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真心是个好东西,她来了之后,不仅木盏盏心情愉悦,连孕吐的不适都被忽略了过去,就连其余几个往舞袖阁送了人的宫殿,都隐隐弥漫了喜悦的气息。
鸾凤宫。
皇后坐在铺了华贵皮毛的软榻之上,手里拿了一本练习册子,在认真的看着。
书妍走了进来,行过礼之后,便禀报了舞袖阁的事。
此时,距离木清婉到达舞袖阁,也不过才过了半个时辰而已,这消息来得如此及时,不必猜测,便知道是紫翠传来的。
听闻木清婉的种种表现之后,皇后嘴角微微勾起。
心想,这木家,还真是上不了台面。两个女儿,虽然都是姿色上佳,却都不是能成大事的人,一个太过傻了,另一个,却直接是蠢得可以。
见锦修仪怀了龙种,便想着再送一个进来让彼此有个照应可惜啊,想法是好的,人选却是错了。
看如今的情况,只要那个后来的妹妹,不扯了锦修仪的后腿,便是木家祖上积来的福分了。
长丽宫。
侍女摘来新鲜的茶梅花,插到了青花的瓷瓶中。
惠妃一时来了兴致,便提笔想要作画。不多时,上好的宣纸上,便多了一株素白的茶梅,虽是才寥寥几笔,却勾勒出了它的超逸气韵。
末了,又题了一首诗。
浅为玉茗深都胜,
大日山茶小海红,
名誉漫多朋援少,
年年身在雪霜中。①
待她搁下了笔,侍女这才上前来,将舞袖阁的事禀报于她。
“本宫这里既然都能有消息,皇后那边,想来,应该更早吧。呵呵,这个木家,还真是有趣儿呢,竟能养出这一个个与众不同的女儿。”
“吩咐那边的人,不必再做什么了。就看看,这个新来的小姑娘,能给本宫什么惊喜。”
“是,奴婢这便去告知。”侍女退了下去。
惠妃再次看了眼方才完成的画,心中甚是高兴。
先是柳昭仪,然后是锦修仪,都怀上了孩子,却都不用她动手,便会有人代劳。这,便是所谓的运气来了吧
若是,她也能怀上,定是要去寺庙为佛塑金身了
长信宫。
温暖的殿内,茶香袅袅。
美人如花,纤手执盏,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魅惑无比。
“娘娘,如今,那边的人,是否该停下了?”长欢询问道。
丽妃依旧在细细地品着茶,容色艳丽,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良久,才慢慢道:“那颗子,便弃了吧。就当,没有存在过。”
“这次的事,出乎意料的顺利,不知怎地,本宫竟是觉得有些不安。长欢,本宫入宫三年了,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感觉。这事,你亲自去办,本宫方可安心。”
丽妃说道此处,轻轻叹了口气。
她
还是不够谨慎,小看了那个身居尊位的女人,才会轻易被算计了。那次的事,若非有那个单蠢的锦修仪舍了命,救下了那个小累赘,她怕是会入了绝地,再难得宠但愿,此次,别再出什么差错。
长欢其实并不能理解自家娘娘为何会如此紧张,却还是领了命,亲自去办此事。
舞袖阁。
“娘娘”红玉犹豫地看着木盏盏。
“还不下去!”木清婉低喝了一声。
木盏盏微微叹息,道:“下去吧。”
红玉带了满心的担忧,退下了。
如今的情况是,木清婉以她们姐妹已经很久没见了,有不少私心话语要聊,让木盏盏斥退了一干伺候的侍女。
木清婉自以为这假得不行的理由,其实是很高明的,除了知道实情的红玉之外,轻易就能瞒过别人。却不知,这后宫之地的人,几乎每一个都是极【大-雁-文-学最快更新,】有眼色的,她那粗鄙的演技,根本瞒不过谁。
这一干的侍女之中,不少都是其他殿阁的主子插、进来的人,既然木盏盏都吩咐退下了,想来这木小姐也还没傻到做出危害皇嗣的事情,最多就是出点儿小状况,是危及不到她们的。如此一来,她们自然是乐得看戏的。
待红玉退了下去,带上了房门,木清婉这才收了僵硬的笑容,恶狠狠地看了木盏盏一眼。
“婉儿妹妹”木盏盏继续刺激木清婉,语气神态却是怯怯地。
果然,木清婉装不下去了,低声吼道:“你这个傻子!不许叫我妹妹!即便是此次侥幸走了大运,怀上了龙种,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傻子的事实!占了嫡女的位置又如何,这一辈子,你都越不过我去的!”
