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倒是表现出了他的执着,这一周他一直在学校门口蹲我们,还把后门都布了眼线。
二十四小时的人肉监控,整得我和舒月约会都只能在学校里约。
很烦。
直到第八天,深夜,与烧烤摊同一时间。
一场大火在蓝鸟大厦烧了起来。
周欣第一时间通知了我,我们赶到蓝鸟大厦时,整栋大厦已经烧成了一个火把。
旁边的围观群众在说,火起得太快了,辛亏是晚上,如果是白天,这栋大厦里有几千人办公,几千个人一个都跑不掉。
我问了一下说这话的人,他说他就在旁边吃面,亲眼看到火烧起来。
火是一楼烧起来的,燃起火光之后十几个保安就提着灭火器进去了,但不知为什么,火反而变大了,整个一楼都在燃烧,很快就烧到了二楼。
只有三个保安跑了出来。
这三个保安跑出来以后,就在他旁边坐着,都在说那火邪门,灭火器的干粉喷上去简直就是助燃剂,不喷还好一点,喷了以后火立刻就把房间烧燃了。
说到这里,那人还笑了,他说保安吹牛逼,说火烧起来以后,居然出现了一条通道,然后他们被仨被推了出来,跑出来以后,通道就合上了。
他觉得,保安纯粹是在为自己跑了路找借口,这样死在里头的同事,就不会带来心理负担。
我听得心惊肉跳。
火变得厉害了。
小餐馆里面杂物很多,容易引燃,但也给了我们充分的逃跑时间,摩天轮里,逃跑时间其实就已经缩短了,到了自建房小区内,火变成了直接封路,但蔓延的速度挺慢的。
拓展基地开始,蔓延速度就在加快,现在这个几十层的大楼,二十分钟不到就烧成火炬,蔓延速度又在提升。
舒月说,她感觉像是某种仪式。
她也说不明白,只能说是感觉,她看过舒日升的书,里面有写过这些仪式。
仪式需要特定的程序,特定的规律,而且需要长时间的准备。
但仪式的内容太多了,现在就要她说,她还真说不上来。
我也在思考,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规律。
一晚上没想明白,但第二天的晚上,我明白了。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火,在酒吧街烧了起来。
酒吧街的建筑密密麻麻挨在一起,这一次走火面积奇大,整整一条街,十分钟内全数燃起,烧了个一干二净。
酒吧街被警察封锁了,如此严重的走火事故,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然而神奇的是,这一次,一个人都没死。
我在现场看见了陈海,陈海也认出了我,还过来慰问我有没有吓到。
我说没有,他就跟我闲聊了两句。
他说很奇怪,处于火海中的人,好像约好了涮他们一样。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这些人居然全都说自己是被推出来的,问是谁推的,他们又说不知道,看不见人。
我心头的不安感愈发强烈,我跟陈海说我想进去看看,陈海却说知道我热心肠,但这事儿不用我帮忙。
他说我进去只会帮倒忙,越帮越慢。
我问他最早起火的点在哪儿,他说当事人都说是街正中的酒吧。
随着他手指方向,我赫然看见,门口有个一人宽的洞!
这个洞越来越大了……
实在进不去,我只能带着舒月和周欣离开。
我们找了个茶楼,要了包间,开始复盘这件事。
首先是步行街旁边的小餐馆,然后是游乐园,间隔时间较短,第三次起火就是自建房小区的民宅,足足间隔了一周。
之后是拓展基地的食堂,间隔了一天。
再之后又是一周,蓝鸟大厦起了火,尔后又是一天,同样的时间,酒吧街起火。
感觉好像是从游乐园开始,起火的时间就固定在了晚上,间隔也有了规律。
一周,一天,一周,一天。
舒月用手机搜地图,把起火的六个位置都标了出来,然后推在了我面前,问我:“你觉得像什么?”
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没看明白,问她:“不就是六个点吗?”
她摇了摇头,跟我说,连起来呢?
我说:“六芒星?这也不像啊。”
周欣凑了个脑袋过来看,看了些许说了一句:“这个像个橄榄。”
他指着小餐馆的位置说,这里是橄榄头,然后沿着摩天轮和自建房小区一划,划到拓展基地位置,又说这里是一条边,再从拓展基地拉过来,链接蓝鸟大厦和酒吧街,最后回到小餐馆位置,说这是另一条边。
经他这么一划,我还真觉得像个橄榄。
然而,舒月却说话了。
她说:“那不是橄榄,那是个眼睛。”
她指着橄榄的中心告诉我:“这个位置,是眼球。”
循着她的手指看去,那位置,赫然就是我们学校旁边,江北市市级体育馆的足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