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着火了,”听到了余氏的声音,千金才从惊吓中回过了神,急急的冲进屋里,扶着余氏起来,让她赶紧穿衣服。
“什么?哪里着火了?”余氏一听,反倒慌张了,哆哆嗦嗦的连衣服都穿不了了。
“是……,”千金一边给余氏穿衣服,一边想解释,却突然听到周梓木的喊叫声。
“什么人?”周梓木听到千金的话后冲了出来,光着身子想去救火,却在火光中看到一道身影逃往远处,就屏住呼吸,提起劲,追着拿到黑影而去,连救火都不管了。
火,越烧越大,连厨房都着火了。
越来越浓烈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着,此刻正是村民睡的正香的时候,所以千金刚才的尖叫并没有引起什么动静。
“娘,快点,”让余氏穿好鞋后,千金从藏银子的地方把剩下的银子都藏在了怀里,然后拿着新做的被子披在余氏的身上,拉着她走了出去。
“我的天,”看到火光冲天,余氏吓的双腿都软了。“千……千金,快敲盆子,喊人来救火,”这样烧下去,不出半个时辰,这些木屋就得烧光了。
千金一听,立刻觉得自己笨的可以,就连忙让余氏待到安全的地方,拿了院子里搁置着不要的铁盆,用石头砸着并大喊着:“着火了,救火啊,救命啊……,”千金想到了什么,突然冲进了上间,把周老头的牌位抢了出来,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安静的夜空被打破了沉静,进入梦乡的人被千金的喊叫声惊醒了,有些人家已经传来了嘈杂声……。
“我的天啊,千金啊,这火怎么着的啊!?”陈氏等人赶来的时候,见大火已经烧透了厨房,并要烧到周梓木住的那个地方时,立刻焦急的问道:“木儿呢?怎么没见他出来啊!?是不是还在屋子里?”
这烟进了屋子,双眼看不到,等会就什么都看不到,若是人被困在里面,就出不来了。
“有人放火,他追去了,”看到周顺等人过来就去救火了,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她家没有水井,这一来一回的搬水,也解决不了天干物燥造成的火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烧毁这里的一点一滴。
“什么?有人放火?”陈氏一听,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眼里是惊怕加不敢置信。她是简单善良的妇人,虽然会跟村里的人争吵争辩几句,但从未想过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所以一接触到这些,就觉得手脚发凉。
“这火,控制不住了,”周顺等人见大火越烧越厉害,已经烧红了半边天,就都放弃了救火的念头。
披着棉被,余氏红着眼眶看着在大火中慢慢倒塌的房屋,泪水慢慢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推到重盖是一回事,被全部烧掉,是另外一回事,她的心里被什么东西啃噬着似的,格外的疼痛。
原本盖新屋是好事情,如今却成了让人心碎的事。
“怎么回事啊?”陆续的,有人赶来,看到周家大火,都惊呆了。
“这火太大了,肯定救不了了,”有些想帮忙的人拿着家里的水桶过来,但见周顺等人都在看着,也只能放弃了。
千金麻木的看着大火慢慢的吞噬着自己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心里格外的疼痛,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原本,陈氏是提出进屋去抢些东西出来的,但除了她跟余氏住的屋子里有些破旧的东西外,就还有两身过年新做的棉衣。但为了两身衣服而让人进去涉险,是她不愿意做的。没事还好,若是出了事,她的罪过就大了。
“肯定是缺德事做多了,才惹的老天惩罚了,”人群中,有人尖酸的讽刺着,恨不得在周千金的心头撒把盐,让她痛死呢。
“胡说什么呢?”平时,说什么都无所谓,但这一次烧的什么都不剩,那些妇人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了。
“什么胡说?这整个村,就她家着火,不是报应是什么?”小黄氏见大火烧毁了周千金家的一切,心里高兴的恨不得大声交好呢,只是面对那么多的人,她也不敢犯众怒,只能小声的嘀咕着。
没人理会小黄氏,只有她一个人在喋喋不休,所有人都在凝视着那场吞噬了周家一切的大火,心里也有一种莫名的悲伤。
柳氏黄氏跟周家两兄弟都在人群中,但他们没有上前,只是冷眼看着,好像这些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那冷漠的眼神,让人心惊。
“村长来了,村长来了,”村长是被人吵醒的,毕竟周家离他家比较远,等他来的时候,村里有一半的人跑这里来了。
“怎么回事?”村长披了件棉袄在外面,因为跑的气喘,说话都有些急促。“千金,这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从他记事起,这个村子就没遭遇过祝融之灾,没想到一出,就出那么大的事,好在没人伤亡。
“村长,我家的大火是被人放火烧起来的,木头看到了,追出去了,等会就该知道是谁了,”千金拧起眉头,看着里里外外站着的表情严肃的村民,记住他们的表情,也看着提起桶子进来要帮忙的人。
“什么?被人放火的?”千金刚才跟陈氏说话的时候,是很低的,所以没人知道。这会儿,千金说话的声音大而铿锵有力,大有誓不罢休的气势,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谁啊,怎么那么狠的心呢?若是没有人醒来的话,那这大火一烧起来,不是要人命吗?”说话的是提着水桶的石林,他一脸愤怒的说道,好像着火的是他家似的。
“村长,”千金突然哽咽的转身冲着村长跪下,红着眼眶,一脸委屈的道:“我爹去了,我跟我娘相依为命,只想图个温饱,却一直看我不顺眼,处处来找我的麻烦。大家都是同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忍了就是。可如今,连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出来了,千金恳请村长做主!”
“是啊,咱们周村的人,虽然偶尔会吵吵闹闹,但从未出过这么狠的事,这杀人放火的事,是要杀头的,不管是谁,都要送官去!”陈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千金,眼里满是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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