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众人意料中的一般,接下来的这段时日里,皇帝几乎是每隔两日,便会到舞袖阁去一次,或是长坐,或是简单的慰问两句。.
之前,托了天才妹妹的福,红玉一下子变答应了要教木盏盏女红,且小衣姑娘也没辜负了木盏盏的信任,出色地完成了煎药的任务,免去了红玉的后顾之忧。
于是,木盏盏便开始了她暂时的贤妻良母修养路途。
然而,事实证明,这个世上,是没有全能的天才的。在现代玩过枪杀过人的叶瑞姑娘,到了古代,占了别人的身子,成为了木盏盏,却依旧改变不了手残的本质。
在布料的裁剪一事上,还稍微能看得过去,但到了缝线刺绣这一块,却是差点没把红王给逼哭了。
“呀……”这是又一次扎了手的某盏。
“娘娘……”这是忍不住想劝阻其罢休的某玉。
其实之前也不是没想过要放弃,结果被红玉这种忍痛到内伤的表情给剌激到了的木盏盏,现在却不干了,不就是女红嘛,还能难过了上天不成!
“本宫没事!”木盏盏咬牙,继续奋斗。
红王终是忍不住了,默默地转过了头去。
木盏盏全当没看见,纤细的手指捏着更为纤细的绣花针,笨拙地将手中的衣物缝合。折腾了许久,终于完工了。
木盏盏将绣花针交予红王,自己小心地将缝好了的衣服铺开,细细查看了一番。
果然,针脚稀疏不齐,松紧不一,领口袖口处,多少有些衔接不完整。
“啊……”伸手捂脸,悄悄翻白眼,木盏盏觉得,贤妻良母神马的,果然不是她的范儿。
红玉却是至始至终都没敢看,怕自己忍不住皱眉,打击了自家娘娘。
木盏盏将铺开的衣服小心地叠起了,正要交给红玉,让她寻个箱子放好,之后锁起来,扔角落里去,木清婉便在这时进来了。
对于她这种不敲门的无礼行为,木盏盏恶毒地理解为母亲死早了没人教。
木清婉走到木盏盏床边,伸手拿过红玉手中的衣服,用两只手拇指与食指捏住肩部的位置用一种十分鄙夷的目光打量着。
木盏盏扭头,翻白眼,你妹儿,清婉妹妹你可不可以再白痴一点儿,你其实是苏氏抱养来的。
“二小姐,请将东西交予奴蜱,好拿下去收起来。”红玉收了笑意,沉声道。
木清婉却是没有理会,目光在衣物与木盏盏之间来回转了几次,才道:“姐姐这针线功夫,啧啧……”傻子都能听得出这话中含着的嘲讽之意。
她以为木盏盏听了这话,大约是会觉得羞愧的。
却是料错了木盏盏的脸皮厚度了,只见她浅笑着,道:“恩,我知道我的针线功夫很好,婉儿妹妹你不用觉得羞愧,姐姐相信,你只要多努力一些,就能赶上我了。”
听了这话,红玉差点儿没忍住笑出了声,忙捂住嘴转身。
木清婉却是气得小脸通红,几乎是双眼喷火地瞪着木盏盏,这是她这十几年来第一次被这个傻子第一次成功地气到了。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大约十八层地狱都不够木盏盏下去的。
门厅处,传来男人温润好听的声音。
“爱妃今日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这是在做什么呢?”
木盏盏扭头去看,果然,白景玄那厮,一身明****的龙袍,长身玉立,站在门口,那张脸
依旧俊逸得能迷死万千少女。
木清婉与红王忙给他行礼。
木盏盏是病号,这一套自然是免了。半躺在床上,她暂时只有一个想法,又一个不敲门的。
当然,这个跟清婉妹赫却是两种不同的类型,人家的顶级boss,不敲门,那是理所当然的,跟教养什么的扯不上一点儿关系。
“陛下……”她软软地唤他。
余光瞄到,站在一旁的木清婉,在悄悄地看白景玄。非常文学
呵呵……木盏盏眼里便多了两分笑意。
“免礼吧。”白景玄自然是看见了木盏盏的笑意,走到她床边坐下,问道:“爱妃心情似乎
很好,是有何喜事呢?”
