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难以置信的珍妮佛伸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皮颈圈,沾血的字牌上刻着「布朗」二字。

这是她初次在森林中遇到布朗时它便已经戴着的颈圈,可见它曾经也是某户人家的宠物,难怪会如此的善解人意。

「怎么会这样……」

珍妮佛握着颈圈,眼中已经隐约有泪光显现,这些天来一直在孤儿院被欺负的,布朗是她能坚持下来的最大支柱。

而现在,这最後的依靠也已经被夺走了。

「那里好像正在举行什么呢。」

凌露指了指孤儿院,现在已经入夜,从窗户中望去可以看见庭园中那古老大屋的某个房间正透出异常明亮的灯光,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人声传来。

「那是他们那贵族游戏发布新规则的地方,当开灯的时候所有人都要到场,布朗应该也在那里……」

珍妮佛的眼神空洞,似乎失去了爱犬对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她带着不稳的步伐往大屋走去,凌露也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後。

虽然理论上应该安慰珍妮佛几句,但凌露已经开始看到这一连串事件底下间的关联,解释现在也没意义了,她唯一不明白的只是那人的动机而已。

一路上她们没有遇到任何孩子的阻拦,就如珍妮佛所说的一样,所有人都已经集中在大屋中听从指示。

两人从大门进去,凌露跟随着已经精神彷佛的珍妮佛在大屋中左绕右绕,最终到达了目的地。

这房间原本的用途是什么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了,只见这房间的面积相当大,即使容纳了孤儿院的所有孩子依然显得空旷。

那些孩子们都戴着纸制的面具,完全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全部都压低了声线在交头接耳。

大量的桌子被整齐的堆积在房间的中央,上面铺着地毯与被子,一层又一层的构成了一座呈三角形的高塔,由下至上放置了几张椅子,坐於其上的女孩胸前都挂着蔷薇图案的胸针,那是代表在这个贵族游戏中处於核心阶层的证明。

这些女孩都没有戴上纸面具,眼尖的凌露发现了,之前那个叫黛安娜的女孩正坐在第二高的椅子之上。

「珍妮佛完成了公主指派的任务,成功为我们找来了蜡笔。」

黛安娜边说边拍起了手掌,剩馀几个坐着的女孩也随之鼓掌,彷佛那是什么重要的要任务似的。

在那种状况下珍妮佛的蜡笔早就丢在杂物室中了,为什么她们还是会觉得珍妮佛完成了任务?

掌声慢慢传播到那群孩子之中,在昨天还一直备受欺负的珍妮佛,在转眼间就像变成了大受欢迎的人物。

「作为回报,公主决定让珍妮佛晋升为贵族的一员。」

黛安娜摆手示意,一个戴眼镜的女孩立即走下椅子,跑到珍妮佛身上,为她戴上一个蔷薇胸针。

掌声更为热烈了,但是珍妮佛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在这个孩子们的游戏中,成为贵族代表由被欺压者变为欺压者,然而珍妮佛却毫不在意。

「布朗在那里……?」她对为自己戴上胸针的女孩问道。

「你的朋友?它就在那边。」女孩往旁边的桌脚指去,只见那里放着一个渗出血迹的麻布袋。

「现在就让公主为珍妮佛进行加冕的仪式!」黛安娜说着她从课本上学来的词汇,那怕她根本不知道其实际的含义。

在那桌子构成的高塔顶部,端坐着一位身穿精美洋装的女孩,她手抱着一束正在盛开的蔷薇,虽然只是用报纸包裹着的花卉,但也是这个孤儿院中所能找到最高级的礼物。

鲜艳的蔷薇遮盖着公主的脸颊,让珍妮佛一直看不到其相貌,但她其实也不在意,珍妮佛此刻已经走到那布袋前,用颤抖着的双手解开着绑口的绳子。

伴随着血液的铁质气味,她看到了那长着黄毛的前爪。

公主捧着花朵,颇为艰难地从「高塔」上爬下,只有当她的一只脚完全着地时她才能把另一只脚也跟着放下来,终究她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珍妮佛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走到身前的公主一身高贵的红色洋装,那并不是孤儿院的孩子能有的衣着。而当她放下那掩盖脸孔的花束时,珍妮佛终於认出了那公主的身份。

金发的公主微微一笑。

「温蒂,你丶为什么……」珍妮佛难以置信的说着,那个给予孤儿院中所有孩子下达命令的公主,竟然正是看起来一直都被欺负的温蒂。

虽然以一个孩子的角度来看颇为复杂,不过温蒂的那点小技俩凌露早就看穿了,在大人们走後温蒂通过那贵族游戏夺得了孤儿院的控制权,只是在珍妮佛面前一直装着被欺负的样子,那也只能骗骗小孩,毕竟要是她真是整天被欺负,那可能每天都能给珍妮佛带来一堆食物呢?

