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弯下腰,一把将她扛上肩头,迈大步上楼梯。
阮玥只觉得血液往头顶倒流,头昏脑胀,她拼命拍打他的后背:“你放我下来!”
不过几步路,人已经被扛到卧室。
霍世深把她扔到床上后就怒气冲冲地摔门走了,他怕留下来他会动手掐死她!
阮玥被摔得眼冒金星,回过神之后赶紧下床去掰门把手,却发现门被锁了。
她气得直拍门:“霍世深,开门!你滚蛋!”
站在阳台的霍世深对她的谩骂尽收于耳,他沉着脸,额角青筋微鼓,紧抿的唇角昭示了他隐忍的怒火。
作为霍家的长子,他从小就比同龄人成熟内敛,年少时情绪就鲜少溢于言表,如今历经商场多年更是修炼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定力,可自从再次遇到阮玥,他的情绪就一再波动起伏,甚至于他方才还失控了。
他看了一眼手臂上血渍干涸的口子,眼神黯沉冰冷,点了一支烟,缓缓压下烦躁的情绪。
在阳台吹了十几分钟凉风,霍世深的情绪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他下楼去取了个医药箱,又折返回去,径直去了卧室。
原以为进去后阮玥又得再闹一番,没想到打开门,看到的是蜷缩在床上一团小小的身影。
刚才还像只小兽般叫嚷的小女人,这会儿倒睡着了。
霍世深目光深沉注视着她的睡颜,女人白玉般无瑕的肌肤吹弹可破,卷翘的睫毛掩住那双清澈水润的眸子,这模样看着乖巧极了。
她若是时时都像睡着了这般乖巧就好了。
霍世深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可又一想,真若如此,又实在无趣。
他从医药箱里取了药膏,弯下腰想拉开阮玥后背的拉链,这时,方才还沉睡的女人突然翻过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像一支小箭向往门口射去。
眼看就要夺门而出,阮玥激动不已,突然,腰被一股大力箍住扯了回去,她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一堵结实宽厚的肉墙上,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人就被压到了床上。霍世深压着她的身子,将她的两只腕子按在床上,自上而下俯视身下的女人,方才才压下去的怒火又隐隐有要冒头的迹象。
被一个女人一而再的耍弄,这对他来说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她可真是有能耐!
霍世深额角青筋跳了跳,真想狠狠地教训这个女人一顿,可看到她那双潋滟水润的眸子里掩不住的惊慌时,他高高扬起的手硬是顿在半空没落下来。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你还真是有本事!”霍世深收回手,捏着她的下颌嘲讽道。
“我报警了。”阮玥强装镇定看着他的眼睛,“警.察如果发现我死在这里,你逃不了干系。”
“哦?”霍世深微微挑眉,笑了下,“这是再生一计?”
阮玥原以为她这样说霍世深会有所顾忌,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平静,她心里渐渐明白了。
她已不是三年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多少知道这个社会的一些潜规则,也难怪晚上她提议周青川报警时他会摇头,并说她不明白。
周青川被赵锐打成那样都不让她报警,而让赵锐都不敢得罪的霍世深,报警又如何有用?
哀莫大于心死。
阮玥不再开口了。
她并没有报警,方才的话只不过是诈唬霍世深,但显然,她的希望落空了。
“演技挺好,你不去当演员真的可惜了。”霍世深自然也识破了她的小计谋。
阮玥侧过头,不理会他的嘲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现在连自我了断的能力都没有了。
霍世深见她冷漠以对,火气又隐约上来,忽然想到什么,眸中精光微闪,半是戏谑半是嘲讽地笑道:“你这副模样倒像是我做了什么似的?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还想死,起来先立个遗嘱说清楚了,免得到时你家里人讹上我。”
阮玥霍地转过头瞪向他。
是啊,她怎么那么傻,差点儿就白白因为他浪费性命。
父母养育她一场,她尚未来得及孝顺他们,就这样死了,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岂不是伤心欲绝。
如此一想,她不由得后悔刚才的冲动。
“又不想死了?”霍世深像是看透她心中所想,轻笑一声,又道,“既然不想死,那就把我们之间的账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