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之后自动更新虽然建筑整体都是有排风系统的, 但有过住房经验的人都知道,有人关照和没人关照的房间肯定是两个样子。
面对扑面而来的灰尘与浊气,钱前大踏步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十分淡定的开始翻找自己的工作装备。
帽子口罩戴好,长杆抹布沾湿,折叠安全梯展开,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 撸胳膊挽袖子开干。
因为已经两个多月没人清扫, 知道这边灰尘肯定少不了的阿杰尔先生, 并没有要求钱前必须按照正常的清洁规划来操作。
第一个星期钱前可以自己选择如何更顺利的清洁他的分担区卫生,从下个星期开始才和大家一样, 按照规划来搞卫生。
全副武装的钱前拎着水桶,推着安全梯进入了他的工作分担区, 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的工作环境。
同楼上的建筑风格一样,负一层这边也是框架高举,只有立柱没有墙壁。
不过这里毕竟是地下, 与楼上时时刻刻都充满了阳光, 甚至在晚上能仰望星辰的好景色比起来,这边的采光就要差多了。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地下这边的电力照明设施虽然安装了,但并没有启用。
整个地下负一层最大的光照来源,是距离房顶一米左右的玻璃状透明墙体。
因为处于光源的最底层, 所以即便四周都是这种采光的装置, 负一层这边依然显得有些昏暗。
靠近房间中心的位置, 就像是隔沙透光的室内一样,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大概是早就知晓这边的情况,所以在发给钱前工帽的时候,给他的和别人的是不一样的。
他的那顶工帽头上脑门的位置处有一盏小灯,是用来在昏暗处照亮的。
在自己的工作区域微微环视一圈之后,钱前的心中有了打算。
现在是上午九点多钟,太阳的位置在东面,那边的光线是最好的。
钱前决定就按照太阳东升西落的规律,从东边开始做区域清洁。
从上小学开始就当值日生的钱前很清楚给这种公共区域做清洁的顺序,一定要从上到下才可以,不然有些功夫就要白费了。
所以将头顶工作帽上的小灯打开,拖着伸缩杆的钱前就爬上了安全梯的最顶端。
这边位置最高,灰尘落得最少。
虽然仰头工作会增加一些难度,但是比起地上那踩一脚都要留下鞋印的状态,顶棚还算是好清洁的。
整个上午钱前都在和分担区的棚顶做斗争,眯着眼睛时不时的还要爬下去调整安全梯的位置,可让钱前费了不少心思。
一直工作到正午,太阳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此时的地下不论哪一个方向,采光的程度都是差不多的。
已经将棚顶全部清洁完毕的钱前从安全梯上下来,取下帽子口罩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举着那杆分量不轻的伸缩杆到处擦对于人的臂力是很有要求的,看着自己那双微微有些颤抖的双手,钱前心想难怪老爹手臂上的肌肉那么结实。
累得一点都不想动的钱前通过腕上的识别器在食堂那边叫了一份‘外卖’,吃过之后将餐盒丢弃到指定位置。
感觉很累的他连房间都没有回,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位置,枕着工帽就打起盹来。
人在疲惫的时候是很容易入睡的,钱前也是如此。
往常休息的时候总要在床上翻滚一段时间的他,这一回几乎是头才刚沾到工帽,人就已经睡着了。
几分钟之后,钱前那规律的呼吸声就在负一层响了起来。
大约是真的累了,钱前今天的午睡时间有些长,当阳光慢慢向着西侧转移的时候,他所在的原本没有光的位置很快就有了光照。
明亮的光线透过最上层的墙壁直接照射在钱前的脸上,让他即便是在睡梦中都开始忍不住皱眉头。
然而那道光却在几秒钟之后消失,因为西侧靠近钱前那一面的墙壁,所有的透明硅晶墙壁突然全部都变成了茶色。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一觉好眠的钱前眉头微动,看样子是要醒过来了。
原本为他阻挡阳光的墙壁,在钱前睁开眼睛之前,很神奇的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因而醒过来之后就开始继续工作的钱前,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午觉睡好的钱前现在精力充沛,神采奕奕的他握着手握伸缩杆,非常有技巧性的开始清洁负一层s区西侧的墙壁。
西下的阳光正好从另外一侧照射进来,让这边的光线非常充足,钱前头上的那盏小灯,可以暂时关闭不用了。
嘿咻,嘿咻,一下两下。
一二三四,换个姿势。
口中哼着自己的节奏,手上的刷子却是不敢有任何的停歇。
刷刷刷,刷刷刷,凡是刷子经过的地方,都被擦的干干净净。
钱前这一身使用刷子的手艺是德曼老爹亲自调/教出来的,而老爹对于工作的态度从来都是严谨的。
对于跟随自己学习的钱前,他也是严格教导,并没有因为是看护者的关系,就对钱前放松要求。
现在已经开始独自上岗的钱前,非常感谢老爹当初对自己的悉心教导和严格要求。
他从老爹那边学到和掌握的那些技巧,让此时的他工作起来十分得心应手。
每当想到这里,钱前都忍不住会赞叹自己的好运气。
在愉快的劳动当中,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很快工牌就开始连续闪烁,告诉钱前下班的时候到了。
正蹲在地上用抹布擦墙角的钱前见状起身,向着四周环顾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道:“嗯,非常好今天的预定计划圆满完成。照这样进行下去的话,下个星期我就可以正常的跟上大家的工作计划了。”
一边说着钱前一边将工具都收拾好,安全梯水桶什么的他打算留在这里,抹布帽子和口罩则要带回去让管家先生帮忙做一下除尘。
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钱前取下口罩向外走,却突然觉得后颈部痒痒的,像是有风划过的感觉。
“奇怪了,地下这边的通风系统不都是内部循环的吗?为什么我会有被吹到的感觉?”
