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u逮捕了那个在证件上叫做lina的女人,电脑里的各种聊天记录,账号登陆信息,dna信息,种种证据全部指向了她,而她也承认是自己杀死了那些受害者,却声称对其余的事情一无所知。爱玩爱看就来网
准确来说,应该是她似乎已经彻底疯掉了,无论问她什么她都只知道抱着脑袋尖叫“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杀了他们”之类的话,还都是用语调奇怪完全不知道是哪国语言喊的,要不是海妖拎着咖啡来看自家人类的时候听了一耳朵,估计不知道要过多久他们才能知道这不是失语或者语序颠倒,而是中国沿海地区的方言。
海妖的同族遍及世界,在中国的那位正好住在南方,说得一口流利的吴侬软语。
眼下证据确凿,凶手虽然疯了但是也承认了杀人罪,因此如果没有意外她可能要在疗养院重症监护区度过自己的下半生了。
h罕有地提前离场,不光是因为刚刚发现的糟糕线索,还因为他终于注意到了口袋里瑟瑟发抖打蔫一点精神也没有的丹砂。
小小的红蛇盘成一小坨绕得解都解不开,摸上去冷得像是冰块,无论hotch怎么尝试着去安抚她她都是紧紧把自己缩起来,小黑豆眼瞪大就像是死不瞑目一样。
把别人的孩子(?)带出来结果孩子出问题了,他当然得立刻回去找正主解决问题。
至于别的事情......
说得就好像他证明了巫琮那时候就在现场凶手就是他弄疯的就能让对方进监狱一样,要把事情原委弄清楚是肯定的,但是暂且押后几天也并不影响这件事情的结果。
巫琮想说实话那什么时候问都是一样的,巫琮不想说实话就算他拿出了铁板钉钉的证据对方也能把棺材板给掀了。
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规矩,强迫这些拥有特殊力量的存在完全遵从普通人类的法则并不是明智之举h为人的确严谨认真照章办事,但却绝不是不知变通的木头,巫琮早就表明过态度,无论是厉鬼还是妖魔,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分别,并不因为一方曾经是人而会留有半分恻隐之心。
更何况巫琮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听进去了他的要求,否则今天他们看到的就不会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而是连骨灰都找不到的彻底销声匿迹。
一点一点来吧h也没指望过能够一蹴而就。
现在他口袋里小小的红蛇看起来状况真的非常不好,缩成那么小一坨甚至让人怀疑她的骨骼是否因为过度挤压而受到了伤害,眼睛呆滞信子歪在嘴边,十万分的可怜。
h几乎是一脚油门踩到底急速飙到了酒店,来不及等电梯就捧着丹砂走楼梯跑上六楼,同时期盼着巫琮千万要在房间里。
谢天谢地,他进门的时候老粽子正拿着他留下的便条准备出去的样子。
丹砂是真的被吓到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感受到那弥散在小公寓里的气息,她就本能地开始战栗,浑身上下痛得像是骨骼尽碎一般,连半点反击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缩在一起瑟缩着,感觉屠刀就在脖子上,下一秒就会被抽筋扒皮死得凄惨无比。
她眼前甚至出现了血淋淋的场景,整张蛇皮晾在竹竿子上,上面还留着没刮干净的肉和小溪一样往下流的血,蛇筋抽出蛇胆泡酒,地上一堆看不出原型的肉像是仍有感觉一般抽搐着,仅仅看着便已感觉痛极。
太可怕了,丹砂本来胆子就不怎么大,这下子更是被吓僵了,脑子跟浆糊似得搅成一团,直到隐约感受到巫琮的气息才逐渐理智回笼。
那种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安全感,就像是恒古以前就一直在她身边一样,巫琮手里僵硬的一坨逐渐软成一条,在他手心羊癫疯一样抖了好久,忽然变成了小姑娘的模样趴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不要扒皮...不要..不.bu......”她已经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只能紧紧抱着巫琮,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最后一根父母,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哭泣简直如同扎人心的尖刺,听得直教人心口发疼。
“没事的。”巫琮轻轻拍着丹砂的背,语气柔和,“丹砂不会有事的。”
“我害怕.....呃...”丹砂哭得打嗝,“阿郎我害怕......”哭着哭着,她控制不住地恶心,张着嘴脸涨得通红,抽噎着开始呕吐。
她没有办法摆脱那种恐惧,那仿佛跗骨之蛆叫她遍体生寒,“阿郎救我...快来救我......”
