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心之所向 第三十六章 【心魔】

把所有念头封在脑海深处，第二天清晨，Alan又像没事人似的起床，洗漱，换衣服，喂斑斑，出门。

他不准备收拾坩埚了，只把材料关进矮柜里，加了一个封门咒就离开了。Alan觉得自己必须养成早起晨读的习惯，尽快学会隐形术，他才可以开始自学阿尼马格斯。今天下午有一节黑魔法防御课，说实话有点小期待。不仅期待他心目中伟大黑魔法的防御术，也期待好好观察研究奇洛的特别之处，尤其是他那令人感到一阵不舒服的头巾。

上午的课相安无事，大家不是打瞌睡就是埋首在照顾植物当中，今天的草药课Alan跟另一个Revenclaw(拉文克劳)的男生一组，他叫安东尼·戈德斯坦(Anthony · Goldstein)，是个极聪明的男生。Alan素来对聪明又努力的人初始好感就不错，于是努力让自己跟陌生人交流变得不那么局促带刺，居然也跟安东尼交流了不少。原来安东尼有犹太血统，难怪这么聪明呢，不过，Alan好笑地想了想，应该不及Hermione(赫敏)吧——

Slyterin(斯莱特林)众人心理又不平衡了，他们家院首对别的学院都能聊，单单对Slyterin冷淡至极，果然是分院帽的错！

本想着一天可以安然无事了，因为魔咒课也再没出乱子，但是中饭的时候Harry他们说黑魔法防御课简直糟糕透了，连Hermione也气愤地表示不知所谓，Alan直觉该不会又有什么事要发生吧……果然到了下午他们的课，等Alan来到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的门口，发现门外，尤其是靠窗的位置挤满了他们班的学生。正疑惑地上前一看究竟，扑面而来的大蒜味防不胜防……难怪大家……

Alan太熟悉这种味道了，这是他毕生难忘的幼时记忆，那间小石屋里各种恶臭混乱，这样的大蒜味根本无法相比。Alan恍了恍神，内心的恐惧如压不住的洪水正在溃堤。他不由地用手撑住了墙，左手紧紧揪着衣服和衣服里的项链挂坠，脸色发白。周围注视的眼睛开始泛起了不怀好意的光。

不一会儿上课铃响了，大家没办法只能推搡着捂着鼻子进了教室。Alan脸色发白浑身不住颤抖，一手扶着墙，一手揪着胸口的衣服，慢慢移进教室，但依然是第一桌留给了他，大家都在后排挤着，想尽可能远离大蒜味的源头。Alan不断催着大脑封闭术，希望能让恐惧感减轻一点，他艰难地在第一桌坐下，奇洛就站在离他几步之隔的地方，他仿佛从奇洛的头巾上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还有那种无边黑暗的压迫感。

Alan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上不断渗出冷汗，身上也早已湿透，他在颤抖——这是恐惧，还有黑暗，是他用大脑封闭术封不住的心魔。他止不住地看向奇洛，明明什么怪处都没有，奇洛本人也不见得有多强的魔力，这是怎么回事……精灵敏锐的感官绝不会出错，奇洛身上的力量，对自己的影响竟如此之大。Alan拼尽全身力气和精神，才让自己不在课堂上崩溃，他连一个铁甲咒都使不出来……终于到下课了，大家纷纷逃出教室，但Alan站都站不起来，他的体力透支了，奇洛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走下讲桌过来关心Alan。Alan感受到他头巾散发的黑暗气息越来越近，感觉两眼有点发黑，无法动弹。

“奇洛教授(Professor Quirrell)，我想他应该是太累了，我可以送他去一趟医疗翼。”是安东尼的声音。

“Professor，Mr. Slyter(斯莱特先生)是我们学院的院首，理应我们来照顾，就不劳Mr. Goldstein(戈德斯坦先生)费心了。”这拖长腔的调子很熟悉，是……Malfoy(马尔福)。

Alan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他的意识却越来越陷入黑暗，恐惧的一切占满心头。他捏着衣服的指节发白，本能似的在口中念着“Daddy——Daddy——”……

谁都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但让所有人吓了一跳，Alan脖子上的项链突然通了电一般，直将他的脖子烧出一道鲜血淋漓的焦痕。Alan犹如完全感觉不到鲜血流出，但人似乎被电清醒了，也似乎得到了支撑的力量。他谁都没理，一句话也没说，弓着身子，低着头捏着衣服，撑着一张张课桌，脸上毫无血色，颤颤巍巍地扶着墙离开了教室。

