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斯顺利地得到了陆军总部宪兵处[以下简称宪兵处]的见习机会,不过只有他一人。既然得知了宪兵处并不是什么好去处,那他觉得也就没必要把巴德也弄进来,毕竟巴德不是施法者。
巴德想去装备部马政科,温特斯拜托了姨父帮忙。而安德烈自己找门路去了作训部,三个伙伴暂时就此分开。
站在宪兵处的门口,温特斯把领口调整好,把制服上的褶皱抚平,把外腰带摆正。认真地整理过仪容后,他才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请进。”屋里传出略显中气不足的声音。
温特斯左臂夹着制帽推门而入,进门右手边就是一张方桌,桌后坐着一名约么二十岁出头的金发青年,正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他利索地行了军礼,金发青年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地想回军礼,刚抬起手却又放了下来,最后干脆深深鞠了一躬。
金发青年红着脸解释:“我不是军官,我只是抄写员,您不用给我敬礼。”
温特斯也觉得自己有点紧张,甚至都注意到金发青年穿的只是便服不是军服,他笑着向金发青年伸出了手,金发青年腼腆地和他握了手。
“您是来找菲尔德中校吗?”
“是的,我是温特斯·蒙塔涅,奉命在这里见习一年。”
金发青年忙从桌后绕出来领着温特斯往办公室里走,他说:“中校这会不在,您先坐着等一会吧。我叫莫吕克,是这间办公室的文员。”
温特斯被莫吕克领到了房间另一端的长凳上休息,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间办公室。
宪兵处分到的房间在整幢陆军总部大楼的二楼角落,显然有人想让中校离得越远越好。
房间虽然位置偏僻,但正因为是在角落,所以采光绝佳。整间办公室非常整洁,除了几张桌椅外就是几个档案柜,没有什么装饰性摆件,让人看着就觉得清爽。
除了自己进来时的门之外,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两扇门,西边那扇门背后空间看起来较大,显然是菲尔德中校的办公室。至于另一扇门,就不知道后面是什么了。
“您要喝茶吗?”莫吕克翻出一套瓷杯摆在温特斯面前的小几上。估计宪兵处很久没接待过客人,杯子上已经蒙了一层尘。莫吕克见状又连忙取出手绢擦拭杯子。
“不要忙了,我不喝茶。”温特斯连忙叫停莫吕克,海湾地区的人们喜欢用胡椒桂皮等香料和来自远东的茶叶一起冲泡,温特斯只觉味道诡异,向来喝不习惯。
“那您想喝什么?酒?水?”
“谢谢,不必麻烦了。”见到莫吕克手忙脚乱地的样子,温特斯实在不忍心见他继续折腾:“还是劳烦你给我介绍一下宪兵处吧。”
莫吕克挠了挠头:“我也说不太清楚,我就是一个文员,有谬误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请说。”
“其实总部宪兵处也没什么可说的,两名长官——您是第三名,一个百人队的宪兵。您来这里见习挺好,这里的工作很轻松,只负责给陆军总部站岗。反正也没人敢来这里撒野,所以平时只要给卫兵们排排班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温特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姨父说总部宪兵处是专门为中校设立的部门。名为宪兵,实为警卫,堂堂中校只带一个百人队也太委屈了。
莫吕克手指大房间的那扇门:“那就是菲尔德中校的办公室。”
“那另一扇门是哪位的办公室?”温特斯示意另一扇通往较小房间的门。
莫吕克头也不回地说:“哦,那间办公室的长官请了假,已经好久没来了。现在宪兵处就您和菲尔德中校两名长官。”
温特斯现在其实有一点点后悔。巴德去了马政科,把他家祖传养马本事发扬光大;安德烈去了作训处,想来也会很有意思。
原本热热闹闹的三十多个同期,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突然感觉有些寂寞。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宪兵处的门被人狠狠踹开,一个虎虎生风的身形闯进了屋子,无视温特斯的存在,又狠狠一脚踹开了菲尔德中校的办公室,走了进去。
只听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大吼:“[让聋子都会哭泣的脏话]!”
过了一小会,菲尔德中校表情僵硬地从办公室中走了出来,温特斯迅速立正行礼。
中校哑着嗓子单刀直入问温特斯:“你是谁?”
