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众人心下忐忑不安之际,忽见水花翻动,一个湿露露的人头冒了出来,正是白玉苇,还未上来,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地接连摇头道:“不可不可,此路不通,游了二三十丈还未看到洞口,也无透气之处,等闲之人绝无如此长气,强自下水也会溺死水中。”
火光下朱文羽看到白玉苇的嘴唇都已冻得乌青,忙道:“白大哥快上来。”伸水便去拉白玉苇上岸。
“以白帮主的水性都未游到洞口之处,除非水性极佳且会龟息功之人,恐怕很难出去,想来咱们这里能出去的不过十之一二,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了。”沙漠在一边道。
朱文羽突然想起在唐门时唐门门主“飘雪仙子”沈园雪曾教给自己一门雪山派的“冰息功”,忙道:“我会一门冰息功,和龟息功相去不远,教给大伙儿,兴许也能出去。”
“那咱们就快动手啊。”清坤道长闻言忙道。
“文羽从何处学来的冰息功?”唐延雄问道。
“奶奶教给羽哥的。”唐韵看出父亲的疑问,忙替他解释道。
“阿弥陀佛,冰息功乃雪山派的独门内功。”少林方丈木云大师道:“今日虽事有紧急,但将此功私将授受亦非十分妥当。再者,以老纳所知,修习此功须得内功已有小成,且须得是道家一路的内功心法,今日此处各门各派弟子皆有,内功修为也是有高有低,心法各有不同,恐怕此法亦未可行。阿弥陀佛。”木云身为少林方丈,见识自然非同小可,对冰息功的来历特点了如指掌,更难得是朱文羽江湖经验毕竟不足,如此私相授受独门内功乃是江湖一忌,木云出于对朱文羽的爱护,有心提醒。
“哦,那怎么办?”朱文羽一心要救众人脱困,倒是并未想过将内功教与他人有何不妥,只是听木云说此法行不通,一阵失望。
“再想想别的办法。”南宫灵在一边道。
但水路不通,此处又再无别的通道,困在这山洞之中,即算此处集中了中原武林大部精英,一等一的一流高手不下五六位,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
“师父,师娘。”朱文羽挤到张无忌赵敏身边。
张无忌赵敏对望一眼,也一齐摇摇头,并未说话,显然他们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还有一个办法。”沙漠忽道。
“什么办法?老鹰?”朱文羽一听大喜,忙挤到沙漠跟前,急急问道。
“不过这也只是死马当做活马医罢了。”沙漠也是神色颓然,丝毫没有想出办法的喜悦。
“不管什么,你先说呀。”朱文羽急道。
“大伙中不少人都带了兵器,咱们找一处地方,朝一个方向一直挖,一直挖到洞口为止。”
“这算什么办法?”朱文羽大失所望道:“且不说到处都是石头,就算挖得动,也不知道朝哪挖啊,说不定越挖越深,还没挖到就全饿死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我倒觉得沙少侠说得也是一条路。”唐延雄在一边道。
“那……好吧,那就找找合适的地方。”朱文羽也知道眼下想不出别的办法,无奈道。
“那大家就都动手吧。”泰山派掌门人清坤道长毕竟是个急性子,已是迫不及待地扬声喊道。
顿时,各派弟子已是四下散开,到处敲敲打打,到处找寻看是否有听起来不那么厚实之处,好动手挖掘。
四下敲打尽都是低沉的厚重之声,根本看不出哪处洞壁会薄一些,只好选了一处最为凹陷之处,一次三人,轮番使用兵器便往石壁上挖,只是石壁实是太过坚硬,挖了小半个时辰也才刚刚挖进去半尺。
“洞中没有丝毫食用之物,如此挖下去,再挖得几天就全饿得动不了了。”唐延雄微微摇摇头,对朱文羽道。
“还有火把,也烧不了多久,若是烧尽,更是难办。”站在一边的沙漠颓然地摇摇头道。
“还不知道挖的方面对不对呢,兴许就是越挖越深也说不定。”突地有张明武的声音。
众人尽皆一惊,木云合什道:“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所言极是。”
“那怎么办?”朱文羽愕然道:“要不然只能四个方向都同时挖了,挖能哪个是哪个。”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沙漠道。
“那现在就挖,选四个地方,一起挖。还有,把火把全灭掉,只余一根,烧完一根再点一根,绝不能让它熄掉。”朱文羽猛地站起身来。
唐延雄木云等连忙布置下去,不一会,洞中四下里都响起凿石之声。
“阿弥陀佛。”朱文羽身后响起木云方丈的声音:“唐施主,朱少侠,我等还是先休养体力,慢慢想办法吧。”
“也只能这样了。”朱文羽又坐了下来。众人声音都很低,以免影响到前边正在动手挖墙的弟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朱文羽等人都已懒得说话,只是坐着休息,看着前边的弟子一拨一拨轮换着挖石壁,洞中不知时日,约摸一两个时辰,深的大约已挖进了两三尺,浅的不过半尺。在这石洞之中,全凭兵器在石壁上硬凿,饶是各派弟子俱都身有武功,没有称手的工具,挖起来的速度反而并不比专门的工匠更快。
“大师,小子有件事请教。”沙漠站起身来,冲着木云大师叫了一声。
“阿弥陀佛,沙少侠请说。”木云大师本来合什盘坐入定,闻言略睁双眼,应声道。
“方才我等入洞之时,天衣谷中还有别的各派弟子吗?”