木盏盏几乎就要忍不住翻白眼了,尼玛,这苏氏究竟是怎么教孩子的,居然能脑残到如此地步!当初的柳素素,也不过是白莲花了一点儿,跟她一比,便什么都不算了。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这其中,也有不少是多年累积的怨念的功劳。因为,当怒气积攒到一定程度之时,人便会暂时失去了理智。
“婉儿妹”最后一个妹字还没出口,便被木清婉狠狠地瞪了一眼,木盏盏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低下了头,道:“婉儿”
“此次,可是父亲让你进宫来探望我的?”话语中,竟是带了几分期盼。
木清婉闻言,嗤笑,“父亲怎会想起你这个傻子?不过是我听闺中好友说起你如今的处境,心生怜悯,求了父亲,让我进宫来看看你,他怕是早不记得有你的存在了。”
木盏盏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姑娘究竟是跟原主有多大的仇,要这样往人家心窝子上戳刀子?
若她真是原主,怕是还真会为这话伤了心。毕竟只是个古代的小姑娘而已,生母早死,享受不到母爱,便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父亲身上,尽管从来没有一次如愿过,却依旧执着地步愿放弃。
遗憾的是,她只是披着木盏盏皮的叶瑞,见到这样的木清婉,只会在心里赞叹她的脑残指数,不会有一丝的难过。
“是这样啊”浓浓的失望。
木盏盏的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这手腕上那只羊脂白玉的镯子,仿佛,那便是她全部的救赎。
木清婉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幕的,只一眼,便能看出那镯子的质地做工,都非凡品,想来该是陛下因她怀了孩子,赐下来的东西。
因为怨念木盏盏占了嫡出大小姐的位置,木清婉自小便很是不喜她,对于她所拥有的在意的东西,几乎都要抢了过去,才会甘心。而那个所谓的父亲,又纵容了她的行为。这一点,便是导致原主越来越沉默的原因之一。
见木盏盏这态度,仿佛很是在意,木清婉瞬间的反应是,要夺了过来!
“傻子,你这镯子不错,取下来给我看看。”如小时候一般,无论对她做什么事,都如此理直气壮仿佛这本就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木盏盏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妹妹是个好东西,但眼前这姑娘绝对是在范围之外的!她原本是觉得闲极无聊,想找个乐子而已,怎么就会碰上这种极品脑残呢?老天,要不要这么玩她啊,想要个正常点儿的玩具肿么就这么难呢!!
“不要!”虽然心里百般不爽,木盏盏还是极有敬业精神的,瞬间便做出一副恨不得誓死捍卫这东西的表情来,仿佛这是比她性命更重要的存在,以至于让她一时忘记了所有的怯弱,敢于反驳木清婉的话。
这让木清婉想要这东西的决心更加坚定了,不由得加重了语气,“拿来!”
木盏盏死死地捂住镯子,摇头,结巴道:“不,不给!你若是敢抢,我,我就喊人了!”
