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回头,看到芙瑶脸上已经有微微的怒色,苦笑:“梅姨从小对我极好,让她出出气,应该的。()”
芙瑶半晌:“当然,我应该派个更得力的人去看着小梅。”沉默一会儿:“小梅给他爹求过情了,我给他看了梅府搜出来的信。里面有他的回信,回信上说,父不能忠子不能孝。所以,他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很敬佩他的忠诚,但是,他亦没有只字片言提醒过我们,当然,我理解他的难处。我也希望他理解我的难处。我想,或者我应该直接做个坏人,拒绝了就算了。有时候试图挽回些什么,反而起了坏作用。”
沉默一会儿:“我只知道一定有什么做错了,只是,不知道怎么是对的,又或者,根本就没有对的。希望杀了人家爹,人家还能平心静气地与我和睦共处本就是奢望。”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笑笑:“把小姚宰了出气吧。”
身后,鸟皇厉声:“教主!岂可这样轻易杀人!教主这决定太儿戏了!”
韦帅望苦笑:“我就是说说……”
芙瑶惨痛之中,受了这个刺激,竟然忍不住笑出来。天底下还有象小韦这样当教主当得这么憋屈的傻叉吗?
帅望道:“你回去,好好把你那废物朋友揍一顿,教训得下次不敢这样,免得总有一天掉了脑袋。”
鸟皇微微尴尬:“是,谢教主宽宏。”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这群小子真是被惯坏了,干什么砸什么。废物。”
鸟皇道:“我会严厉管教他们。”
韦帅望有点担心地看她一眼,也不要太严了吧?我可听着你名声不太好。
鸟皇道:“教主,刑堂关押多名要犯,案子已结清,教主却还没批示。”
帅望为难地:“等过了年吧,人命关天的大事,总得复核一下。”
鸟皇微微顿了一顿,才说:“是。”
韦帅望挥挥手:“退了吧。”本来叫上一堆人来,是想给梅欢解释一下当时的情况,你看所有见证人都在这儿,结果梅欢根本不听。散了吧。
芙瑶看看他:“你对小丫头有什么意见啊?挺能干的啊。”
帅望闷了一会儿:“太能干了,我让她查查教主参与谋害我的人,牵牵扯扯,几十个大小头目,小喽罗近千人。我听说,这丫头审案子的手法严酷得很,我以为她象周文齐一样有特殊爱好呢。结果这丫头居然抢在头里向我抱怨她不得不做不想做的事,好象老子逼她了似的,真要问她,你有啥难题有啥要求?她又不说。我看起来象是赞赏酷刑的人吗?”
芙瑶白他一眼:“你让她动手,她不把根从地里j□j,有落网的同党,她这身世又不是什么名门大家之后,功夫好象也没多高,你不是让她等着被暗杀死吗?不是你逼她又是谁?你以为人人象你大神一样,有宽容的资本吗?就连你,明枪暗箭中的少吗?”
帅望喃喃:“我的错我的错,我不是觉得刑堂安全点嘛,这丫头冲锋陷阵太勇猛了。再说,也是她自己选的啊……”
芙瑶道:“你还给她别的选择了?”
韦帅望道:“低一等的职位。”心中默默,其实我知道她为啥非得选高一等的职位,哎呀,还真是我逼的。是的是的,我也觉得这丫头适合,所以,就是我逼的。唉!我自己的矛盾不该施加到别人身上去。是我自己不希望卧榻之侧有人威胁,我又不想杀人太多,手段太狠。
芙瑶笑笑。
韦帅望道:“当头领太麻烦了。我不想干了。我师父当初就应该让我冷家山下放猪。”
芙瑶道:“保不定到时你又觉得,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一不留心,国家都易主了。”
韦帅望笑道:“我当年还不是一不留心看见了你……”
芙瑶道:“你只管严查,罪不当诛,你就放了,按律当斩,你就斩了,别搞得象我这样。该结的怨是解不了的。拖拉什么,拖到上十年,对该从轻处置的人公平吗?”