“有,我等来了一百六十余人,而在洞中的不足百人,尚有五六十人留在谷中,华山派祝掌门受伤,也未曾进洞。”木云道。
“师父和那博格尔打了一场,也略受了些内伤,没有进来,这么说咱们大半都在洞中,洞外除了师父之外,并无多少高手,实力不强,只望天衣盟残孽已尽,陈汉义没回来,否则祝前辈他们恐怕……”沙漠欲言又止,脸上油然而生深忧之色。
“应该不会,天衣盟剩下的也没什么人了,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再说谢老爷子的降龙十八掌也不是吃素的,没几个人惹得起,关键是看咱们能不能出去。”朱文羽插言道。
“若是师父他们发现我们被困洞中,肯定也在外边想办法助我们脱困,就怕他们死守着前边入口那条道,不知道我们转到这边来了。”沙漠又道。
“但愿……”朱文羽话未说完,突地地下一晃,众人耳边如炸雷一声闷响,众人猝不及防之下,都几乎被震得耳中一片轰鸣,半天醒不过神来,有几个内功功底较差的弟子更是直接被震晕过去。沙漠也被震倒在地,几个正在砍挖的弟子更是被震得纷纷摔倒。
“出什么事?”饶是朱文羽内功精深,这一震也令他腹中翻滚烦闷欲呕,强忍住胸中难受,勉强凝力问道,一出口只觉耳中犹自嗡嗡轰鸣,根本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
“阿弥陀佛,似乎是什么火药爆炸之声。”木云大师毕竟禅学精深,非同小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虽也是乍受巨震,但比之朱文羽便好得多,依旧勉强可以镇定如常,分辨巨响来历。
“火药?!”朱文羽一下跳起。
“快四下看看,也许是外面的祝前辈在想办法救咱们出去。”沙漠心思缜密,立时反应道。
“对,快看看。”朱文羽也喜道。
那边“两步风”唐延雄已是更不待言地一把抄起插在石壁上的火把,展开轻功,沿着石壁便飞奔而走。
还未转完一圈,已传来唐延雄的叫声:“在这里!”
朱文羽等人纷纷飞奔过去,只见唐延雄正站在石洞一角,脚边倒着一个女尼和一个道士,看服饰一个是恒山派的,另一个却是泰山派的弟子,身上俱是鲜血淋漓,身边则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数十石块,显然是被石块砸伤。
但众人的目光都不在那恒山派弟子身上,而是顺着唐延雄的目光,望向两人高处的石壁,那儿一片碎石,碎石中间显出一条大缝,也亏得唐延雄看得如此仔细,连那等高处也留意到了,不然还真难发现。
“我跑到此处之时,这位小师父已倒在地上,我才发现上边的碎石的。”唐延雄道。
“悟真!”恒山派掌门云慈师太冲过去抱起那尼姑,声音中一片悲呛。
“师太节哀,小师父受了重击,心脉已绝。”唐延雄低声道,显然他早已探过了那悟真的伤。
“妈的!”那边泰山掌门抱着受伤的弟子玄意,口出粗言,眼中冒火,脸涨得通红,显是玄意也是受伤不治。
“阿弥陀佛,多谢唐堡主。”云慈师太虽强自合什行李,却还是掩不住的心中悲伤,毕竟这次来这天衣谷,从入谷之时被“夺命二郎”潘云德所率的黑衣杀手所暗算,在天衣楼中被千斤铁门压死悟明,此时悟真又死在此处,已是损了好几名心爱的弟子,虽在入谷的各派中并不算死得最多的,但恒山派一直以来人丁单薄,此次几乎是倾派而出,带来的都是派中出色的弟子,死一个少一个,悟明悟真等人之死实令恒山派二代弟子实力大减。