安东尼不放心地立马跟了出去，Slyterin留下的几个人也以Malfoy为首跟了上去。正是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间，走廊里挤满了流动的人群，Alan缩着身子扶着墙，谁都没注意到他，但也很快被人群冲没了身影，随后跟出来的安东尼和Malfoy众人怎么都找不到他。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在三楼，Harry他们最后一节是变形课，变形教室在二楼。Alan甩了甩脑子，走出教室之后意识开始慢慢清明起来，但压抑在心上的恐惧却迟迟没有散，他渴望找到他的朋友，给他多一份支撑的力量。如果这时Daddy在，一定会把他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无比强大的精神支撑吧，Alan想，Daddy是那么乐观不羁的人，就算在狱中待了四十多年，依旧改变不了他快乐的本性。Alan紧紧捏着衣服里的项链挂坠，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啊哈！一年级的小鬼头首席！揪到你的头发喽！”

皮皮鬼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吓得周围的学生一哄而散，人流很快就散开了，只剩几个看热闹的躲在楼梯口。皮皮鬼扑到Alan头上揪住了他的长发，Alan不知道幽灵居然有实体的……当即他的长发就被揪得披头散脑，皮皮鬼还拽着他的头发拖着他走。浑身无力意识不清的Alan当下就被拽倒在地，右手无力地按着被扯得剧痛的脑袋。他现在什么咒语都发不出，什么话都说不清，只能任由皮皮鬼拖着自己。楼梯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没有一个人上来解围。视线迷糊的Alan仿佛看到了小时候他被鞭笞时旁边围观的一众孩子，他们在嘲笑他，辱骂他……

皮皮鬼直接拽着Alan的头发把他扔下了楼梯，Alan顺着楼梯滚到了二楼，躺倒在躲着看热闹的人的脚边，无力动弹，再也起不来了。皮皮鬼又开始大声唱：“Slyter坏宝宝臭牛皮，踩到地上起不来！Slyter蠢宝宝没人爱，没爹没妈没朋友！……”皮皮鬼越唱越欢，躺在地上狼狈满身的Alan却突然笑了起来，凄凉嘶哑的笑声让围观众人不禁倒退了一步。皮皮鬼开始向他扔粉笔头，从后面赶来的安东尼和Malfoy众人目睹了这一场面，安东尼想去帮忙，却被Revenclaw的其他同学给拉住了。

“你们都挤在这里干什么？”费尔奇的声音传了过来，“让我过去！”

大家给他让出一条路，他见到皮皮鬼正在向一个满脸是血，躺在地上的学生扔粉笔头，还唱着骂他的歌。

“皮皮鬼！走开！不然我就去告诉血人巴罗，你欺负他学院的学生！”费尔奇威胁道。

皮皮鬼对费尔奇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就跑走了，还一路传唱着Slyter坏宝宝之歌，走之前还给Slyterin看热闹的几个高年级学生鞠了个躬。

“把他送到医疗翼去，好了没有热闹可看了，全都散了！”费尔奇开始赶人。

安东尼也被同学拉走了，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发现Malfoy已经走过去了。Malfoy示意他的两个大块头跟班把Alan抬起来直接送回宿舍，不去医疗翼。Malfoy既不想给Alan治疗又不想他继续躺在这儿给Slyterin丢人。Alan已经不再凄笑，而是紧闭着眼，身体仿佛僵住了一般。Crabbe(克拉布)和Goyle(高尔)正想伸手去抬人，还没碰到Alan，就被一阵强烈电击电得头发倒竖，满脸焦痕。留下的费尔奇和Slyterin众人都吓了一跳。然后有高年级就提议用漂浮咒把他漂浮回去。他们许多人一起使用漂浮咒，结果咒语还没到达，都被消灭在强烈的雷波之中。费尔奇提议去找离这儿最近的Prof. Mcgonagall(麦格教授)来帮忙，他一走，Slyterin众人就开始在Alan身上施各种咒，想趁机报复，但都被强大的电击挡住了。

原来变形课还没有下课，课上Neville(纳威)出了点乱子，导致他们拖了堂，费尔奇赶到的时候，Prof. Mcgonagall(麦格教授)正在讲结束语，于是在门口等了等。等正式下课，他就跛着脚步急匆匆地向Prof. Mcgonagall(麦格教授)说了情况，班上的学生出于好奇也都跟了过去。当Harry，Ron和Hermione看到受害者是Alan时吓了一跳，他们都冲过去想要扶他起来，但Ron也被电得头发倒竖，Hermione就不敢伸手了。Harry壮着胆子，小心伸过去轻轻碰了碰Alan的手，没有电！Harry整个人扑到了Alan身上，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把Alan抱在怀里，开始不停地给他说他们以前在一起的快乐时光，Harry就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很轻很慢，但每一句都落进了Alan的心里，好像冰封阴暗的森林里投进了一束春日的阳光，他开始慢慢恢复知觉。

“Harry？”Alan声音沙哑，轻轻无力地回应着。

Harry高兴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翻Alan的衣袋，从里面找出了Alan贴好标签的缓和剂和提神剂，再加一瓶补血剂，一股脑都给他灌下，这才总算缓过劲来。Alan看着Harry浅绿色的眼睛，虚弱地扯出一丝微笑，在众目睽睽之下给Harry的额头盖了一个印。Harry欣慰地笑着扶起了他，用肩膀撑住了Alan全部的重量，尽管Harry很瘦小，但好在Alan也不相上下。