帅望道:“我很忙。”
芙瑶道:“把听戏的时间用到正事上。”
韦帅望吓得:“是是是。”我去,这是谁嘴欠跟她说的啊!她咋知道的?
小韦缩着头,不敢再提自己很忙的事,只好闷闷地请求:“不用今天吧,好容易有机会抱抱。”
芙瑶道:“你可以歇歇了,可以歇十个月。”
韦帅望大惊:“嘎?”
芙瑶笑:“有空再想想二儿子叫什么名字。”
帅望结结巴巴地:“你你你……你不用这么容易发芽吧?”
芙瑶伸手给他红肿的面孔上再添一巴掌:“谁干的?不想发芽你播什么种?”
韦帅望沮丧:“这是个圈套,我不过是为了……嗯嗯,可不是打算再养个孩子。”
芙瑶狠拧他:“再养!第一个你养了?你个混蛋!”
韦帅望戳戳芙瑶的肚子:“讨厌,臭小子你出来!我要进去……”
芙瑶忍不住笑,然后抱住帅望:“这次我希望你陪着我。”
帅望轻轻抱住她:“很辛苦吧,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
芙瑶道:“就是,下次轮你生。”
韦帅望笑起来:“那得拉出来……”
韦行把梅欢放床上,犹豫一会儿,我是叫醒她,还是让她干脆这么歇会儿得了?
按说,应该给她灌点吃的进去。
算了,我还是让桑成看着她吧,我可下不去手硬灌。
韦行想的挺好,刚一起身,梅欢轻轻挣扎,晃晃头,嘴里含糊地“嗯”一声。
那样悲切那样痛苦。
韦行站了一会儿,两次抬头看门,一次抬脚要走,最后还是微微叹口气,坐下了。
柔肠百转用在韦大人身上是多么的可笑啊,韦行也从来不知道反酸烧心和微弱的闹肚子的感觉就是柔肠在百转。他只是觉得,唉,真不舒服,应该出去练会儿功夫或者打打坐。运动解百忧嘛。或者去大个便也行啊!转移注意力嘛。
老韦考虑了一下,我轻轻点下你的昏睡穴,这样呢,你睡着了休养身体,我也不用听你“嘤嘤”这么闹心了。
一指手指伸出来,韦行小心翼翼地去点穴,我这强大的功力啊,可别把她点昏迷了。
那我还得救他,我儿子又得沉着狗脸汪汪叫了。
手指在安眠穴上刚碰到梅欢耳垂,想是觉得痒,梅欢晃晃头,然后轻声j□j:“水……”
韦行想起来,没喝水净吐来着,不给喂点水,这又不是自然睡眠,会活活渴死。
韦行把梅欢抱起来喂水,梅欢本能地喝一口水,然后人就清醒一点,立刻扭头拒绝了,把韦行气得:“喝了!”你耍老子呢?
梅欢一惊,睁开眼睛,看到韦行,顿时莫名委屈又惊惧,一双大得可怜的鹿眼就蒙了一层泪光,然后泪水滚下来。
韦行很想立刻就怒吼“不许哭!”,可是鉴于上次他把个贵妃弄伤点皮肉,后果很严重,既然小梅欢现在是皇后,他就不打算再来一次了,当然,他不愿意知道自己对哭泣的女人是完全没办法的,他只好缓和一下自己的怒色,尽量平和地:“你喝点水,我点你安眠穴,你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梅欢再一次想拒绝,可是好好睡一觉的诱惑是很大的,她已经在床上辗转好久无法入睡了,也被惨痛的感觉折磨得要疯了。还有这种被关心的感觉……
梅欢默默喝完水,感觉舒服多了。
韦行扶她躺好,轻柔地在她耳后点一下,梅欢感觉到一阵温暖舒服的黑暗慢慢向她罩下来,她轻轻握住韦行的手,慢慢闭上眼睛,轻声:“别走。”
韦行愣在那儿,别走?!
凭凭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