木盏盏捂嘴娇笑,“臣妾方才做好了孩儿的衣物,妹妹看见,便夸赞臣妾呢。”脸上表现出来的真实笑意,白景玄还是第一次见到,联想到她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才如此开心的,他的心中,不由得便软了两分。
“看来爱妃于女红一事上,有不少天分呢,朕到是要看看了。”
木清婉的表情由气愤转为幸灾乐祸。
木盏盏却一点儿也不在意,居然是一副等着被人夸奖的表情,看得红王心里痛得扭曲,却是不得不将东西从木清婉手中接过,恭敬地谴到白景玄手中。
修长有力,保养得很好的手,缓缓地将衣服铺开,看清楚的瞬间,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免不得便开始怀疑木盏盏刚才那句话里的水分。
“的确不错。”却始终不忍心打击木盏盏,便只能睁眼说瞎话了。
木盏盏暗笑不己。
却是听得一旁的木清婉与红玉,皆是一脸惊奇的表情。
木盏盏顺杆往上爬,道:“那,臣妾便为陛下也做一身衣服吧。”
红玉忍不住,再次痛苦的扭过了头。木清婉却是咬牙。
白景玄再次嘴角微微抽搐,道:“爱妃身子不好,不宜操劳。”
木盏盏这便扁了嘴,嘟囔道:“臣妾就知道陛下会嫌弃的。”
因为有其余的人在,白景玄自然不会去安慰木盏盏,便道:“爱妃好生歇息,朕下次再来看你。”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木盏盏有身孕在身,不能起身相送,木清婉与红玉却是要去的。
待人影都消失在门外后,木盏盏正要笑,却听到一声“呀”。
木盏盏扶额望天,过了一会儿,才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能够想象,天才妹妹在下台阶时,不甚扭了脚,身子往前边倒去,威武的皇帝陛下瞬间转
身,接住了即将摔倒的美人儿,然后,一救倾心……
黑线……你妹儿,你以为这是台湾小言呢,阅美无数,自小起便见过无数女人为了争宠,
使出的法子,哪儿能被一个空有几分美貌,智商几乎为零的蠢女人给谜住真当大夏这些年来的安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
嘲笑归嘲笑,但是对于妹妹姑娘终于将心中所想付诸行动,木盏盏还是觉得很是赞同的。
青春苦短,不做些有意义的事,将来老了,大约是会悔恨不已的。当然,做了的话,便是百分百的会恨不得找根面条把自己挂死,哈哈。
亲爱的清婉妹妹,姐姐在精神上,无限的支持你
关于此事,木盏盏所不知道的是,这个办法,还不是木清婉姑娘自己想到的,而是在与柳昭仪聊天的时候,说到一个妃嫔便是因此,得了陛下的宠。自然,那省去没说的事,便是那个得了宠的妃嫔,正当陛下那段时间需要其父办事而已。
由此可见,木清婉姑娘的本事之大,让人汗颜呐。
时间退回到木清婉下了决心倒下的那一瞬间。
舞袖阁院中,好似有微风吹过,卷起遗落的枯叶,翩然起舞。
美人身形柔弱,即便是不甚摔倒的姿势,也是那么的富有美感,那一身惊呼,便是让人听出了百转千回的感觉(……)。
白景玄闻声,转过身去,便见到一个身影往自己扑过来,眉头微微皱了下,几乎便要让到一边来,但是这些年作为帝王的修养,让是终是忍住了,伸手接住了来人,不让她倒进自己怀里。
但是在被鬼迷了心窍的木清婉眼中,他明显嫌恶的表情,却也是很好的。陛下只是怪罪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罢了(……)。
红玉在旁边看着,却是眼含恨意。二小姐真是贪心,自小便抢了娘娘的一切,如今,在娘娘怀了身孕的时候,竟是生出了这样的心思,想夺了陛下的宠爱。
