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和约翰来到汤姆家的时候芬里尔正被艾玛和戴安娜带着在草坪上踢球, 而汤姆和苏珊娜则在屋内谈话,好吧, 谈话在短时间内已经变成了争吵。
苏珊娜认为汤姆在最初接到fbi电话之后就应该告诉她, 对于是否去美国做鉴定,是否直接把芬里尔接回家,都应该寻求她的意见, 汤姆一直对她隐瞒这件事,是对她的不尊重。
而汤姆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确实有所欠缺,但是在去美国做鉴定和接芬里尔回家这两件事上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对于那些不在乎良心和亲情的人来说, 他们或许有很多选择余地, 但是对于汤姆来说这就是个单选题,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只要他还是汤姆.希德勒斯顿, 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把芬里尔带回来。
之后一直没有和苏珊娜说, 这点汤姆确实有错,无可辩驳。但他希望苏珊娜能够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他在乎苏珊娜,也在乎芬里尔,他觉得隔着电话告诉苏珊娜她需要接受一个孩子,才是对苏珊娜的不尊重, 因为在看不到彼此的情况下, 一切都会显得很草率。他认为两人坐下来, 面对面的好好聊聊, 坦诚彼此的感受, 这才是最好的做法。
可是生气的苏珊娜并不能理解汤姆,她对汤姆说,她自认为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她觉得他们已经像是一家人了,可是汤姆的做法却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外人,因为家人之间的谈话根本就不需要考虑时间、地点和方式。
苏珊娜坐在汤姆对面的沙发上,抹着眼泪说道:“难道你觉得我会因为你在电话里告诉我你有了一个儿子,还想把他带回家,我就会暴跳如雷让你把他扔掉吗?汤姆,你不懂吗,这根本就是个态度问题。”
汤姆心说他确实不懂,难道他想等苏珊娜回来面对面的聊,这样的态度还不够慎重吗?非要打电话过去不管不顾直接砸上一个□□才是对的?
如果他要养的是一只小猫或者一只小狗,那么毫无疑问他应该想给苏珊娜打个电话,问问她介不介意他养一只宠物,如果她不介意,他就养,如果她介意,那他就不养。可是不是,他们要谈的是一个孩子,他的儿子,不是一只小猫小狗,这并不是一件需要寻求别人意见的事,这也不是应该放在电话里谈的事。
汤姆觉得谈话有些进行不下去了,他看着苏珊娜说道:“苏珊娜,你的身体太累了,这影响了你的情绪,这场谈话来的也有些突然,我们不应该再继续争执下去。我送你回去吃点东西,你再好好睡一觉,等晚上我们再谈好吗?”
苏珊娜张了张嘴,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长脸男人,正用一双琥珀色的猫眼看着她,那目光似乎能够将人看透。苏珊娜立刻尴尬的站了起来,对汤姆说道:“我自己回去就行,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汤姆,你好好想想,我在家里等你。”
等苏珊娜走后,夏洛克双手插袋走进了客厅,坐到汤姆身边调侃道:“恭喜,汤姆。不知道婚期定在几月份?我希望是在秋天,丰收的秋天里人们心情总是不错,犯罪率一定会有所下降,那样我就有时间来参加婚礼了。”
“夏洛克,你在胡说什么?我们根本就没有谈论这方面的问题。”汤姆说道,一边起身去厨房拿了咖啡出来。
“两颗糖,谢谢。”夏洛克用两只手指撑着脸颊,看着汤姆懒懒的说道:“你女朋友话里的意思难道不是这样吗?她多次强调你不负责任,不把她当做家人,目的就是要你负起责任把她变成家人。”
