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枭雄 第二十三章 只爱一人足矣

“啧啧，瞧这脸蛋儿，瞧这身材，真他娘的不错，我要不是怕家里那母老虎闹得厉害，一咬牙，二十两银子就买下来。无论如何都比窑子里的那些普通货色要强得多了。”

“青楼里自然是鱼目混珠得多，李兄若是无力得花魁青睐，莫不如就此另辟一处房宅，金屋藏娇，岂不是两全其美？”

“那也是纸包不住火，不过赵兄向来是不惧家里的，为何不将她买下呢？”

“哼，那醉春楼的头牌嫣然姑娘琴棋书画精通，诗词歌赋俱能，又与在下郎情妾意、如漆似胶，此等俗物我又如何能够看得上呢？”

“哦，竟然得嫣然姑娘青睐，赵兄真是好手段啊！”

“哪里哪里，情真意切两情相悦而已。”

刘戎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还好手段，那嫣然姑娘好手段才对吧？一个惧内，一个好嫖，还好意思在这里大言不惭。

刘戎鄙视地望了他二人一眼，然后从怀中掏出二十两银子，往那清秀女子面前一抛道：“姑娘，区区二十两难道就可以将自己卖了吗？这些银子拿去，赶紧将老父安葬了，好好过完余生才是道理，日后可莫要再作践自己了。”

说完，刘戎挤出人群，头也不回就往前走。莫说是今天心情好赚了银子，就算是身无分文，自己也绝不允许如此年轻美丽的生命，在自己面前如同货物一般等价为区区二十两银钱。毕竟自己是生长在红旗下，要对生命的价值如此漠视，自己一时半会儿还做不到。

人群见有了买主，嘘了一声，随即散开。

“恩公请留步！”那清秀女子收拾了一下卖身的文辞，快步跟了上来，“恩公还未告知奴家府第何处呢，奴家安葬好父亲之后如何去投奔？”

刘戎回过头淡淡一笑道：“姑娘误会了，本公子予你这二十两只是因为看不得穷人受苦，而并非是要买你，人命父母苍天所赐，又如何是别人可以买得了的呢？你快回去吧，先安葬好你父亲，其他的缓缓图之，但无论如何不可再作践自己了。”

清秀女子眼中升起薄雾，幽怨道：“恩公是嫌奴家长得丑吗？”

咦？刘戎被这句话的跳跃性思维一时搞蒙了，自己初来乍到，不了解行情，莫不是这卖身葬父也和揭皇榜一个道理，一旦买下了就非得和她成亲不成？

“哎呀，姑娘这是哪里的话，你长得眉清目秀，美丽端庄，活脱脱一个百里挑一的美人，何人会嫌你长得丑呢？”

朱徽缇在一边暗处也是连连纳闷，不嫌丑又是为何不要？莫非有龙阳之好？不对呀，明明是个花花公子的嘛。

“那奴家既然长得不让公子丢人，那么就还请恩公容奴家以后进府服侍您，以报恩公相助厚恩。”

刘戎一听她这么说立马就是慌了，钰瑄对自己一片冰心，自己如何能对不起她呢？都怪自己装逼卖风骚，当众还露了个脸，要是扔了银子就跑，哪里会有这样的麻烦？

“姑娘你听我说，在下已经是心有所属了，娘子与我相濡以沫，不离不弃，我发誓此生此世都不会辜负她，如何又能再接受你呢？”反正一年后就过门了，现在叫娘子也不算吹牛。

“公子多虑了，奴家只要能做恩公和主母的通房丫头就心满意足了，如何还敢别有希冀？还请恩公放心。”

刘戎隐约记得这通房丫头就是小妾的意思，但地位又似乎比起小妾还不如，可能是介于妾与丫鬟之间。刘戎于是又连忙摆摆手道：“此生一心只可相嘱一人，若再纳偏室岂不是辜负了挚爱？两人既然相爱，就应该一心一意，全心全意，彼此忠贞，永不相负。无论身心都不能再分与旁人了。有幸得到我娘子眷恋，在下此生甘愿只娶她一人，所以还请姑娘理解。在下并非本地人士，不知道此地乡规民约，方才赠银只是想日行一善而已，如果因此使姑娘难堪了，还请恕罪。在下就此告辞了。”

说完，刘戎朝那女子恭敬地作了一揖，然后转身离去，只留下那个清秀女子站在那里感动的眼泪啪啪。在这个习惯了几千年男尊女卑的世界，还有哪个男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很羡慕他家的娘子啊。