“二小姐,您没事吧?”红玉忙上前去扶住木清婉。
有人接手,白景玄便立即放开了木清婉,沉声道:“下次走路专心些。”说罢,转身离去。
这样的话,在木清婉听来,却是成了是在关心她的,让她的决心,又坚定了几分。
“二小姐,奴婢这边扶您回去休息。”话是这般说,红玉扶着木清婉的手,却是加重了力道。
将木清婉扶回房间休息之后,红玉便回到了木盏盏身边,将此事说与她听。侍说完之后,才想起太医说过的木盏盏不能再受剌激之类的话,瞬间便白了脸,小心地看向她,生怕她有什么不舒服。
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木盏盏却是笑了出来。
“娘娘?”红玉以后道,不由得担心,木盏盏是气昏头了。
因为再次脑补了一下刚才的情景,木盏盏笑得更欢快了,见红玉急得都快哭出来,这才停下。
“本宫没事。随她去吧,当今英明神武,并非传奇话本里的荒唐君王,哪能那么容易让她心想事成呢。再说了,此事本宫都不在意,你倒是焦急得很呢。”
关于传奇话本,就如后世的爱情一样,只要是识字,便可以看的,大豆女子虽然文化水平普遍偏低,但不妨碍闺中女子,喜爱这样的话本的。
红玉这样忠心的人,对不靠谱的木盏盏都是言听计从的,更何况这个国家的顶级boss,自然更是信心万倍的了。
“恩,接下来,教本宫刺绣吧。”缝衣服不在行,便准备换一样,无聊时,绣两条手帕玩玩,也是可以很好的打发时间的。
红王刚刚舒展的眉目,瞬间又纠结在一起,艰难道:“是。”
木盏盏全当没看见。
再次托清婉姑娘的福,白景玄被成功恶心到了,这次,足足隔了五日,才再次到舞袖阁来的。
又是一个晴好的日子。
木盏盏学刺绣无果,在床上再也呆不住了,便让红玉扶了她,到院中走走,走累了,便到摆
放于院中的软榻上歇息。
在此,不得不说的是,对于木盏盏这差得没谱儿的身子,红玉算是维护到了极致了。因为木盏盏固执地要到屋外歇息,软榻上铺了多少层皮毛便不说了,红玉还让人搬了屏风,在院中围出了一方小天地,提前便放上不少的炭盆,愣是弄的屋外的温度,跟屋里的,差了没多少了。对此,木盏盏不得不感叹,红玉这样的姑娘,放到现代,绝对是一个好管家啊。
白景玄来的时候,发现院中多了这么一方小天地,也是有那么一瞬的惊奇的,但一联想到木盏盏自怀了身子之后,便固执了不少的性子,一下子便想通了。大约是那小丫头坐不住了,她的侍女无奈之下,便相处了这样折中的办法。
木清婉最近一直在木盏盏所在地方流连,生怕错过了白景玄。这不,白景玄刚来,她便凑了过来。
“小女见过陛下。”笑容美好仪态优雅。
“免礼。”白景玄直接绕过她,走进了屏风围出的小天地。
只见,木盏盏半躺身与层层皮毛之间,手中抱了个小巧精致的暖炉,神色安静,明明依旧是那张青涩娇俏的脸,却是生出了几分雍容贵气的感觉。
见到白景玄,木盏盏眨巴了一下眼睛,才欣喜道:“陛下,您来了!”瞬间,那与之不相配的雍容华贵的气质,便消失无踪了,变回了那个虽然神色欣喜,眼中的清冷却一直存在的少女。
“恩,朕来看爱妃了。”白景玄道。
屏风围出的这一小方天地之中,还放了一张红木的桌子,上边放了些许精巧的点心。
白景玄坐到了桌边的椅子上,看着木盏盏裹得厚厚的样子,跟头熊似的,不由得好笑道:“爱妃这又是何苦呢,待在屋内便好了。”
木盏盏摇头,“屋内太闷了,喘不过气来。”
好歹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白景玄还是知道怀了身孕的女人,性子总会变得比平日奇怪的
便不与木盏盏谈论此话题了。
木清婉便在此时进来了,手中端了刚泡好的茶。
瞬间,木盏盏恨不得揪着她的衣领咆哮。柳昭仪你这个混蛋,敢不敢别这么毁人,教些高级点儿的招数会死么,啊?!还有清婉姑娘,天才妹妹,你的智商能稍微高点儿么,混蛋!!