“夏洛克,你总是一针见血。”汤姆把咖啡放到夏洛克面前,表情疲惫的坐到沙发上说道:“事实上我还没有想过结婚的问题,如果没有芬里尔,或许再过一两年我会和苏珊娜求婚,可现在,我觉得苏珊娜不喜欢芬里尔。”
“你们本来就不会结婚。”夏洛克翘着腿说道:“这位女士很有野心,你是她目前能够找到的最好的选择,她希望你能够带她装逼带她飞,让人生更上一层楼。可是你从一开始需要的就是一个顾家的好女人,你在乎家庭却对婚姻不自信,所以这位女士不会是你最终的选择。现在你又有了一个特别的孩子,相信我,你最好的选择就是找一个身心强悍下得厨房,上得战场的女特工,这方面我可以让死胖子帮忙。当然我觉得干脆像我一样和工作结婚也不错。情场失意,职场必定得意,亲爱的汤姆,就目前来说这对你绝对是一件好事。”
能够得到夏洛克的安慰,这可谓是一份殊荣,然而汤姆并不需要这种荣幸,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说道:“谢谢你的安慰,夏洛克,不过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
“真是虚伪,你明明心里比谁都清楚……好吧好吧,我闭嘴。”夏洛克看到汤姆脸色开始发黑,难得好心的说道:“那么关于你儿子,你到底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和你说……哦,你当然知道。”汤姆捏了捏鼻梁,认命的说道:“芬里尔有点与众不同,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看。”
汤姆说着起身带夏洛克来到了楼上的卧室,然后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一叠纸出来一张张摊开在边上的桌子上,这些纸上一部分是大段大段的莎士比亚话剧,还有一些用彩色铅笔绘制的点画,人物、动物、房屋、玩具,全都惟妙惟肖。
夏洛克眼睛一亮,他弯下腰把脸凑到那些纸上仔细的一张张看完,然后双眼发光的看着汤姆说道:“这些都是你儿子做的?”
汤姆点点头:“是的,文字是他默写的,在美国的时候bau的一位高级探员在和芬里尔玩的时候发现他一分钟可以阅读并记忆两万个以上的文字,回来后我多次试验,发现他确实拥有这种能力。之后我又在那位探员的帮助下开发了芬里尔的绘画能力,就是你看到的这些,因为他还不会用线条绘画,所以只能用点来画。我查过一些资料,这种画法并不容易,可是芬里尔只要看一眼就可以画出来,而且画的时候根本不带犹豫的。我不知道他还会什么,但我知道肯定不止于此。我很担心因为我的无知而耽误他的发展,所以夏洛克,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或许你可以把我引荐给你的父母,让我跟他们学习一些教孩子的经验,瞧,他们把你和你哥哥教的多出色。”
这番话让夏洛克感到特别满意,特别是最后那点隐晦的夸奖,虽然里面多说了一个麦考夫,不过这毫不影响夏洛克的心情,他直起腰来双手插袋不动声色的看着汤姆问道:“你觉得我很出色?”
汤姆毫不犹豫的夸奖道:“这还用说,我敢保证认识你的每个人都会觉得你是个天才,你发明的演绎法那么厉害,瞧瞧你已经破了多少疑案,你怎么会不出色?”
“是吗?可是大部分人听完我的演绎之后,都会让我滚开,而且他们都叫我怪胎。”夏洛克说道。
“他们让你滚开是因为你揭露了他们想要隐瞒的东西,他们恼羞成怒而已。至于怪胎,天才和怪胎只有一线之隔,但大部分人分不清这条界限,他们叫你怪胎,其实就是在承认你是个天才。”汤姆一手揽在夏洛克的肩膀上,继续脸不红气不喘的夸奖夏洛克。
和夏洛克相处这么多年,汤姆对付他还是很有一手的,他知道夏洛克是小孩子脾气,喜欢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还喜欢言不由衷,他表现的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很喜欢别人的认可。和夏洛克相处的时候一定要学会顺毛捋,他就像一只傲娇的猫咪,你顺着他的性子来,什么都好说,你不顺着他,他绝对会对你无理取闹的使性子。这点约翰就做的很好,而麦考夫则毫无疑问是个反例,不过汤姆认为麦考夫对夏洛克的无理取闹一直乐在其中,他很乐意和夏洛克斗斗嘴,并且时不时的给他擦擦屁股。
