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如今的肖骁说到底也只能想想罢了,他现在是很难做什么的,至少他现在来紫曦岛的目的,也只是第一步,之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肖骁在之前已经和上官怜二人说了他来紫曦岛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去启明神殿,若是只是如此,他们倒不如去大陆内的那两处。
“师尊,你的兵器真的在这里吗?”上官怜搜索了周围,才小心传音说。
“希望还能找到。”肖骁当然不确定,只能试着来找找看,虽然这东西被他放在那样一个隐秘的地点,可经过了这么久,谁敢肯定不被任何人发现带走呢?毕竟那东西,从外表看起来真的太奇怪了。
肖骁几人先往与那老者相反的方向走去,因为肖骁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差不多就是这边,他走在墨鱼上官怜后面,以免让人产生怀疑,一个小孩子走在最前面或多或少都会招来围观。
一路倒也遇到不少人,这些人,绝大多数没注意这样一个三人组合,对于来往人数众多的紫曦岛,什么样的人来都有可能,这样倒也为肖骁省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前方出现了两处岔路,左边延伸看去,远处两座连绵青山在一处汇聚,形成一个天然的山谷,在此处依然可以看清那边的山谷那头。再看右边,那里平坦几乎没几处凸出,该是一片平原,一个路口分成的两个岔路将前面分割为两处截然不同的景象。
肖骁蹲下来,背部弓下来,将身体极限放低,几乎要与地面平行。
他在观察着山川的走势,按照这个方法,肖骁也难以找到当年的藏剑方位,毕竟那么多年过去,此处的变化之大可想而知,要想找到当年藏剑的地点,或许只有那种方法了。
肖骁想着,盘坐下来,一边从百川中取出一把锋利散着寒光的小匕首,在上官怜和墨鱼的目瞪口呆下,在左手食指尖端划了不大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这是——”墨鱼刚想说什么,非上官怜拦住了,上官怜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打扰师尊。
虽然她也不知道师尊这么做有什么用,但师尊一定有他的用意就对了。
只见肖骁闭上眼睛,手上动作却毫不停歇,在他在指尖划开一个伤口后,很奇怪的是,从手指尖涌出的鲜血就像是冬季的水一般,在半空中凝固,形成不大的血球,大约有人的眼球大小。
“仙障!”肖骁喊道,虽然肖骁之前没有任何吩咐,但墨鱼始终准备着,绷紧神经,如果师尊出现什么特殊状况或是周围出现什么人,他好及时做出反应。
现在听到肖骁说话,墨鱼立刻动了,没有丝毫犹豫,布了一个小型仙障将三人罩在里面,这种小型仙障是临时布下的,没有那种像是思雨台外面的仙障那种以阵法支撑,但这种小型仙障能维持的时间也不会太短,这还要看施术者的修为。
肖骁要墨鱼布下仙障的目的大概就是不让来往的人发现他们的动作,他也好专心探寻那把剑的下落。
肖骁依旧是紧闭着双眼,只见他将手伸至额头处,将指尖上悬浮的血球轻轻点在额头正中央。
噗。
发出一声轻响,似乎是从肖骁额头内出现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即将要触碰到额头的血球从指间上方弹飞到远处,速度很快,甚至墨鱼布下的仙障都没能阻拦住这个小小的血色小球的远去,就像那不是仙障,而是一层薄薄的水层一般。
在肖骁额头中散发那股力量的同时,肖骁盘坐的身体像是经不住负荷一般,颓然朝后倒去,幸亏了墨鱼的眼疾手快,肖骁的身体才不至于倒下去。
“师尊,你什么样了?”墨鱼顾不上那些,焦急问道。
“是啊,您在干什么?”上官怜也连忙询问,在墨鱼布的仙障中,他们还是有自信不会被旁人觉察的。
肖骁闭着的眼眸缓缓睁开,显得异常虚弱,说话的语调都轻轻的,连平常的朝气都不见了。
“没事,那血球去了何处?”