她一天都是小蛇的样子,吃得也不多,早就消化干净了,呕了好久也就只能吐出来水,乱糟糟沾满了巫琮的衣服。
“好好好,阿郎救你。”巫琮柔声抱住丹砂,小心地顺着毛,“谁也伤害不了丹砂。”
丹砂吐得很厉害,蛇类本能之一就是受到惊吓后会把肚子里的食物吐出来保命,她完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哪怕只能吐出来水也在不停地吐,到了后来甚至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哑着嗓子痉挛一样抽搐着小声抽噎。
h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巫琮,让他给丹砂漱漱口,有过类似经验的人都知道,吐得厉害的时候很难一下子停下来,适当地漱漱口喝点温水可以缓解症状。
丹砂抽抽搭搭地捧着杯子漱口喝水,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能勉强平静下来,一双眼睛肿得像是桃核,因为哭泣精力消耗太过很快就抓着巫琮的衣角睡了过去。
“能帮忙拿件我的衣服过来吗,就在那个箱子里。”巫琮苦笑着问道,指了指墙角的行李箱h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箱子里面放着几件衣服还有一些不知道作用的器具h拿了一件衬衫给巫琮,巫琮小心地用衬衫把丹砂包住,从她手里拿出了自己的衣角。
一系列动作他做得非常小心,丹砂拽着新衣服蹭了蹭,熟悉的气息让她没有被惊醒。
巫琮松了口气,赶忙从床上下来换掉身上的衣服,又用温水弄湿毛巾仔细帮丹砂擦干净脸,此时hotch才发现他并不是神魂状态,而是把身体给带了过来。
“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巫琮把毛巾挂好,轻声对hotch说道。
h摇摇头:“是我的错。”
“不怪你。”巫琮叹气,“是我没有跟你说清楚。”他从小公寓离开后直接回了一趟匡提科把自己的身体给带回来了,等看到hotch留下的那张便签的时候显然已经晚了,“今天在缢鬼那里的的确是我没错,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如果你不介意听个太长的故事的话......”
h看了他一眼,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递给巫琮,又拿了一罐自己喝。
巫琮拿着啤酒愣了愣,露出一个有些意外的表情,但也有几分放松的情绪显现,他坐在床边把丹砂揽进怀里,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拿着啤酒喝了一口。
“丹砂......是有一个妹妹的......”
根据山海经记载,女丑之北便是巫咸国,巫咸乃是传说中的群巫之首,天生的仙人,左手握红蛇,右手握青蛇,巫咸国的子民生而通阴阳,极为擅长各种奇诡巫术,并且相传被巫咸传授了如何自由往来于天上与人世间的秘术。
巫琮算是血统相对比较浓厚的巫咸国后裔,身上出现了一定的返祖现象,因而比起普通人更加容易超脱世俗羽化成仙,非但稀里糊涂地顿悟莫名其妙地踏入仙途,机缘巧合之下还给自己凑齐了左右手的红蛇青蛇。
用现在流行一点的话来说,大概就是老天给的起/点向金手指杰克苏男主设定。
当年他先是捡回来了傻乎乎吊在树上下不来的小红蛇丹砂,然后丹砂有一天拖回来一条应该刚破壳没多久小青蛇,巫琮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做青竹。
丹砂做墨,青竹为笔,用巫琮手边最常用的两样东西为名,两条小蛇资质极好直指化龙,变为人形后都是小姑娘的样子,一个娇憨一个稳重,从小情同姐妹,被巫琮当做女儿养得亭亭玉立。
他不怎么喜欢交际,跟其他修士也是泛泛之交,唯一亲近些的就只有两条小蛇了。
就那时候的概念来说巫琮属于比较奇怪的那种修士,比如人生中算的第一卦是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胸无大志放着极好的资质不求升仙长生反倒活着的时候就给自己修好了墓,再比如没事喜欢自己跑下山去管管凡人的闲事降妖伏魔一点架子都没有,还画了魑魅魍魉图让那些业力太重无法进入轮回的妖魔们被业火烧尽业力重入轮回免得再为恶人间。
奇怪归奇怪,不过总体来说他还是与世无争跟谁都没什么恩怨的好脾气修士典型。
但是俗话说得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他只是在某一天和平时一样在集市时下山买了些东西,回来时就只看见遍地鲜血,和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话都说不出的丹砂。
青竹死了,那个总是羞涩地笑着会做出各种好吃的来照顾巫琮和丹砂这两个厨房杀手的青竹死了,当着丹砂的面被扒皮抽筋连魂魄一起被吃得一干二净,成了一只千年黄皮子临近突破前的进补。
巫琮临走前留下的防御阵法,防不住与他旗鼓相当的黄皮子精。
要不是今天他感觉有些不安回来的比平时早了一些,也许连丹砂他也保不住。
一念成佛,一念神魔。
再没有然后了,在黄皮子突破之前,巫琮率先冲破了那一层桎梏。
明明是个在天地山水间顿悟的修士,最后却是合了条充满血腥气的杀伐之道。
自此上天入地,碧落黄泉。
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