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南枫村。
周家的老宅就坐落在这里。
南枫村地处偏僻,村民早就走的走,搬的搬,诺大的村子,没几户人家。
其中一栋建造最考究,白墙黑瓦,台门高大的大宅院,就是周家的祖产。
此时。
周家的管家方雷,静静的坐在院子里一张太师椅上,喝着大红袍,哼着小调,惬意的等着。
在他的前面,放着两捆绳子。
是用来将陈言和王红鸾吊到树上去的。
看看时间,距离周老爷子定下的两个小时,还剩半小时,但他派去的那几个手下,居然还没把人送到,这让他有点恼火。
“这个小王,办事这么不利索,看来是能力不太行,得压一压!”
方雷一边自语,一边喝一口茶,一脸享受;享受的不仅是茶,还有一手捏着别人命运的权势,这让他着迷。
正在这时。
老宅子的院门被推开。
两个青年并肩走了进来。
管家方雷一看,其中一个,正是自己叫人去绑来的陈言,可是,这个姓陈的身上干干净净,根本没有绳子绑着他,更重要的是,他居然是自己走进来的,小王那些人呢?
“怎么是你?”他脱口叫道。
“不是你让人请我来的吗?”陈言笑眯眯的说道,但他的笑,总感觉带着邪性,让人打心底有点发寒。
“我让人请你来的?”
方雷愣了一下,心想,难道我没有对小王说清楚?我说的是请吗?我记得好像是绑啊,“那,小王呢?”
“呯!”
一声响。
一个大活人,从空中掉了下来。
真接砸在方雷的脚边,正是被陈言砍断了一只胳膊的横肉男小王。
陈言问道:“你找的人,是他吗?”
方雷懵了。
而这时,忽然有更多的人砸落下来,全都是他派去的手下,但这次不是砸在脚边了,而是直接砸在了方雷的身上。
袁牧看了看地上的绳子,悠然道:“这绳子,有点少了。”
……
周阳天从医院离开,带着供奉前往老宅。
这也是他的习惯,做杀人这种事情,必须带着供奉,就是坐在他身边的中年人,名叫金龙,是他花大价钱请来的,每年在金龙身上花的钱,用亿计,但周阳天觉得值。
若没有金龙,周家根本到不了今天的繁华。
因为金龙,是一位古武者。
“我周家好不容易成为江州四大家族之一,岂能白白坠了名声,姓陈的医生救了我孙子又如何?他不死,我周家的名就没法正!”
他一路上,都怒气冲冲。
终于到了老宅,一进门,周阳天就惊呆了,老枣树上,居然挂了十几个人。
“怎么这么多?”
“不是说那个小医生是孤儿吗?”
周阳天随后大声道:“老方,怎么有这么多人?这些都是什么人?”
方雷没回应。
“老方,老方……”
旁边的金龙,目光渗人,看着树上吊着的某人,道:“老周,不用喊了,老方在上面,已经死了!”
什么?
周阳天大惊,他有点老花眼,直到金龙指给他看,他才看清楚方雷真的吊在树上。
“那些,都是老方的人……,不好,快走!”
金龙抓住周阳天,就要退出大宅。
但是,老宅大门“呯”的一声关死,门前走来两个青年,正是陈言和袁牧。
陈言道:“周阳天,我是真没有想到,我好心救你孙子,你却派人要杀我,和我的老婆,你周家,就是这么感谢救命恩人的?”
周阳天老眼盯着陈言:“小杂~种,你若只是救我孙子,我当然千恩万谢,但你坏了我周家名声,就是百死莫赎,阿龙,动手!”
金龙得令,脚下一动,猛的冲出去。
他手上凝聚内劲,果然是古武者。
但是下一刻,他忽然看了一眼陈言旁边的袁牧,然后,整个人如遭雷击。
因为,他认识袁牧。
西北战神,兵中神话。
这个存在,居然跟一个小医生并肩站在一起,这小医生,是何方神圣?
但他马上想到,袁牧重伤退下一线,早就不复当年之勇,这里又地处偏僻,杀了他,没人知道是我干的;反过来,我若不下手,他必定不会放过我,所以,杀!
电光石火,他的表情变了数变。
出手的目标,也从陈言变成了袁牧。
袁牧目光犀利,一下就看出此人心路转变的过程,当下一推陈言,猛的一拳迎了上去。
“轰!”
一声巨响。
金龙的身体被震飞,重重落地。
袁牧却巍然不动,如一座磐石。
周阳天震惊了,紧接着就是惊骇,金龙的身手他很清楚,他是一名古武者,十几个退役兵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结果,只一拳,竟被打得倒飞吐血,那个青年是谢?
袁牧的亲兵,纷纷现身。
他们没想到,金龙第一个对袁牧下手,更没想到,袁牧会推开陈言,亲自动手。
“少帅,您没事吧?”
他们都紧张自责。
袁牧道:“你们当我是废物吗?这么个垃圾,还能伤到我?”
金龙手骨断成数截,他一脸痛苦,道:“袁牧,你……你不是重伤被废,永不能康复了吗?你怎么还……”
黑面神大怒:“你认识我家少帅,竟然还敢对他动手,你罪该万死!”
金龙道:“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给我个痛快吧!”
“你想死,没这么容易!”
黑面冲上去,直接暴力打断金龙的双手双脚,悍然道:“刺杀少帅,抄家灭族,把你挂在东城门七天七夜,你可服?”
金龙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而周阳天,哪里还有来时的枭雄气概,此时,只感觉浑身被抽光了力气,一下跪在了地上,目光惊恐:“少帅,袁牧,你居然是……”
袁牧看都不看他,而是对陈言道:“二弟,你准备怎么处置这个人?”
周阳天嘴唇哆嗦,他做梦都想不到,陈言会是西北战神的弟弟,他不是孤儿吗?
完了,周家完了!
陈言想了想道:“送去牢里关到死?”
袁牧笑着摇头:“二弟,你太善良了,对敌人的仁慈,最后伤害的,往往是你最亲的人。”
说到后面半句,袁牧的声音都有点变音了。
气势也变得无比凌厉。
陈言微微一怔,随后明白,自己这位大哥的内心,肯定藏着刻骨铭心的故事。
“当啷!”
袁牧拔出一把匕首,丢在周阳天的面前:“你自裁吧,如此,我会给你周家,留下一点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