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能顾及一下他这个过敏奇痒无比的人的感受啊喂!?
孟冬野喉结动了动,眼看着就有要说话的架势。
墨墨脚往前递了递,那边削尖了瞧起来锋利无比的木片便往前递了递,神奇的是,不知墨墨是如何使的力,那尖刻之处瞬间立了起来,离孟冬野跳动的脉搏仅分毫之差。
孟冬野咽了下口水,弱弱反驳的话语终究咽了下去。
待二人吃饱喝足,孟冬野也终于被释放了。
白白将碗筷一丢,瞬间一个错肩,在孟冬野都未瞧清楚的时刻,便与墨墨换了个位置。
白白接替了墨墨的座位,开始认真审视起身下这人来。
孟冬野艰难抬头,只觉这小姑娘眼中除了打量,还有一股子好奇戏谑之意。
“墨墨,你瞧他细皮嫩肉的,看起来身材应该也挺好呢。”
墨墨咬着大鸡腿,手里全是油,这酥香软辣的滋味,甚少吃得到。
无外乎大周种植辣椒的人不多,是以得花高价才能吃得起一道味道纯正的辣菜。
墨墨很是珍惜此种辣味时光,待她啃完一个,才慢慢悠悠吐槽:“白白,一般身强体壮的人,皮肤都有着日晒雨淋的铜黑色,像他这样嫩的脸,身材板大多像条白切鸡。”
白白脸上浮现起了疑惑:“是这样哈?咱们扒了他衣服瞧瞧不就知道了?”
墨墨扒拉口米饭笑嘻嘻的:“好呀好呀,真是下饭哈。”
孟冬野额角青筋直跳,这俩女流氓!能不能先放开他,叫他好好辩解一番?
额……孟冬野忽然想起,这二位女子本就是做这等子生意的,拔男人衣服,似乎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白白眼神一尖,顿时锐利盯梢着孟冬野:“你肚子里在说我们坏话?说什么了?”
孟冬野一张脸都涨成了酱红色。
本就有大片过敏的征兆,此刻一再被羞辱,饶是佛祖心中定,他也忍不住气闷。
这不是窦娥吃黄连,苦冤苦冤的嘛!
孟冬野眼见着白白那修长白皙的翘手往他衣襟靠近,终于将生死都置之度外,恼羞成怒大吼:“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杀了我,别碰我!”
白白和墨墨齐齐震惊,墨墨嘴里的饭都忘了咽下,给白白使了个眼色。
白白上去就开始扯他衣服:“装什么装?你不就是来-嫖的吗?现下装什么贞洁烈夫?且待我扒光了你,识别了你的身份,深夜绑了你丢到你家府门口,叫你光宗耀祖!”
池白女流氓浑然不顾人家还被反绑着,抄起木片划孟冬野的衣裳,不多时,果真叫她翻找出来证据。
孟冬野一见密信被白白拿在了手里,惊慌失措间大喊:“还给我!”
白白眼疾手快,将他打晕了过去。
“上头写的什么?”
墨墨端着碗凑过来。
“今夜子时,必取红豆盏,东城门见。”
白白轻声念道。
二人望着孟冬野的眼神带了同情及复杂。
这么说,这人真不是来-嫖的?
从前看过不少有关官府之人假扮成风流之人,专门潜入红楼寻乐子,实则探案的故事。
不想今日叫她们碰上一遭。
“再打醒他?”墨墨建议道。
白白犹豫了会:“万一把人打傻了,咱们不得赔钱啊?”
墨墨点头:“是哦,咱俩现在身无分文,还是算了算了。”
省钱要紧。
紧接着一盆水泼在了孟冬野身上。
……
迷迷糊糊醒来,孟冬野神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了椅子上,且衣裳十分整齐,方才的一切似乎是个梦……
然而在瞧得两对笑眯眯的眼神后,他不禁打个冷颤:“你们……”
墨墨笑嘻嘻的,拘谨着手:“公子你别怕,我们都是好人。”
孟冬野沉默,你们看起来像是好人?
白白忽的凑近,离孟冬野仅有五尺距离。
孟冬野被这女子的大胆惊疑,瞬间扭过头去,方才的冷水似乎都在蒸腾,整个人都散发着热气。
“姑娘自重。”他别别扭扭道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墨墨和白白瞬间笑喷,放你的狗屁!
都来红楼了,还装?
“咳咳。”白白清清嗓子,倒也不想真的这么冤枉了他。
“红豆盏是什么东西?去东城门见谁?”
孟冬野瞳孔大震,这才恍然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这俩女魔头,竟都已经知道了他的行踪。
他冷下眼来:“二位若是装作不知,在下许是能饶二位一命。”
白白笑得更猖狂了:“小公子,你怕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你现在究竟是何处境吧!”
