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一郎和高桥芳子身穿和服,随着音乐在茶座的一个包间里手舞足蹈地跳舞。跳了一曲,乐声停了,池田一郎和高桥芳子也停了下来,愉快地笑着在茶几前相对席地而坐,高桥芳子连忙侍弄杯盘,烹茶调茗。
池田一郎舒心地笑道:“哈哈……浮身难得半日闲啊,今日难得有时间和高桥小姐来这里品茶跳舞,真是舒坦极了!”高桥芳子抿嘴一笑,娇滴滴地说:“那好,以后我经常陪池田先生来这里喝喝茶、跳跳舞,散散心好了!”
池田一郎笑眯眯地说:“有香茗可品,有音乐相随,又有美人陪伴,那是神仙般的日子啊!只可惜我是个碌碌之人,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啊!”高桥芳子斟了一杯茶端给池田一郎:“池田先生是在为石小川的事忧心吧?”
池田一郎感叹说:“是啊,石小川始终不肯就范,态度还很强硬,要他听从于我们,只怕还得花一些心思啊!”高桥芳子怔了一下:“池田先生,你说石小川的态度之所以这么强硬,会不会有恃无恐,身后有人在支持他呢?”
“对,他背后的确有人!”
“是谁?”
“钱乾文……也可以说是以钱乾文为代表的一批人!”
“一批人?”
池田一郎不无顾虑地说:“嗯!其实在与我们交往的过程中,石小川是很孤立的,他几乎遭到了身边所有人的反对,钱乾文、七姨太、黄炎成、钱乾武,还包括他那个行将就木的父亲石世禄!”高桥芳子一悚:“这么多人反对他,怪不得他坚决拒绝和我们合作呢!”
池田一郎忧虑地说:“你知道吗,钱乾武已经被转移了,现在不知所踪!”高桥芳子吃惊地说:“什么,被转移了,谁干的?”池田一郎猜测说:“钱乾文!据我所知,他正在展开调查,非要查清楚石小川贩卖军火的幕后策划者和指使人,还有向军方通风报信的人。”高桥芳子大惊:“啊,这么说他是在调查我们?”
丽日蓝天,白云悠悠,绿树成荫,蝶飞燕舞。
钱家别墅的花园里,黄炎成和苏雅心的儿子披着斜阳余辉,在绿茵茵的草坪上打球嬉戏玩耍,苏雅心则跑来跑去地为他们捡球,忙得不亦乐乎,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在花园里悠悠飘荡。
花海棠和钱乾文在林荫小道上并肩漫步,倾心交谈。
“司令真的这么说?”
“是啊,老头子知道自己错了,不好意思叫你过去。如今事情闹到这步田地,他也急了,要我找个适当时机,请你过去,好好商量一下。”
“好吧,什么时候我和炎成一起过去见见司令,好歹商量个解决的办法来。”
“哎,你调查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有了,我已查明,那天是高桥芳子女扮男装,亲自去关卡通风报信的!”
花海棠一惊,恨恨地说:“啊,这个歹毒的日本女人,她让小川去贩卖军火,又跑去关卡告密,这也太凶残了!”钱乾文若有所思地说:“这个高桥芳子是个间谍,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控制和掌握《晨报》,作为他们侵华的舆论工具。为达到目的,他们往往不择手段!”
花海棠着急地说:“那……这事小川还蒙在鼓里呢,要不要立即提醒他?”钱乾文思虑地说:“那倒不必,还是到时候再说吧。他那种性格,太易冲动,还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难以收拾的事来呢!”
“自从《晨报》易主,报纸的性质发生蜕变后,因它不再对国民政府造成危害,《晨报》的事,我们很少过问。但近来他们又有了新动向,一是报纸的言论又开始涉及政治,变得激进,二是他们和日本人走的很近,种种迹像表明,日本人似乎在打《晨报》的主意。”黄曼莉正在自己的办公室整理一些电文资料,梁思铭走进门来,神色凝重地对她说。
黄曼莉一惊:“哦,这倒是新动向,特派员对此有何安排?”梁思铭思虑地说:“我以为我们不能放松对《晨报》的监督,尤其不能让日本人插足!”黄曼莉答应说:“好吧,从明天开始,我们继续侦查,决不能让日本人接近报纸。”
梁思铭在调查科办事处召集有关人员,开会分析研究当前《晨报》的新动向,布置了监督检查任务,一直忙碌到晚上七八点钟,才离开调查科办事处,回到自己的住所。当他提着公文包,拎着在路边小吃店买来的熟菜走进家门,只见陆尚娟恹恹地躺在床上。
梁思铭歉疚地笑着问道:“宝贝,怎么了?”陆尚娟埋怨地叫苦说:“我肚子饿了,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呀!”梁思铭陪笑说:“啊,对不起,今天事多,我回来晚了,我这就去给你烧饭。”陆尚娟一骨碌坐起:“你等一等。”梁思铭一愣:“怎么了?”