Prof. Mcgonagall(麦格教授)建议他们直接去医疗翼，Alan却拒绝了，坚持要到户外晒会儿太阳。也没有擦脸上的血迹，就这么徐徐来到城堡外的大草坪上。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可真好，也许躺在阳光之下，能驱赶深植内心的阴暗与恐惧？

Hermione也陪在了他们身边，没有去图书馆，Prof. Mcgonagall(麦格教授)怕再有意外，也放下了手头工作陪着他们。他们五个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问来龙去脉。

“Prof. Mcgonagall(麦格教授)，谢谢你，谢谢。这样的陪伴，对我来说已是不可多求。”Alan虚弱地对她说。

“Slyter……”

“Don't call me 'Slyter'， please， Professor. Call me my name， just the first name(请不要叫我斯莱特，教授，叫我的名字，只是我的名)。”

“Alan——”Prof. Mcgonagall(麦格教授)点点头，“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虚弱成这样？”

“是我的心魔Professor，我原以为我已经足够强大了，可以掌控住自己的一切，却没想到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此脆弱，轻易就被心魔所吞噬。”Alan眼神悲哀地仿佛万物在他眼中只剩一片灰白。Prof. Mcgonagall(麦格教授)和三个小伙伴见状都担忧地面面相觑。

“Anyway(无论如何)，今晚我是无力回到宿舍了，Professor，如果您允许的话，请让我在城堡八楼的有求必应屋住一晚，请您不要告诉任何人，等我明天恢复体力……”

“你可以去医疗翼。”Prof. Mcgonagall(麦格教授)皱起了眉。

Alan摇摇头：“Slyterin的院首永远不会住医疗翼的，这是属于Slyterin的坚持和骄傲，Professor。我的伤病我自己能处理，您就无需劝我了。”

“那就通知Prof. Snape(斯内普教授)，让他送你回宿舍。或者通知Slyterin的级长或者你的同学。”

“Prof. Snape会通融所有的Slyterin，除了我。而且在Slyterin，我没有朋友，也不想让任何人进我的房间。”

“好吧，那或许应该告诉Prof. Dumbledore(邓布利多教授)，皮皮鬼确实该好好管管了。”

“不，我不想让校长知道，Professor，拜托了！”

“Prof. Mcgonagall(麦格教授)，或许您可以同意我晚上陪Alan一起住有求必应屋，这样也可以照顾他。”Harry插话说。Prof. Mcgonagall(麦格教授)皱着眉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们婉拒了她想送他们去八楼的好意。

Ron和Hermione去礼堂拿晚餐了，Harry和Alan召来了扑扑，直接把他们送到了八楼。

Harry把Alan扶到床上，那是他最喜欢的浅绿色床单和浅蓝色被子。Harry像个家养小精灵似的把Alan打理干净，塞进被子里，等Ron和Hermione拿来晚餐，就喂Alan吃，仿佛回到了上学前的时光，他们同吃同住同玩同学。睡前等Alan服了一剂生死水，Ron和Hermione离开后，Harry轻轻摸了摸Alan疲惫的睡颜，也钻进了那条浅蓝色的被子，像以前一样抱住了他的人形抱枕。

今晚的礼堂注定热闹非凡，不仅Slyterin的院首没出现，Gryffindor(格兰芬多)的救世主也没出现，各种热议讨论猜测此起彼伏。虽然没整全套，但想必Slyter已经受到教训了的几个Slyterin始作俑者，整场戏的主谋心情也不错，似乎Slyterin长桌并没有因为他们的院首受辱而气愤，反而在相互干杯庆祝？坐在角落跟别人没有交流的Nott摇了摇头继续切自己的牛排。Revenclaw桌的几个学生似乎在气愤地咒骂皮皮鬼。

教工席上的Snape已经听到传得沸沸扬扬的故事了，总之是他们家的院首先生又上演了一出不知是什么的戏码。果然是愚蠢Potter的朋友，就知道卖弄自己博取眼球和关注。Snape的脸色黑得像抹了锅底灰，谁都不敢招惹他……Prof. Mcgonagall(麦格教授)则激动地在一旁跟其他两位院长说着什么，看得出她很生气，而且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要让黑着脸的Snape听到。果然Snape听到了几句飘过来的话，什么皮皮鬼……什么满脸血……不过Snape不准备插手，他们家那位号称神通广大的院首先生恐怕还得给他一个完美的理由，为什么他连皮皮鬼都处理不了，给Slyterin丢这么大的脸。

Snape将自己的牛排切成了肉沫，忿忿地想着要不要给Slyter关个禁闭，惩罚他去给校医院洗夜壶，或许也可以去试试看能不能抓到Potter和他的同党，以不关心同学为由给他们扣分。想到这里心情似乎好点了，匆匆把盘子里的肉沫全解决了，Snape就拖着长长的黑袍子消失在礼堂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