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扫了眼落在我手背上的蛇皮,而后将其扔到一旁,迅速抬头去看姥姥。
姥姥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神色痛苦的看着我,呓语道:“婧婧……”
看着姥姥背后血淋淋的一片,我泛起几分心痛,上前关心道:“姥姥,你怎么样了?”
姥姥艰难地冲我摇头说,“婧婧你不该救我的。”
我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向前询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姥姥再度对我摇头而后转眼看向一旁的容君。
容君侧身,那双血眸直勾勾的盯着我姥姥,勾唇道:“扒皮之痛非常人所能。你一介凡人非但未痛晕过去还能安然无恙的去……”
他的话还未说完姥姥便出声打断道:“有些事情,阁下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容君冷嗤一声。
虽没再继续答话,但那瞳孔中的红明显较刚才重了几分,直直的盯着我姥姥。
我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
正欲开口说话打破屋内的沉寂,只见姥姥神情瞬息一变,惊讶道:“你、你是十八年前的……”
十八年前?
我顿了顿,发懵的视线在姥姥和容君之间流转,同时也等待着姥姥后面的话。
可姥姥却挺住话音,转眼严肃的看向我,命令道:“婧婧,快跪下!”
“啊?”
我不解地看她。
姥姥这时也坐起来了,拉着我的手要下炕。
下来后,她又拉着我强行跪在容君面前,声音慷锵有力,“十八年前您的恩情,我们谭家还没有好好的谢过。若不是您当时相助,我们谭家怕是早已消亡。”
容君居高临下的睨着我们,语气带着轻笑,“你们谭家的谢,我可不敢收。”
姥姥眉头微蹙。
几秒后,她开口不明不白的道了一句:“恩是恩,怨是怨,有恩必要谢。”
容君又一记冷笑,随后挥袖,消失在我们面前。
他离开后,我扶着姥姥从地上起来。
姥姥重重的叹气道:“到底是我们谭家的错。”
我虽不懂,但联系起刚才容君和姥姥的对话——那个容君于谭家有大恩,但谭家却又与他之间生出了怨。
于是我好奇的问姥姥,“姥姥,容君十八年前于谭家有什么恩情,值得您……”
——跪地答谢。
姥姥没直接回答我,反而问我:“你对你妈还有多少印象?”
“我只记得她的名字。”我说。
我从来没见过我妈,她生下我没多久就把我丢给我姥姥走了。
所有有关她的一切,都是我姥姥跟我说的。
姥姥说,“生你那年,你妈得罪庙神,谭家遭到了报复。病的病死的死,没有一个人逃过包括你在内。后来……那个容君来了,说能帮谭家渡过这一劫,但前提是你妈往后不能再见你一面。”
听到这儿,我不禁起了疑惑,“他为什么提这个要求?”
姥姥对我摇了摇头说,“我问过容君,他没有告诉我。”
我将信将疑的盯了姥姥一会儿。
又想起那句‘怨是怨’以及昨晚容君说的那句欠他的——
我又问了一嘴。
姥姥这次陷入良久的沉默后,才讷讷道:“他不该找上你的,这是谭家欠他的,而不是你。”
所以,谭家欠那个容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