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的狮蛮张开了嘴,开始啃噬飞头,飞头才终于失了那份从容,变得慌乱不止,他屡次想飞起来逃命,却又被舒月一拳砸回地板坑洞内。
另一侧,那只七彩响尾巨蟒,被一只金光闪闪的猛虎按住了身子,七寸处一个大洞,内里黑雾腾腾。
看猛虎那模样,感觉已经吃饱了。
舒月接连几拳下去,飞头被打得皮开肉绽,天灵盖都被打烂了,他起飞的力度也逐渐变小,最终飞起来二十公分不到,自己栽了下去。
那条细密的气线,也消失了……
“舒月,你没事吧。”
我看着她肩头上那么大一片血红,心疼得不行,我想去扶住她,却没想到拉动了自己身上的伤,疼得我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个混蛋降头师,他倒是一死了之,给我造成的伤口全都恢复了知觉。
我仔细看了看,我好像伤得更重一些。
胸口开了个洞,能看到里头的胸肌在跳动,两个手脱臼,脖子肩膀脸均有皮肤被扯掉,大片大片的鲜红肌肉暴露在空气中,带来灼烧般的刺痛感。
舒月看我如此的惨,她眼眶都红了,小跑过来将我扶起,将我的头靠在她的腿上后,从胸口处掏了一个小药瓶,给我喂了两颗药,又给她自己喂了一颗。
这药,居然是青草泥巴味的。
我正想问什么,药效立刻就发挥了作用,从腹中涌出一股暖流,沿途走遍了所有的伤口。
我只觉得四肢百骸通泰得不行,好像大夏天四十多度时被丢进了空调房一般的爽!
舒月的肩头伤也是肉眼可见的痊愈,脸色虽然好了些,但依旧惨白惨白的。
她问我:“好些了么?”
我说:“没有,我还是很难受。”
她说不科学啊,她师傅给的药伤得再重顶天了一颗就好,给我吃了两颗,怎么可能没好呢?
我说我真的好难受啊,浑身难受,伤口也在痛,痛死我了。
一边说着,我就开始扭身子,连带着脑袋在她腿上蹭来蹭去。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的,猛地一记重拳打在我肚子上,打得我好像个烫熟了的虾一般蜷缩了起来。
她好像生气了。
我赶紧爬起来,跟她说大战之后要调节一下氛围,不然气氛太尴尬了也不好。
她说再有下次,她就不是打肚子了,我问她打哪儿,她把眼神看向了我的小兄弟。
我只觉得胯间一凉,登时就开始道歉,说我再也不敢了。
舒月还是在生气,她很严肃的跟我说:“我刚借了狮蛮和虎蛮的力,现在精神头很差,战斗现场还没清扫,这个飞头降师会不会留下什么陷阱也不知道,平时我也就算了,你这时候开玩笑,是真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她说的这么严肃,且很有道理,我也不好意思再反驳,只能听她的安排。
她说她去检查那三具尸体,我去检查那颗飞头,她的要求是,不管那颗脑袋在动,还是有魂魄离体,一律用化形咒喷,喷到什么都看不见为止。
我走到飞头的坑边,目不转睛地看了三分钟,确认他没有丝毫生机以后,才将这颗脑袋抱了出来。
哪知,抱出来的瞬间,这颗脑袋的后脑勺处竟伸出来一根血管!
眼看着这根血管要插进我的手指,我赶忙将脑袋一丢,一口青炎朝他喷了去!
青炎再度灼烧,这颗脑袋被烧出成片的黑水,内里还有一只蜈蚣从耳孔钻出,被我的青炎灼成了黑浆。
靠,居然还有东西!
这下我真的明白舒月为什么生气了,我也越想越气,一口火结束又喷了一口,直到将这颗脑袋烧成白白的骷髅还不解气,又一脚踩上去,将骷髅踩成了碎片!
随着骷髅彻底变成残片,我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舒月却啊了一声,我回头一看,那个没有脑袋的身体,莫名其妙的倒在了地上。
他的脖颈口开始流血,那血的颜色居然是青紫色!
血在地上流着,但却非常诡异。
按常理而论,这血是从倒下的躯干里流出,应该是顺着倒下的方向流,但它并非如此,它流出之后竟然分成了两份,朝着左右两个方向流。
血流速很快,舒月刚跳开,血便流向身边的两人,舒月反应过来再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血水流进另外两个越后人的身体,尔后两个越后人同时睁开了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血降,恭请古曼神!”
紧接着,他们的脑袋也突然爆裂,三具无头尸体从脖颈处喷出血液,形成三股红绳,直射头顶书架上的三个人偶而去!
那三个人偶,同时睁开了眼睛,发出了婴儿的啼哭声……
“舒月!”
不用我提醒,舒月已然在往后头跳,几步跳到我身边位置,双手拳头一挥,当即使出了狮蛮与虎蛮。
我也不甘示弱,鼓起一口青炎,喷向三个人偶!
三个人偶同时站了起来,它们互相牵着对方的手,形成三围之势,尔后,一股黑雾从它们围成的中心喷出,瞬间便填满了整个屋子!
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紧接着,我感觉我好像飘起来了。
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看不见,周围一片寂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脚明明平着,却感觉不到踩踏了任何东西。
就好像在这一瞬间,我被丢到了一个没有窗户的,绝对寂静的房间里,并且漂浮在了空中一般。
失去了对比物,失去了参照物,我现在连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姿势都不知道。
这就是古曼童的力量吗?好可怕的力量……
不能慌,越是这种场合越要冷静,我再度开始深呼吸,调解自己的状态。
深呼吸好几次后,思绪平静了下来。
到底什么情况,还得先试试才知道。
我屈起了腿,然后将右脚伸出直,脚顺利地伸了出去。
难道真飘起来了?
我又伸出左脚,左脚勉强伸出些许,略微停顿后,又伸了出去。
这是个什么情况?
思来想去,我心头大概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