而很明显地她跟那个猎人也有某种奇特的关联,说不定孤儿院中大人们的出走也跟温蒂有关。给珍妮佛指派的任务也只是为了调离她,好制造杀死布朗的机会……凌露唯一不清楚的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一切都不重要,珍妮佛。」

温蒂把手中的花束往前一递∶

「重要的是,我们终於能回到我们刚相识时的那样,每天都只有我们两个,快乐地在一起玩,我给你留了个最漂亮的房间,那里有看不完的图书跟吃不完的糖果喔,你以後不用再留在那寒酸的杂物室中了。」

珍妮佛猛的站了起来,眼中的哀伤已经被愤怒所代替∶

「你为什么要对布朗做这种事!」

虽然递花的手已经有点酸感,但温蒂并没有收回的打算∶

「怎么你总是整天提起它呢,珍妮佛?那只是一只狗,一只肮脏的动物,根本配不起你跟我。以後不要再跟布朗分享你那美丽的笑容了,以後请只对我微笑。」

温蒂的眼角微微挑起,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已经准备了这么多称心的礼物,而珍妮佛想到的只有她的头狗而已∶

「现在收下这花吧,从今以後你跟我一样,也是这座大屋的公主了,我这衣服很漂亮吧?我也给你准备了一套,就放在……」

啪!

重重的一记巴掌,一下把温蒂打得摔倒在地。鲜红色的花瓣散落一地,也象徵两人间的某种东西的破裂。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温蒂一边的耳朵只听到「嗡」的声音,但比起**上的痛楚,更让她震惊的是「珍妮佛竟然打我了?」

「把我的朋友还来!」

珍妮佛压在温蒂身上,一下又一下的巴掌不停地扇落,她高声地嚷着∶

「你这骗子!大骗子!消失吧!消失吧!」

所有孩子呆呆地围观着她们的公主被狠狠地修理却没有一个人阻止,她们都被珍妮佛那爆发的怒气所震慑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珍妮佛指着倒在地上的温蒂,然後她站起身来,对着「高塔」上的女孩大喊∶

「你们竟然会相信这个无聊的谎言,什么贵族嘛?根本就是相反吧!蠢死人了,我恨你!我恨你!我也恨你!」

她手指指向黛安娜,又指向另一个孩子,这些人都是一直帮助温蒂控制这孤儿院的助手,在珍妮佛的眼中就是帮凶∶

「但我最恨的是自己,竟然一直陪你们玩这些愚蠢的游戏!」

珍妮佛一把扯下刚挂在胸口的蔷薇胸针,用力地掷向远处。

躺在地上的温蒂目睹了刚刚的一切,泪水终於忍不住滑落,所有一直以来计划的东西此刻宣告失败。现在的她就只是个无助的孩子,温蒂一边揉着双眼,一边哭泣着跑离这个房间。

凌露一直冷眼的看着这场闹剧,最终不禁叹了口气。

这些场景多少让她联想起初尝恋爱滋味的年纪,整天都在甜密与不安之中渡过,如此美好但又如此脆弱。

最滑稽的是生物的本能与学校的教育并没有告诉人们该如何发展丶维系一段恋情,没有经验的年轻人只能在挫折中不断尝试,直到满身是伤後才看清了爱情的本质,但此时早已经失去了当初的纯粹。

在温蒂的预估中,把一直受欺负的珍妮佛「拯救」出来,这一定能得到她的感激,所以她才费尽心思谋划了这一切……当然说不定珍妮佛会受欺负也是她指使的。

可是连珍妮佛对着布朗太亲热也能让她感到吃醋,可见温蒂的思想相当偏激丶占有欲也相当强烈……这不禁让凌露想起自己某个女儿控的队友。

在温蒂离开的瞬间,外面的天色已经改变了,雨点与窗户碰撞传来滴喀的声音,隐约可以见到雷光阵阵。

凌露可以感到空气中飘散出浓厚的哀伤,起初她还以为这一连串的事件是针对自己而来的,但现在她发现目标只是温蒂为了独占珍妮佛的举动。想到眼前这一切只是敌人的心象世界,她就猜到这些情节一定是某人的亲身经历。

凌露抬头望着那残留着的塔,刚刚温蒂坐着的地方有两张并排椅子,其中一张上放着一个熊娃娃,娃娃底下有一件蓝色的洋装,那看来就是给珍妮佛准备的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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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有读者发现,最後这段是很久以前的PS2游戏蔷薇守则的剧情,

这游戏跟零红蝶都有着我中学时期最萌的CP。

写到现在我不禁反省为什么我写的配对大都是腹黑心机女跟纯情小白兔的组合,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启蒙作都差不多是这组合吧,我其实真的很喜欢这种对比。

有些读者似乎不喜欢这类CP,但其实在我玩的游戏中这些组合都理所当然地导向悲剧的结局,而我写的文中都变成了GOOD ENDING,这算是两害取其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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