“都这样了,您还关心这些,”上官怜说着,但还是回答了肖骁的问题,她素手一抬,指向左边岔路,“飞往这边了。”
“好,咱们走这边。”肖骁想靠自己的力气支起身体,却很难做到,墨鱼将他扶起来,肖骁又缓了一阵子,这才好转过来,可以走动了。
“师尊,你吓死人家了。”上官怜嘟着嘴,埋怨道。
“为师没事,只是目前为止我也只能用这唯一的方法了,还好,那把剑中依然残留着我的些许本源之力,不然就算我将血液中残留的那些本源全部聚集在一起,也没有任何用处。看来即使是天道也无法从我体内抹去全部本源,真是可笑之极。”
“若是这方法不管用,我倒真没了任何办法,也只有以后再来了,呵呵,好消息是,它还在。”肖骁目光如矩,遥望对面两山堆叠而成的谷。
上官怜墨鱼相视一眼,都明白了师尊的意思,也就没再说什么。
其实肖骁心里也只是猜测,猜测他的身体中的本源之力没有全被抹杀干净,这倒不如说是赌博,这些本源之力肖骁是感觉不到的,因为他还没有进行觉醒,但不代表那把剑感觉不到,要知道,这剑,可是肖骁当时专门放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摆脱那种天道规则。
这也是肖骁留下这把剑的目的。
还好,剑还在,没有被旁人取走。
当时的肖骁绝对没想到再一次找到这把剑,已经是三千年后的今天。
“走吧,”肖骁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说道。
墨鱼收起仙障,先一步出了仙障,肖骁跟在后面,只是片刻,便已经来到了那两座山堆叠而成的山谷,远观还没发现,到了近处才发觉这山谷口的恢弘,青山白日映出石崖的影子。
山谷里,第一眼望去,怪石嶙峋,几乎没有几处长着植物的地点,全是被灰白岩石包裹着,或许也正是如此,这里才会多年人迹罕至,不然肖骁当年的计划也不可能成功,说不定这把剑早已不知流落至何处。
“要怎么做?”墨鱼说道。
肖骁看着眼前的景象,与之前天差地别的样子,但能确认的是,那把剑就在这里,这不会错。
因为就在他们来这里时,不远处的灰白色石柱上就有一块圆圆的红褐色痕迹,那应该是刚才肖骁分离的那个血球,血球飞过来拍在石柱上,就形成了这样的一块痕迹,甚至在几人的注视下,这红褐色痕迹在缓缓减小,似乎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收着这些血迹。
肖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一切都被夺走,只有他的这双眼睛没什么变化,不仅在之前每每看到天空之上的奇异景象,如今更是可以和以前一样,可以看到极远处的东西,这一点让肖骁很欣喜,至少自己并非一无所有,只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看来长眠一定在此处,说不定就在这个灰白色石柱中。
肖骁思考着,在激动的同时也不忘琢磨。
长眠剑,就是肖骁此行的最主要目的,说到底要比去启明神殿重要得多。
毕竟启明神殿何时去都行,但当年被肖骁留在天谕之地的这柄长眠,说得夸张点,肖骁早已把它当做自己的老友,自从他得到这柄剑,就从来没换过。
此时就算是肖骁没了任何修为,但那种心灵相互契合的感觉依然存在。
肖骁缓缓走过去,他的每一步都很小,却也很轻,就像不愿打扰到这位老友的沉睡一般,直到他出现在这个与其他石头都不一样的石柱旁,石柱高约三米,肖骁在石柱旁就显得极小,他若是想看到那处血色痕迹,就要仰头看。
墨鱼和上官怜此时什么也做不了,他们只能静静地站在原地,为师尊祈祷着,希望师尊有自己的方法。他们心里也打着鼓,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若是师尊失败了,自己出手能不能取出那把剑?不过看到师尊的动作后,他们知道他们的考虑多余了。
肖骁当然不知道后面的二人这么想,此时他的全部心思都在这个粗壮高大的石柱上,此时那块血迹就要完全消失,也可以说是即将全部渗透进了里面的兵器中。
肖骁不敢再耽搁,以他如今的实力,应该是没有实力,若是要让他在一次从血液中抽出那些本源之力来引发一切是不太可能了,而且长眠的反应也越来越微弱,若不赶快动手,就晚了。
肖骁将另一个手的食指咬破,这是最简单最暴力的方法,因为已经来不及了,成败在此一举。
他将左手右手流血处同时接触石柱,没什么变化。
肖骁的两个手指开始在石柱上急速运动,做出了一个个晦涩难懂的动作,指尖始终接触着石柱,不曾离开,动作极快,看来肖骁对于这些在熟悉不过了,这些算是法阵。
这一举动让墨鱼二人目瞪口呆。
“六芒乱?”墨鱼惊呼出声,但及时捂住自己的嘴,害怕打扰到师尊。
突然,灰白色石柱震荡起来,就像里面蕴藏了极多的真气,震荡越来越强烈。
然后,石柱像是纸皮糊成的一般,轰然炸裂,墨鱼见时机不对,立马冲过去将肖骁挡在身后。
一抹黝黑无比的光芒自炸裂的石柱底部急速冲天升起,在山谷上方发着墨黑幽光,像是俯瞰着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