陆尚娟“咯咯”一笑:“特派员先生,今天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梁思铭疑惑地问:“说吧,什么好消息?”陆尚娟笑咪咪地说:“我告诉你吧,我怀孕了,你就要当父亲了!”梁思铭不敢置信地说:“真的?”陆尚娟娇嗔地笑道:“当然是真的了,今天下午我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已经两个多月了!”
梁思铭惊喜地愣了愣,上前一把抱起陆尚娟,激动地喊道:“哇,太好了,我就要当父亲了!”陆尚娟开心地笑道:“那我问你,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梁思铭喜不自胜地说:“当然要儿子了,不过女儿也行,不管生男生女,只要是我的孩子,什么都行!”
石世禄的老友庄子民把石小川打得头破血流,让石小川觉得当众蒙羞,无地自容,怀恨在心,暗暗动了杀机,发誓有朝一日非杀老狗报仇不可。这天晚上,昏黄的灯光下,陶成义独自待在房里,借着灯光,正在检查和擦拭着自己的那些枪支,门上轻轻敲了两下,石小川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成义,别擦了,快跟我走!”
“去哪儿?”
“去西郊。”
“去干什么?”
“别问那么多,我叫你去你就去!”
“好吧!要带枪吗?”
“带上,快走!”
闪电破空,雷声隆隆,天地漆黑一团,只有几盏路灯昏昏惨惨的放射着微弱的光芒。石小川和陶成义飞跑而来,在庄家别墅的围墙边潜伏下来。
别墅里响起几声狗吠。
石小川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将两个肉包子扔进别墅里。过了一会儿,别墅里传来几声狗的“呜呜”哀鸣声,很快没了动静。
石小川一跃而起,攀上围墙,纵身跳下,进入别墅里,陶成义也纵身跳进别墅,消失在黑暗里。
稍顷,三人蒙面人紧跟着潜行而来……
别墅书房里,书架、书柜摆满整个书房,搜集来的古董和奇珍异宝把书架、书柜堆的满满,看上去有条不紊,琳琅满目。
灯下,庄子民坐在一张书桌前,手里拿副放大镜,鉴赏着眼前的一大堆玉器古玩。
过了一会儿,庄子民喊道:“阿福,阿福。”阿福里面跑了过来:“老爷,你叫我?”庄子民问道:“我前几天弄来的那块宝石呢?”阿福说:“在,在里面呢!”庄子民催促说:“快,快去拿来!”
“是”阿福答应一声,急忙跑了进去,稍顷端了一块宝石出来,放在桌子上。
庄子民拿起放大镜欣赏着,自得地说:“阿福,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阿福说:“不知道,我看上去是块花花绿绿的石头。”庄子民眼睛一瞪,斥道:“蠢货!这是一块罕见的宝石,叫做满天星。你看到没有,这块原石上布满无数形状大小不同的宝石,数也数不清。”阿福凑上去看了看:“啊,果然有很多宝石,蓝蓝的,很好看。”
庄子民说:“哎,你看仔细点,这些宝石不光是蓝的,还有红的、白的,黄的、绿的,就像天上的繁星,熠熠生辉。”阿福再定睛一看:“啊,还真有啊!”庄子民含笑问道:“你知道这块宝石值多少钱吗?”阿福茫然地摇摇头:“不,不知道,一块石头又派不了用场,能值多少钱。”
庄子民摇头叹息说:“蠢货,蠢货,这块宝石不说价值连城,也与金子同价,这是一块无价之宝啊!”阿福愣愣说:“无价之宝?既然无价,也就是没有价格,连价格都没有的东西也值钱吗?”庄子民生气地说:“去,去,对牛弹琴,跟你说了也是白搭,你去睡吧!”阿福答应说:“是,我去睡了……老爷,那你呢?”庄子民说:“我还没有睡意,再坐一会儿吧。”
“好吧。”阿福伸伸懒腰,打了几个呵欠,懒洋洋地顾自去了。
庄子民拿起放大镜,兴致勃勃地继续观赏,
石小川和陶成义悄无声息地推门进屋,蹑手蹑脚走到庄子民身后,陶成义迅速拔出手枪指住庄子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