非常疑惑的钱前四处寻找那个通风口,然而通风口没有找到,他却在自己午睡的位置发现了一小片的花瓣。
弯腰将那片花瓣捡起来,钱前更加的疑惑了,内部循环通风的地下室,这东西是怎么进来的?
就在他想不通的时候,工牌又开始闪了起来,这是提醒他工作时间已经结束,让他快些离开a区的意思。
无理由长时间的滞留在a、b区域,是不被允许的,钱前见状也顾不得其它,立即就转身向外走。
至于那片花瓣,也一起被他带走了。
钱前打算回到房间之后找地方将这片花瓣压扁晒干,做成一枚标本,毕竟这是他来到这里之后,所接触到的第一份生物样材。
顺利的离开自己的分担区,到智脑那边打卡下班,s区的厚重金属门,在钱前离开之后缓缓的关闭。
夕阳当中光线不足的s区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如同被人遗忘的老街道一样暮气沉沉。
在这一片的暮色当中,一阵噼噼啪啪的关节活动和金属摩擦声突然响起,四周墙壁上所有的奎精合金瞬间变成硅基状态。
让人惊讶的是,晶体状态墙壁的外侧居然不是泥土,而是一片更加宽广朦胧幽暗的地下空间。
那些噼啪与金属摩擦的声响就是从那片幽暗空间的深处传出来的,随着声响的结束,一阵长长的叹息充斥了整个空间。
噼啪的声音就仿佛是一名沉睡了很久的人,在活动身体。
咦——
一声长叹则是像众生宣布,他清醒了。
这个季节格萨古玛之殿建筑中心的那块巨大的空地上,大部分种植的鲜花都盛开了。
对于这么一座到处都是金属,绿化只是盆栽和蔬菜的城市来说,如此大的一片花海在外面可是很难见到的。
正好赶上这一天是建城节,据说就在几百年前的今天,当年的城市居民选择了在这一天修建城市的第一栋建筑物,所以之后每年的这一天,就成为了亚尔维斯城的节日。
按照规定这一天是公立假期,格萨古玛之殿也在这一天开放了d区的四个入口,欢迎接到邀请的市民们带着家人来这边参观花海。
格萨古玛这一天的花海邀请函是随机发放的,只要是亚尔维斯的正式居民,没有犯罪记录,年龄超过十二岁,就都有可能在这一天接受到这份邀请。
邀请函一共有一百份,每一份邀请函的主人,都可以带着他们的父母、子女和配偶一起过来参观。
这也是建城节的一个庆祝项目,目的是与民同乐,因为当年被建起来的第一栋建筑就是格萨古玛之殿。
作为格萨古玛之殿的员工,钱前他们不用邀请函也可以直接到花海这边来参观。
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要知道那块空地可是殿里面格萨古玛大人们外出执行任务时的起落坪,就算他们是员工,无缘无故的也不可以出现在那里。
早就对那片花海垂涎不已的钱前,在得到消息之后兴奋的都没睡好。
第二天,在德曼老爹诧异的目光之下,顶着一双熊猫眼的钱前连早饭都顾不得吃,花海广场那边对外开放的第一时间,他是头一批进去的。
德曼老爹见钱前那样子,不由得好笑的摇摇头,但随即想到自己当年第一次获准进入花海的时候,貌似也是这个模样。
因为老爹见钱前进去之后,就先一步到食堂那边给他们两人带饭去了,他估计那小子已经记不得早饭没吃这件事情了。
德曼老爹的考虑是对的,迫不及待的进入花海之后,钱前已经沉浸在这里的景色当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