端茶倒水之类的事,要么是侍女做的,要么是妃嫔做的,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凑什么热闹。
“陛下,天气寒冷,喝口茶暖暖身子。”木清婉柔声道。
闻言,木盏盏眼睛一亮,这声音不错,应了那句话,柔得都可以掐出水来了,继续努力啊
妹妹姑娘!
白景玄再次皱眉,只觉得木致远做事之时,倒是还不错的,怎的就教出了这样的女子?幸得好木盏盏远离了他的这个二女儿,不然,指不定被带成个什么性子的。
“放下吧。”声音冷淡。
木清婉却是不在意的,身子翩然,端着茶,走到了桌边,在放下茶的一瞬间,手抖了一下。
按照她的设想,陛下应当是被茶水泼着了,她便扯下随身携带的手绢,为他擦拭,同时眼里带了惊惶地看向他,柳姐姐说了的,她这个模样,最是惹人怜惜了,从前那个靠此种方法,得了陛下宠爱的妃嫔,还不如她半分呢。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且不说皇子们自小开始,便有人教援武艺,白景玄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若非他自己愿意连这样的小伎俩都看不穿躲不过的话,坐下的龙椅,怕是早换了人了。
所以,事情的发展,便是白景玄瞬间躲开了泼过来的茶水,只余木清婉眼含惶恐,保持了捏着手帕,准备为其擦拭的动作。
趁着两人都没注意到,木盏盏默默望了一眼天,然后酝酿情绪。
“陛下……小女手拙,请陛下降罪!”木清婉姑娘的智商,回归了正常值,然而,却晚了。
白景玄正要说话,便发觉一道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循着望了回去,只见木盏盏静静地坐在软榻之上,看着他的目光,清冷而澄澈,仿佛什么都没有,又好似一切都明了。
这让他心中的怒气又多了两分。
原本同意木家让女儿进宫来陪陪木盏盏,为的只是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增加些许分量的,让后宫中的众人知道,她身后还有一个木家。木家打的什么主意,他自然是清楚的,也愿意在一定程度上成全他们,顺便还可以平衡朝堂上的局势,却不想,木家竟派了这么一个不知礼数轻重的女儿进来,让多少人看了木盏盏的笑话。
真是可气!
“来人,锦修仪身子不好,需要静养,送木小姐出宫。”白景玄说罢,转身离去。
木盏盏将头埋进锦被之中,无声的笑了。
这出戏拖到了如今才收场,虽然已经不大有趣了,却是难得见到白景玄被人恶心到的情景也算过得去了。
几日之后,木盏盏得到了消息,说陛下为木尚书府二千金赐了婚,男方是威国宫府的长公子,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人生的也是极俊俏的,却是死了原配,嫡妻不仅家世显赫,还生下了嫡长子,如今已近有十多岁了,是个才华横溢的小公子。
不仅如此,那人府中,还有一堆小妾通房。
木盏盏听完后,假惺惺的为木清婉默哀了几秒。
填房也就罢了,还有嫡长子,小妾通房也不少,男方家世又这般好,苏氏除了拼命教育她之外,再无其它办法了,真心祝愿清婉姑娘修习宅斗学科能顺利过关,千万别挂了科,因为不知道有没有补考的机会,即便有,代价也是很大的,哈哈…
【大雁文学最快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