“还是先看看那裂缝吧。”沙漠道,此时他满心所想的还是如何才能脱困,这才是眼下最为紧要之事。
沙漠之意众人自是十分明白,连云慈师太也知此时并非悲伤之时,小心地将悟真的尸体抱开。
“南宫兄,还是你上去看一眼吧。”沙漠转头道。沙漠自己受过伤,练的又是外门功夫,轻功不甚擅长,身边的都是各派掌门前辈,沙漠自然不敢随便支使,朱文羽又是大腿有伤在身,便要南宫灵上去看看。
“我看看去。”泰山派清坤道长放下弟子玄意,已是迫不及待地拨地而起,一下便跃到那裂缝旁边,小心找着落脚之处,取出剑伸到裂缝中一顿乱搅,一阵阵碎石散落下来,众人纷纷避开,远远地抬头看着上边的清坤道长。
好半晌,清坤道长一下又跃了下来,连连摇头:“呸!不成不成!还是死路,黑咕隆冬的根本不通!他奶奶的,白忙了。”
众人心中一凉,本以为就在眼前的希望又破灭了。
“我再去看看。”南宫灵突道,也不待众人出声,已是身形一长,跃了上去,学着清坤稳住脚跟,伸剑进去探。
“难不成我说话是放屁?!”清坤道长怒道。清坤身为一派掌门,和木云青峰等人平起平坐,南宫灵虽为“南宫三子”之一,但说到底也只是个武林后辈,他说不通的事,南宫灵非得要再去看看,明显是对他的话不尊重,也难怪他心中不爽。
只见南宫灵伸剑进去四下乱探,也是听到叮叮细响,显然仍然是刺在坚石之上,有点灰心地将剑收回来,正欲跃下,却突地略一迟疑,似乎又心有疑窦,又将手伸到那石缝之中,却是并未拿剑,也是了无声息,再迟疑半晌,方才轻舒一口气,脚下一使劲,跃下地来。
“怎么样?木头?”南宫灵刚一落地,朱文羽已迫不及待问道。
“确实还是堵着的,没通,不过……好像……”南宫灵迟疑道。
“不过什么?有什么说话呀。”朱文羽急道。
“不过……感觉好象……好象有风……”南宫灵显然也是没把握,吞吞吐吐道。
“啊!风!”朱文羽一喜。
“洞中是无风的,有风就肯定和外边通着,是山风!”沙漠立时反应过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木云在后边闭目合什,长诵佛号道。
洞中诸人也俱都醒过来,人人精神振奋。
“不过……只有一丝感觉,也不知是不是真。”南宫灵生怕是自己的错觉,有点迟疑道。
“我看看去。”朱文羽已是急不可奈地一跃而上,一伸手就往那石缝里探去,石壁触手冰凉,却并未觉着有什么风。朱文羽略一思索,收回手,往手上抹了点唾沫,再伸进去,避开石壁,果然便感觉有丝丝的凉意,但那丝凉意十分细微,若是不刻意查看几乎感觉不到。“有风!有风!”朱文羽不及下地,在上边便高叫道。
地面各派弟子顿时一片欢呼,人人喜动于色,毕竟脱困有望。
“你们让开点,我试试。”朱文羽扬声道。
众人顿时纷纷又让开一圈,以免被碎石砸到。
朱文羽换了个落脚之处,蹬了蹬,感觉站稳了,一凝神,暗运真力,由心转臂,由臂使掌,深吸一口气,一掌便向那石缝之处劈去。
以朱文羽现在的易气养生诀纯阳道家正宗内功,再加上第三层的乾坤大挪移神功心法,倾以九成掌力,这一掌自是非同小可,在武林中能接得起这一掌的恐怕不到十人,就算石头也能劈成齑粉!
