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每周六天在道观感受集体生活,最后一天放假回家陪伴家人。
年轻道士的思维,也彻底改变了。
他开始无条件地维护集体。
甚至休息时候,看到同伴在外头受了欺负,他也会如同软蛋信徒一般,拿起一切能拿的武器,去和对方拼命。
曾经的他,也只是个懦弱的山民,对于打架这种事,他想都不敢想。
但经过了一个月的洗脑后。
他已经忘了软弱这件事,只记得一点。
集体是没有错的,一致对外是唯一的正道。
他们的信仰也在潜移默化中发生转变。
东华帝君的雕像,已经不足以承载他们浓烈的信仰。
总是作为头领,下达命令的清虚,才是真正值得相信的人。
无形之中的转变,让年轻道士逐渐放弃了自我。
他开始无条件地维护集体内的一切。
这件事,很快到了一个转折。
有个信徒的表哥,将他们举报了。
民警对清虚发出了警告,要求清虚必须解散这个已有苗头的组织。
清虚将所有人集合了起来,当着民警的面,进行了最后一次讲话。
说到这,年轻道士突然停了下来,面露向往道:“那一天的他,可真伟大。”
那一天,清虚讲起了一个大家都在回避的话题。
贫富差距。
信徒们都是周边山民,收入极低。
清虚认为,从客观原因来看,他们想要和城里那些土著过同样的日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是山民们一直在逃避的话题。
比起城里那些土著家的孩子,他们更加努力。
但受限于各种现实原因,他们没法富起来。
甚至,买个几万块钱的车,对他们而言都是极难的事。
清虚的话,犹如一把刀一般,插进了他们的心中。
紧接着,清虚说道:“所以,我们要改变!我们要从根源上改变!我们要将这里的规则,改变成适合我们的规则!我们要更进一步,成立党派,争夺这片土地的话语权!”
这话已经严重超纲。
不是可以随便聊的范围,更不是能当着民警聊的范围。
民警当即上前阻止。
然而,他刚准备将清虚拿下。
所有的信徒,犹如疯了一般全都扑了上来。
三十多个人,一起将民警按在了地上。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年。
但回想起来,年轻道士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时,清虚拿出了一把刀,高高举了起来。
“谁来开头,把他杀了!”
之后发生的一切,简直难以想象。
总之,去接下这把刀的信徒,判了死刑。
他们这个集体,却经过了严苛的拷问。
从此,正式转型。
之前分配的组合,被清虚分配成了小组,前往九华岭周边的各个城镇。
年轻道士与他的搭档,便来到了这个小县城中。
最开始,他们并没有落脚之处。
但是,他们的任务,是要在这里,将东华帝君神道在此生根发芽。
于是,他们便盯上了三才宫。
三才宫是古建筑,遗留到了今天,变成了景区。
里面有三两个道士执勤,但年轻道士与中年道士投上门一试。
便能试出这些都不是真道士。
极有可能,是当地文化旅游管理处,安排的演员。
这不是啥稀罕事,几乎百分之九十的热门宗教性质旅游景点,里头的神职人员,都是演员。
甚至还有寺庙开出月入一万五,朝八晚六,必须剃光头,下班后不干涉私人生活这种优渥条件。
三才宫,有演员上班,也不奇怪。
师徒二人,便直接拜入三才宫,留了下来。
除了每周都会回到九华岭反馈进度以外,他们二人,与一般道士,并无两样。
直至半年后,各地都确定了自己所在区域的攻略地点。
清虚给每个人发了一叠符。
说点燃以后,被符烟熏着的人,便能看见魂魄。
他让每一组人都拿回去,点燃以后,自然就能看清他的安排。
将符递给年轻道士时,特意给他嘱咐道:“记得,一定要让符烟,熏到三才宫内每一个人,一张不够,就多用几张。”
师徒二人自是听话得很,回到三才宫后,便悄悄把符纸混进黄纸之中。
趁着每日早课的上香时间,把符纸扔进去烧了。
符烟熏过了所有人,却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夜幕来临。
年轻道士在一阵阴寒中惊醒过来。
亲眼看到,一个白白的魂魄,站在床头飘着。
那魂魄的身后,便是他们三才宫每个房间都供着的,三清神像。
见他醒来,魂魄当即咧开了嘴,歪着脑袋一笑。
脖颈之间登时裂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