果然夏洛克在听完汤姆的赞扬后嘴角直接就上扬了好几个度,他正了正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抬着下巴说道:“既然这样,我会和他们说的,我想他们一定很乐意帮你带小孩。”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等会有事吗,没事的话中午留下来吃饭怎么样?”汤姆说道。
“很有空,实际上你不请我我也会留下来的,我已经做好了在这赖一天的准备。”夏洛克手指点着桌上的那些纸说道:“我需要看芬里尔演示一遍这些东西,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准备一点奖励,没有奖励他可不干。”汤姆笑着说道,一说到芬里尔,他的心情总会非常不错。
与此同时,在远离伦敦的一个偏僻小镇上,一个男人正哆哆嗦嗦的从屋子里走出来拿披萨。他看起来好像特别的冷,身上披着厚实的羊绒毯,里面穿着羽绒服和好几件毛衣,裹的简直和球一样,手里却还抱着热水带,看得来送披萨的小尼古拉斯满脸的惊讶。
“桑切斯先生,你很冷吗?今天天气应该不错吧!”小尼古拉斯一边递上披萨盒子一边说道。
这个小镇上人口很少,所以这里的每个人都认识彼此,小尼古拉斯一家虽然住在镇子另一头,但是桑切斯总是买他们家的披萨,所以他和桑切斯也很熟悉,时常也会搭个话。
桑切斯听到小尼古拉斯的话手上一抖,差点把披萨掉到了地上,他嗑嗑吧吧的说道:“家里、家里暖气坏了,我又有点感冒,是的,重感冒,所以、所以比较冷。”
“那可真糟糕,你打电话找人来修了吗?”小尼古拉斯关心的问道。
一直以来小尼古拉斯都比较关注桑切斯,因为桑切斯在这个镇子上算是被孤立的那种可怜人,小尼古拉斯总是很同情他。
桑切斯原先并不是这个镇上的人,他现在住的房子属于他的姑妈桑切斯太太。这位太太在三年前因病去世,死后把房子传给了她唯一的亲人桑切斯。之后没多久桑切斯就搬了过来,但在那之前,托桑切斯太太的福,整个镇子的人对桑切斯就都有一些负面的了解。
他们知道桑切斯的父母都不是正经人,他的父亲死于黑帮斗殴,母亲是□□郎,在桑切斯成年后就跟人跑了。桑切斯从小不学好,年纪轻轻就进了监狱,在里面关了两年,出来后也依旧不愿意好好过日子,只一心埋在房间里玩电脑,整天白日做梦觉得自己会成为新一代的比尔盖茨。总的来说,就是完全是没得救了。
虽然这样,但镇子上的人一开始其实并没有完全相信桑切斯太太的一面之词,他们在桑切斯搬来之后一直都很热心的想帮桑切斯融入到镇子里。可很快他们就发现桑切斯确实是桑切斯太太说的那副样子,他不找工作,也不愿意出门,整天只知道摆弄他的电脑,浑浑噩噩,邋邋遢遢的,于是镇子上的人就开始疏远他了,因为他们觉得桑切斯不正常,和他父母一样不是正经人。
但小尼古拉斯知道事情并不是那样的,小尼古拉斯的哥哥在美国的一家公司做电脑程序员,作为弟弟,小尼古拉斯对这方面也有所了解,他曾经进过桑切斯家,看到过他的电脑上那些复杂的程序代码,小尼古拉斯可以拍胸脯保证,桑切斯或许有些神经质,但他绝对不是普通人,镇子上的人全都误会他了。
对于小尼古拉斯的善意,桑切斯只是敷衍的点点头,说了一声已经打过电话后就把一团烂糟糟的钱塞进小尼古拉斯的手里火速进了屋子。
小尼古拉斯看着被桑切斯摔上的门,担忧的蹙起了眉头,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只能摇摇头离开了。
屋内,桑切斯听到小尼古拉斯骑着自行车离开的声音,默默的在胸口划了个十字,然后哆嗦着抱着披萨盒子走上了楼梯。
那楼梯间结着一层白色的冰霜,随着桑切斯的脚步,冰霜逐渐变厚,等到了二楼的时候,桑切斯的面前已经是一片雪白了。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