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午书院这个拓展院,还需要取证。
但不仅是赵强,几乎所有的参训员都已经有了严重的创伤应激综合症。
长期的摧残留下的阴影,让他们根本不敢口述自己遭遇的经过。
一个字都不敢说。
我们等了六天,终于,赵强在心理医生的辅导下,开了口。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因为不小心翻到了厂里会计贪污的证据,被会计找了人,拿下他以后,将他送到了拓展院。
这位贪了老板四百多万的会计,胆子还没大到杀人灭口的地步,便想了这么个奇招,将赵强送去了少午书院。
赵强已经在里头呆了两个多月,按照会计给的会费,他还得待三个多月,满了半年才能走。
恰好到了过年,教官让他写一封信给家里,表示自己不回家过年。
信寄出去后,赵二伯便报过警了。
我们能找到他,警方更好找人。
报警的当天,这边警方其实就去问过他了。
可那时候他已经被控制得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他哪敢说一句真话。
警方没看出问题,当即便回应了洛山警方。
而洛山警方告诉赵二伯的,便是他自愿留下,不回家。
他是个成年人,没人能强迫他自己的行为。
赵二伯则理解成了,警方不管。
剩下的事,和白玉洁说的差不多。
他也察觉到了水有问题,可是察觉到以后,已经迟了。
最终,赶在了过年之前,我们把赵强接回了村子。
少午学院的教官,悉数落网,唯一一个没抓到的,便是那个女教师。
据学生所言,那道雷降下来时,她便从后门溜了。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满地的摄像头也找不到她。
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回到村子以后,赵二伯分外激动。
但赵强的心理创伤,已经无法愈合了。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过年那天。
我们两家一起吃团年饭,赵二伯给我和舒月都包了个大红包。
礼尚往来,我爸也掏出了自己准备的红包。
此时的赵强,一手端着碗,一手正在夹菜。
“赵强。”
我爸叫了他一声,本想把红包递给他。
却没想到,他突然站了起来,身子站得笔直。
“到!”
那声响亮的回答,刺痛了我们所有人的心。
他碗中的饭,撒在了地上,他又一脸惊慌,蹲在地上去捡起饭粒往嘴里塞。
我看得心如刀割,将他一把拉了起来,跟他说:“赵强,没事了,我们回家了。”
舒月也立马对他弹了一滴清净咒。
可是,没用。
他不是脑子不清净。
而是身体自然而然的条件反射……
这个年,没有过得很开心。
之后的整整十五天,我们一家人,都在想方设法带着赵强融入正常生活。
我爸也不要他出去打工了,就在我家餐馆帮厨。
直到正月十五以后,即将开学,我和舒月才回了江北市。
回到江北又过了半个月,该办的事全都办完了。
我爸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说赵强经过了一个月,已经改变了很多。
我开视频看了看,他能和人正常的交流,也能表达自己的想法。
但我只是一测,便知道这事儿没完。
我对他说了一句话:“去拿个盘子。”
他登时眼里就失去了光,木讷地去拿了个盘子过来……
这股创伤,估计一辈子都治不好了……
一整天,都被这件事影响了心情。
到了下午,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个快递小哥打来的,说是有我的快递。
“舒月你买什么东西了吗?”我好奇道。
“没有啊,最近没网购。”
“那谁给我寄了个快递呢?”
我一脸茫然地走出小门,找到快递小哥后,他给了我一个盒子。
一看地址,居然是南疆寄过来的。
“南疆?难道是吴桂梅?”
站在校门口,我好奇地拆开了盒子。
只见内里有一张锡纸。
我将锡纸拿起来的瞬间,一只雷公虫,从锡纸下头爬了出来。
紧接着,一道天雷,猛击在我的身上!
我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尔后便闻着一股焦味。
身体全部麻痹,仿佛魂魄出窍了一般,一丁点都动不了。
就这么保持着意识的清醒,我缓缓地栽倒在地。
“救命啊!有人被雷击了!”
一旁的同学大喊道:“快叫救护车啊!”
紧接着,一个男人便跑了过来,将所有人全都驱散,大喊道:“让开,都让开,别碰他,等医生来!”
我就这么趴着,看着他将围观群众驱散开后。
直到救护车的声音响起,我才逐渐有了知觉。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缓缓地爬了起来。
“爽!再来一道!”
这个逼装的,我给自己打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