木清婉的理智,瞬间回来了不少。
都是这个傻子的错,竟是把她气得都忘记了分寸了,这儿是皇宫,而非尚书府,这个傻子,不仅是尚书府的嫡女,还是陛下的妃子,尽管不是得宠之人。
于是,狠狠地瞪了木盏盏一眼,便作罢了。
在妹妹刚来时,木盏盏的精神振奋了一下,但了解到妹妹的负数水平之后,跟孕吐的不适叠加在一起,她却觉得更加难过了。
于是,每日抽空调戏一下脑残打发被坑了的怨念之于,心心念念的,便是盼着白景玄再次到舞袖阁来。
这水深火热的日子,过了有三四日之久,白景玄才姗姗迟来。木盏盏心中恨不得咬他一口。
俊逸的面容,身着明黄的龙袍,帝王独有的尊贵气势,显露无疑。
连木盏盏这习惯了****雪月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白景玄,的确很迷人,是个绝佳的情人人选。
刚孕吐完缓过气来的木盏盏,见到白景玄,不由得眼中一亮,欢呼着终于能上演一点儿有趣的戏码了,于是便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身。
想到这小丫头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苍白如此的脸色,不仅没有丰腴,反而消瘦了下去的身子,本就对木盏盏有几分好感的白景玄,不由得心生怜惜,快步走到床边,压下了她的动作,柔声道:“盏盏乖,既是身子不舒服,便不用给朕行礼了。”
木盏盏眨巴这大眼睛,看着白景玄,犹豫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小小地地跟白景玄抱怨了一下,孩子还是不喜欢她一类的话,不一会儿,便隐约听到门外李德福的声音,大约是在拦着不让人进来,舞袖阁的侍女,都是认得李德福且极有眼色的,于是,便能知道,来的是哪位了。
木盏盏瞬间兴奋了起来。待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便拉了拉白景玄的袖子,疑惑道:“陛下,李总管拦下了人在门外吗?”
白景玄点头。
“那是臣妾的妹妹”木盏盏低了头,小声道:“陛下,她不喜欢臣妾,臣妾也不喜欢她。”
木盏盏性子清冷,对人的态度基本都是一样的,不喜欢也不讨厌,今日,却是明着说了不喜欢一个人,倒是勾起了白景玄的心思。
“盏盏怎知她不喜欢你?”点了点她的额头,问道。
木盏盏顺着蹭了蹭他的手心,“臣妾就是知道,她从小都不喜欢臣妾。”
白景玄让门外的李德福放了人进来,他倒是要瞧瞧,能让这小女人不喜欢的人,是何样子。
因为知道了皇帝在屋内,木清婉进门时,便是一副标准的大家闺秀的样子,莲步轻移,笑容得体。
木盏盏调整了一下身子,微微依偎进白景玄怀中,看着脑残妹妹这个勉强可以算作正数的表现,心中稍感欣慰。
如若说,木清婉进门之前,是为了在皇帝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的话,那么见到他的长相,以及对木盏盏的宠溺之后,心思却是彻底的变了。
这样一个英俊伟岸的男人,如此的优秀,且又是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人,对木清婉这种没见过多少男人的古代女子来说,吸引力是可以说是致命的。又加上木盏盏近几天来,特意对她做出的暗示,以及方才做出的这幅受尽了宠爱的样子,彻底的刺激了她的怨念。
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这份宠溺,原本该是她的却被那个傻子给顶替了凭什么!以她木清婉的相貌与才气,才配得到这些!
权势的****,嫉妒的心里,不甘的怨念,全部糅合在一起,竟是得出了一种奇怪的结果,那便是,木清婉对皇帝陛下,一见钟情了!
尽管,这份被算计出来的感情中夹杂了太多的东西,却不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女子能懂的。对现代的女人来说,这最多就是一段年少刻骨铭心而已,生活终旧能继续下去,可是,对古代的女人来说,却是会误了一生的!
既然是姐妹,便该是共患难的。原主付出了生命,妹妹也该来点代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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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目的达到了,木盏盏将头埋进了白景玄怀里,无声地笑了。
爬床的戏码啊,你究竟会不会出现啊~无限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