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让、郑泰、张一风、林寒四个人坐在得月楼的二楼大厅内,静静的坐着。现在已经是五更天,离郑泰等人被抓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了。
赵让倒是饿了,手上的筷子是上下翻飞,享用着得月楼的几道招牌菜;张一风和郑泰则是在对饮,后者不时向赵让说出一些关于刘天的情况,让赵让等人惊讶于刘天家产的雄厚,也更坚定了赵让要除掉此人的念头。
林寒则是坐在一旁关注着赵让。刚才那指挥若定、心思深沉的表现,以及现在吃得满嘴留油的小儿之态,都让她对眼前的主人、王爷、大皇子非常得好奇。因为,她真的没见过这种人。
“对了,”赵让从美食中抬起头来,边嚼着一块鸡肉边问:“林姑娘,你把自己的事给本王交个底吧。”
张一风知道王爷因为以前没见过林寒,所以不能百分百的放心,于是对林寒使了眼色。林寒连忙点头说道:“遵命。”接着就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的简单交代了出来。
她本来无名无姓,从小就在一群乞丐堆里混,七岁那年养她的老乞丐死了,其他乞丐就把她卖给了妓院当杂工以及预备妓女。她在妓院呆了三年,看尽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本来打算找个机会逃跑的,却在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去妓院监视某官员的张一风。张一风收养了她,并且训练了七年,让她独当一面,负责他自己建立的情报网。
赵让知道张一风本来打算在退出秘营以后靠自己的情报网吃饭,所以这也是便宜了自己。感受着林寒那和年龄不符的冰冷、世故的气质,赵让暗道:“是个可怜女孩,不过能不能完全信任,还是要用时间来证明。即使是张一风等人,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信啊。妈的,是哪个写架空小说的混蛋,把御下写得那么简单?好像只要说几句高深的话,盗窃几句后代的诗词,展示一下自己的王八之气,就TM能让人白痴一样的誓死效忠?这恩威并施,情利并重的手法,我还得多练练啊!”虽然赵让也不想对周围的人保持戒心,那样显得人和人之间难以存在根本的信任,可是自己身份特殊,所做的事太大,所以的确不能够有任何大的失误。如果因为御下不当出了叛徒,那可是贻害无穷的。
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通,不过赵让脸上却没有任何不正常的表情,一副仔细聆听的表情。他这些年,已经习惯于一心两用,也习惯于喜怒不随便形于色了。
“原来你的童年是如此的坎坷,唉。”赵让这声感叹倒是发自内心。如此佳人,有这样的伤心往事,是很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让男人产生“要让她忘记痛苦,永远快乐”念头的。
林寒倒是镇定自若,仿佛说的都是别人的事,不过眼里闪过的一丝痛苦之色却没有逃过赵让敏锐的眼睛。而张一风也说道:“王爷,小寒是个好姑娘,这家得月楼的收入,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用来接济那些穷苦人家的,属下也是一直赞同她这么做的。不知王爷的意见如何?”
“等抄没了刘天的家产以后,本王会拿出一部分来接济穷人的。当然,除了这种治标的方法外,本王还要治本,要让大宋子民都能安居乐业,不再让一个孩子再有林姑娘这样的遭遇。”这些话倒是赵让的真心话。
林寒露出了一点感激的笑容,对赵让点点头。而一直听得入神的郑泰却插话道:“不知道王爷如何治本?”
赵让自然不会马上把自己的方案说出来,神秘的一笑道:“以后你会知道的,既然你要做本王的幕僚,那么这治本的大业你是一定要参与的。”
郑泰也不敢多问,于是继续埋头喝酒。林寒看赵让的眼神里多了一点亲近,见桌上的菜已有大半入了赵让的肚子,于是让伙计又换上了一桌。
一直安静的街上突然吵闹了起来,接着楼下传来一阵摔打桌椅的声音。因为赵让吩咐了亲卫不能让任何人回去给刘天报信,只让一个暗探带消息给刘天,让他来得月楼谈谈“货”的事情,而亲卫们也做到了这一点,所以赵让相信刘天这会还不知道扣下他的货、船的人就是楚王。
“好个混蛋,居然黑吃黑,吃到你刘大爷的头上了!”一名神情倨傲而凶悍的精瘦高个男子领着二十多名拿着武器的打手走上了楼,对着在座的四人就是这么一句。之前林寒已经吩咐过伙计把二楼的桌子搬走大半,所以此刻场地很宽阔,那二十多人上前地方也不显得挤。
“好你个郑泰,原来是你搞得鬼!老子一定要杀你全家!”那高个瘦男子见到郑泰在在座,指着他怒吼道。身边的打手们也摆开了架势,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上去把这几个人砍翻。这些家伙个个气势十足,看起来都有一身不错的武功。
郑泰不屑的说道:“刘天,你的死期已经到了。好日子到头了,你也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了。”
赵让嘿嘿冷笑道:“没错,刘天,送你一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出来!”他可没那么精力和刘天多嘴,立刻下了命令,打算早点完事以后回去补个觉。
楼上楼下顿时脚步声震天响,近百名王府亲卫冒了出来,各持刀剑把刘天等人团团包围。亲卫们都是军人出身,那凌厉的杀气立刻把这些江湖高手给压了下去。刘天虽然有点紧张,但是也算镇定,叫道:“原来你们早有埋伏,可老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外面还有老子的五百手下,只要老子一叫,他们就会进来把你们杀光!”
赵让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你听!”刘天侧耳一听,外面传来一阵阵叫骂声和兵器相击声,顿时脸色大变。
外面,赵让的伏兵已经动手了,那些人是孟虎率领的四百名襄阳新军里最精锐的士兵,受了赵让快两个月训练后个个都是杀气腾腾,足可以一当十。下午的时候,赵让已经让人吩咐孟虎带人在得月楼外面设伏,只要里面传来赵让的叫声,就立刻动手了。
看着刘天如同死灰般的面色,赵让略有点得意,想了一下,心里有了计较,于是说道:“刘天,我看你还是自裁吧,如果要我的手下来动手,你恐怕就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刘天不愧是横行十几年的老江湖,很快就镇定下来,眼珠一转说道:“朋友,这道上的规矩,黑吃黑是犯忌的。而且你知道我的靠山是谁吗?那可是你得罪不起的人物啊,要是官兵来剿匪,你们恐怕一个也逃不了,还不如把我放了,我可以大人不记......”他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赵让脱掉了外套,露出了里面一身亲王才能穿的龙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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