,平日里一惯是一本正经的人如今念起这般靡靡的词来,更叫人面红耳赤,屋内不少丫鬟女使都羞红了脸。
司宁脸上也有些发烫,只听了一首耳尖便已经红了。
“可以了,让他进来吧。”司宁催促道。
“哎,公主,你可不能这么心软。”喜婆悄悄嘱咐,“你就该多晾一晾郎君,让他多等一会儿,这样日后才能更珍重你。”
司宁一想也对,从前都是他晾着自己,自己一直等他,这次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绕过他。
想明白的司宁稳稳地坐在原地,丝毫不为所动。
门外,李肃身姿挺拔地被一众看热闹的人围在正中央,不过他们看热闹归看热闹,并没有人敢当众为难他,别开玩笑了,京中谁不知道刑部尚书李肃虽然长的清朗如月,但实际上却是个杀神。
前些日子刑部的大牢就没空过!听说哀嚎声那是从早到晚啊!
为难他?他们可不敢!
李肃好脾气地又作了一首又一首,知道第五首的时候,眼看吉时快要到了,才略显无奈地朝门里说了一句,“娘子,吉时快到了,该出来了,这催妆诗你要是喜欢听,我日后再作于娘子听。”
司宁听到他这么说,觉得也差不多了,“行了,放他进来吧。”
喜婆哈哈笑了两声,上手替她盖上金线绣制的龙凤呈祥红盖头,这才放了李肃进来。
进门后,李肃朝李肃伸出手,“我来接你了。”
司宁的视线被红盖头遮挡着,余光只能看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格外修长有力。
“好。”司宁心跳漏了一拍,缓缓朝他伸出手。
两手刚刚触碰到一起,李肃便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指尖,牵着她走出房间。
男俊女俏,才子佳人,二人踏出房门,羡煞了不少人,前来观礼的人中不断传来恭贺声,一惯天不怕地不怕的司宁,突然有些紧张,李肃手心的温度,她才慢慢地镇定下来。
司宁在李肃的搀扶下上了彩车,李肃前骑着高头大马引路,后边是司宁的十里红妆。
看的前来凑热闹的百姓们纷纷啧舌。
“嚯,这长乐郡主的嫁妆到底有多少抬啊,这队伍都走了多久了,怎么还在往外抬啊。”
“什么郡主,现在已经是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