门外偷听的月季老妈妈满意笑了笑:很好,都会无师自通玩起角色扮演了,没有叫她失望,不错不错。
孟冬野微微缓口气,正了神色:“我乃江南孟氏子弟,当朝退隐的皇商孟静贺之孙,家父乃本朝名仕孟棱迟,还望二位快快放手,否则便要引火上身。”
墨墨不屑一哼:“你家里人这么有本事,你又该如何介绍你自己呢?”
孟冬野一噎。
他自小对入仕不感兴趣,一直同大伯南来北往经商,是以当大伯再度继承祖父心愿,成功竞争夺得皇商身份时,他亦是跟着大伯做起生意来。
如今不过小有成就。
然而背地里协助梁郡王等一干大理寺的执事,私底下为皇帝办案一说,定然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讲的。
孟冬野涨红了脸,就说他不适合做潜伏这类的差事,这不,竟被两个小女子拿捏住。
白白拍着竹片,一双明眸笑成月牙:“有本事的人从来都不介绍家人,而是堂堂正正介绍自己。看来孟公子私底下这活计不能公之于众,干得很是小心翼翼呢。”
她同墨墨默契对视一笑。
二人心底皆有了数。
孟冬野一颗心却凉透到了谷底。
第一次随着梁郡王办差,事情便要搞砸了吗?
孟冬野醒来后坐姿端正,眼神亦是清明。
脸上身上虽是挂着水珠,但瞧起来端庄大方,比一些高门贵女都讲究个身姿如松。
面上亦是毫无混入娱乐风流场所的潇洒自得,更多是,似是反省自个办砸了差事,后续该如何的错愕之态。
白白这下收了逗弄的心思,开始认真道:“孟公子,我等无意伤害与你,只是一开始将你当成那孟浪之人,这才下手,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孟冬野对二人致歉的抱手礼感到诧异:“二位这是?”
他随同梁郡王前来,亦是见了不少无理轻贱自个的姑娘,像二位这般的……倒是第一回遇着。
这又是什么路数?
眼见着他又要误会,白白赶紧解释道:“我们是被拐了来这儿的,不曾接客,亦无有损清白,还望公子早日助我们脱身。”
孟冬野了然,自是询问起起重工缘由。
墨墨和白白必是要考察一番此人的忠实可信度,不能轻易随他走了。
万一他转头告诉月季老妈妈二人的打算,或是将她们带走后,又令她们掉入更深的火坑怎么办?
墨墨和白白暂且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只盼孟冬野能相助一番。
孟冬野自是答应了。
待至暮色四下漆黑之时,孟冬野才从二人闺房内离开。
临行前,白白还装模作样地挽着孟冬野的衣袖,好一副依依不舍的婉转羞涩模样:“孟公子,下次还来啊,奴家等你……嗯哼……”
孟冬野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睇了眼那只死死揪住他衣袖不放的手,孟冬野沉默两秒,终于点了头,在白白欣喜的眼神中,默默地抽回了衣袖,这才大步离开。
孟冬野一回到梁郡王身边,便被好些个公子哥打趣:“想不到孟公子战斗力如此持久,两位佳人,可消受得好?”
孟冬野尴尬点头:“尚可尚可。”
“孟公子还是如此的腼腆哈哈哈……”
打趣之间,梁郡王悄悄朝孟冬野比划了个手势。
今日事情没办成,暂且撤。
孟冬野走后,白白朝着在暗中偷窥的月季老妈妈抛了个媚眼,这才扭着身子回房。
月季老妈妈终于松了口气。
“咦?帕子呢?”老妈妈震惊,“不是交代过你们,一定要将帕子交给我吗?”
墨墨别着手指为难道:“老妈妈,不是我们不留,而是那孟公子已经下定决心,要将我们二人纳入府中为妾了,日后帕子是要交给他府上的老嬷嬷验证的,还请老妈妈行个好,通融通融吧。”
月季更震惊了,满眼写着不可思议:“他真这么说的?”
白白自是满口答应:“说了说了,还说进府便要将我们纳为美人呢。孟公子家世好,定然是不肯有妾室侮辱他身份的。美人好歹有品阶,他这是铁了心要对奴家负责呢。”
说着嘤嘤嘤笑了出来。
月季不是没遇见过对花魁一见倾心,从此发了铁誓,都要拿高价给人赎身的。
可眼前这二位……
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正经人,况且美貌亦是不在新花魁之上,怎么就被孟公子看上眼了呢?
许是达官贵人眼色喜好就是同庸俗之辈不一样。
月季老妈妈能去探望年轻时交好的闺蜜,自然能说明她也是个重情的。
得了白白二人孟公子回家凑赎金的保证,月季心满意足地回了自个房间,不再多言要她们准备接待别人的话。
墨墨和白白终于松了口气。
“我们运气还真是可以哈。”
但也不仅仅是好在这儿了。
二人发现,在这热闹的红楼里,竟然有姑娘还没有用过她们大名鼎鼎的舒心月事带。
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