只听轰轰一声巨响,那裂缝之处一片尘灰散起,原本已被震裂的石壁更是被一掌击得四下乱散,中间露出一个径圆尺余的石洞来,但却并未被打通。不过既已有风漏入,此处必然和山外相通,而且也必然不远,洞壁不厚,希望在前,朱文羽自是不会轻易放弃,略一清理击出的石洞里的碎石,又是运劲一掌劈出。
由此一掌一掌劈出,接连以九成掌力劈出十余掌,脚上又有伤,饶是朱文羽内力精深,也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吸急促,那石洞则已被掏入了三四尺有余,到得后来,朱文羽都几乎已够不着,非得将手尽可能地伸入洞中方可继续发力打深,但也是越击越难,到最后一掌下去,也不过能再深半寸而已。
“文羽你下来,不过蛮干。”下边张无忌突出声道。
“哎,是,师父。”朱文羽点点头,也确实感觉手臂略显酸软,便即住手,一蹬,跃了下来。
“雷霆剑给我。”张无忌一伸手。
“是,师父。”朱文羽恭恭敬敬地将雷霆剑解下,托着交给张无忌。
张无忌一接剑,也不说话,身形一跃,已跃到朱文羽方才立脚之处,略一调息,手执雷霆剑,伸剑便往那石壁上划去。
只见那雷霆剑削无声息地一下没入石中,随着张无忌的手一划一转,便如削豆腐一般,生生在洞口削下一圈岩石,手一松,掉下地来,那圈岩石外缘整整齐齐,犹如刀削一般,竟是了无断痕,简直比经过打磨的还要光滑,只是一圈如此整齐的石头实是令人感觉有些诡异,众人尽皆目瞪口呆,连木云大师也都是忘了合什呼号,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那一个石头做的“圈”。
其实便在这一划一转之间,张无忌已用上了第九重的九阳神功,再加最高层的乾坤大挪移神功,九阳神功乃至阳内功,雷霆剑又是软剑,吹毫断发,乾坤大挪移**则将力道在阴阳之间转换变化得潇洒如意,三大神功神兵一起,阴阳相调,刚柔互济,正可谓无坚不摧,轻轻巧巧一划,便有如疱丁解牛之刀入磐石之坚,仍是游刃有余。当年郭靖黄蓉流落荒岛,西毒欧阳锋逼着郭靖一夜之间要伐上一百株大树,郭靖力尽之时,却以老顽童周伯通所授的空明拳劲力,轻轻巧巧以刀断树,也是正合此理。只是此举看似简单,但若无张无忌九阳神功的至阳内功,雷霆剑的至柔利剑,又加上乾坤大挪移的内力搬运心法,余人要想做到这般,那是有如蚂蚁撼树,难如登天。
只见张无忌左一划,又一削,片刻之间便已将洞口削得有两尺见方大小,再不停深入往里削,直过了顿饭工夫,张无忌往里一刺,突地觉得手一轻,只觉插在空处,心中一喜,已知隔壁便是洞外,一口压在胸中的真气再也支撑不住,手一松,身子往后一仰,顿时从高处跌了下来!
“师父!”朱文羽本来一直抬头望着师父,一见大惊,还未等掠过去,已有一道人影突地冲出,一把接住了差点便掉在地上的张无忌,两人一起倒在地上,仔细一看,正是师娘赵敏。
不待坐起,赵敏已是两手连挥,连点丈夫数十处大穴,又往张无忌口中送入一粒早已准备在手中的丸药。
“张大侠!”“张大侠!”众人也是纷纷围了上来,唐延雄更是一探张无忌的腕脉,一掌拍在张无忌后背,将真力缓缓输入。不过半盏茶工夫,张无忌深深吐一口气,慢慢睁开眼来,望了一眼唐延雄:“多谢唐堡主。”
“张大侠,你为了武林同道……”唐延雄心中感慨,一时说不出话来。
“呵呵,多谢各位,张某无碍,只是略有些脱力而已。上边应已打通,距洞外不足半尺。文羽,你再上去打一掌,咱们便可出去了。”张无忌淡淡笑笑道,站了起来。他本来内力精深,又深通医理,兼之对此番用力心有准备,否则也不会先将丸药交给赵敏,自然恢复极快,此时虽然仍是筋软力麻,恐怕内力也会损了半成,但自如站起说话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那我上去看看,师父。”朱文羽看师父并无大碍,立时恨不得马上到上边去看一眼。
“去吧,小心脚上的伤。”张无忌虽知朱文羽大腿之伤只是外伤,并不严重,还是嘱咐了一句。
“阿弥陀佛,张大侠不惜大耗真力救助武林同道,功德无量,我等中原武林莫不感佩张大侠,还望张大侠善自调养,若因此而有损真元,我等便更难辞其责了。阿弥陀佛。”木云看着朱文羽身形拨上,回过头来又合什行礼道。
“不敢,今日我等同处此境,自然脱困要紧,些许之力,大师切莫如此。”张无忌连忙回礼道。
“阿弥陀佛,张大侠,话虽如此,但今日前番千斤铁门,此番山腹深洞,若非张大侠神功,我等可谓全师尽墨,俱得埋骨在这天衣谷中,中原武林白道精英之大半俱毁,江湖又不知会是何等情形,不堪设想。每念及此,老纳也不禁浑身冷汗。故此老纳还代整个中原武林,多谢张大侠大德。”说罢又是深深一礼,木云身为少林派方丈,这一番话可谓是以整个中原武林的名义说的。
旁边唐延雄清坤等人闻言也是纷纷行礼。
“不敢不敢,张无忌何能,敢当大师如此大礼。”张无忌忙不迭地谦逊回礼。
下边众人正自谦让之际,上边的朱文羽已是大叫了起来:“师父!师父!通了!通了!”一边说还一边拿着雷霆剑往洞中一顿狠削,想是要将洞口再削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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