朱徽缇在暗处闻言也是一阵失神，一生只娶一人？哪怕是将来父王登基自己贵为公主，又何敢对未来夫君如此奢求？可是，彼此相爱难道又不应该是全身心的吗？莫非那一份爱还要与别人分享吗？不应该！如果可以与他人分享那就不是爱了！如此浅显的道理，为何千百年来大家都视而不见？那些男子又有哪个愿意放下这一特权？什么狗屁妇德，这分明就是臭男人的借口！他们真的是在爱吗？不，他们只是在欢愉！可眼前这个淫贼，却说一生只娶一人┅┅

朱徽缇想到此忽然又一阵恼怒，这淫贼，明明对杨家小姐那般温柔体贴，就连对面前这个素未谋面的穷困女子也是这样彬彬有礼，为何那晚对自己就那样的无耻下流！

正在朱徽缇心中重新燃起对刘戎的刻骨恨意的时候，路中心那痴痴望着刘戎背影的清秀女子，手腕却是忽然被人一抓，道：“听说秀娘你卖身葬父？陪大爷我玩玩，大爷高兴了自然会替你葬了那老头。”

那清秀女子原来名叫秀娘，只见她回过头来，看见那个一脸猥琐笑容的男人，神情立马变得十分慌张，道：“葛大爷请放尊重些，奴家得恩公相助，现在有了安葬父亲的银两，已经无需再卖身了。至于上次赊欠的一根山药，奴家自然会想办法尽快还上。”

“哦？不卖了？没关系。等大爷我玩过了不给钱，就不算卖喽，哈哈哈——”猥琐男子猖狂笑道，惹得身后的两个跟班儿也跟着一起大笑。朱徽缇正想出手，那猥琐男狂笑间，瞥眼处却见一锭银子在瞳孔里急剧放大，然后“啊！”的一声，刹那间眉骨处便是被砸得皮开肉绽。

“赊一根山药？看这银子够不够，够的话拿着赶紧滚，不够的话爷这还有！”

那猥琐男子疼得龇牙咧嘴，忍痛吼道：“妈的，敢打老子！你知道老子家是干什么的吗！你们都给我上！活剥了这混蛋！”

猥琐男身后的两个跟班儿得令一拥而上，彼此策应，齐心协力，不过区区三四招┅┅便被刘戎打得鼻青脸肿。刘戎跨过满地找牙的二人，朝着那已然是颤颤巍巍的猥琐男子身前一站，一膝盖下去，那猥琐男便是捂着小肚子蹲了下去。

“今天只是给你一个个小小教训，下次再欺负这位姑娘的话，方才爷那一膝盖恐怕就要下移几寸了┅┅”

猥琐男闻言只觉得两腿之间冷风嗖嗖，连连忍痛说不敢了。

“滚吧。”刘戎轻轻说道。

猥琐男闻言喜不自禁，虽然肚子依然疼痛，还是带着两个狗腿子踉踉跄跄地就要往回跑。

“慢着。”

猥琐公子闻言心中一凉，机械地回过头。

“忘了问了，你家到底是干嘛的？”

猥琐公子如释重负，嘻嘻一笑，道：“禀大爷，小的家乃是开药房的，所以大爷放心，无论您将小的们打成什么样，小的看病都不花钱。”

刘戎连带暗处的朱徽缇，闻言俱是满头黑线。

地痞已经被赶走，正待刘戎打算再宽慰受惊的秀娘几句的时候，这女子却是突然跪地，满眼星星抱住刘戎的大腿，哭腔道：“恩公再生之恩，奴家没齿难忘，哪怕衔环结草，当牛做马也一定要报答恩公恩情！请恩公收下奴家吧！”

刘戎纠结：“姑娘，刚才不是说清楚了吗？呐，我这里再给你三十两白银，丧事过后找个好人家，做个小买卖┅┅”

“恩公！奴家洗衣做饭样样都能，不求做什么通房丫头了，只要能侍候在恩公身边，奴家什么都愿意做！恩公您如果不收下奴家，那么奴家安葬父亲时索性就随他一起去吧，恩公——”

刘戎见无论如何竟也甩不开这个弱女子抱着自己大腿的小手，只得仰天长啸一声：“老天爷呀，这大明朝莫非就真的只有我这么一号好男人吗！”

朱徽缇在暗处听他大言不惭，撇了撇嘴，顿感蛋疼奶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