温特斯不卑不亢地将自己的派遣函双手呈给中校:“见习军官温特斯·蒙塔涅,前来报到!”
菲尔德接过派遣函,草草地看了一眼,态度不冷不热:“嗯……步兵科?”
“是!”
菲尔德中校的目光转移到了温特斯胸前挂着的三五协会徽章。
“施法者?”
“是!”
“擅长哪几个法术?”
“呃,燃火系的。”
听到是燃火系,菲尔德中校干笑了一声,指着温特斯的胸口:“把这个徽章摘下来,生怕外人不知道你是施法者吗?”
这时候温特斯才注意到,菲尔德中校胸口没挂着三五协会的徽章,他又想起了莫里茨少校,少校也不戴徽章。
对于自己的施法者身份,温特斯其实有三分自傲,不然他也不会在军校天天别着这个徽章。不过想来两名高级军官都不戴徽章一定有理由,他麻利地摘掉了徽章揣进了兜里。
菲尔德中校的注视着温特斯的眼睛,沉声说:“我没别的要求,只有两点,守口如瓶,服从命令。做到这两点,我们就能相处的很愉快。学会这两点,你就是合格的军官。”
“是!”温特斯靴跟一碰,再次立正。
“马术怎么样?”
“还可以。”
“今天是骑马来皇宫的吗?”
“不是。”温特斯家距离陆军总部不远,几步就能走到,用不着骑马。
“去马厩,把我的马牵出来,再给你自己领一匹马,到门口等我。”
温特斯着实没能想到,自己才第一天见习就要出外勤。不是说这里的工作很轻松,给警卫排排班就可以吗?
他干净利落地再次敬礼,拔腿就要出发。
“等等!”菲尔德中校又叫住了温特斯:“你佩剑呢?”
温特斯愣住了:“我没有佩剑,只有长剑。”
“身为军官怎么能不带佩剑?在这等着。”
菲尔德中校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不一会,他提着一把军刀走了出来,一抬手抛给了温特斯,豪爽地说:“这是我的杜萨克,你先带着。”
温特斯从空中一把接住中校抛过来的军刀。连刀带鞘入手沉甸甸的,感觉比长剑还要重。
刀身整体略带弧度,刃长则大概有八十厘米左右,柄部有一个简单的弧形护手,像是骑兵使用的马刀。通体黑色的木制刀鞘,没什么装饰,只有刀柄尾端被雕刻成了鹰头形状。
他把刀拔出一掌长,看到这把刀单面开锋,厚背薄刃,刀身有两道樋,刀刃闪着动人心魄的寒光。还能嗅到一股刀油的味道。
毫无疑问,这是一把被精心保养的真家伙。
“去吧。”中校一挥手。
温特斯点了点头,提着杜萨克刀大步流星走出了宪兵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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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陆军总部。
菲尔德骑着他的黑色骏马在前,温特斯驾驭着自己胯下的军马跟在后面,维持着半个马身的距离。
这次菲尔德中校只带了温特斯准尉出外勤,一个宪兵也没带。
路上行人不少,马跑不开,仅仅是小步快走。
等往前走了一段路,出了城区,行人逐渐稀少。菲尔德中校就不再刻意控制马速,马鞭轻挥,马刺轻扎马肋。
只是轻轻示意,他那匹神俊的黑马就立刻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开心地打了一个响鼻,四肢和胸脯结实的肌肉猛然发力,几下子就把速度加了起来,载着中校风驰电掣地奔驰在城郊的土路上——这黑马也觉得城里实在憋闷的紧,正想痛痛快快地跑一场呢。
这小黑马倒是痛快了,可温特斯却郁闷了。
他本来就长得比少校高大,以他的身材,就算马术再好,也当不上赛马的骑手。
他的这匹马还是陆军总部马厩提供给军官们公用的军马,本就不如中校的黑马优秀,平日里还甚是操劳,瞬间就被中校的黑马拉开一大段距离。
跑了几步,菲德尔中校也意识到了温特斯被甩开了。中校牵动缰绳,刚热了身,还没跑过瘾的黑马不满地嘶鸣了一声,放慢了速度。
温特斯这才跟了上来,他觉得有些丢人,心里暗暗下决心过几天一定要找一匹真正的好马来跟中校较量一番。
两人全程无言,中校不说要去哪里,温特斯也闭口不问。但越往前走,温特斯越发觉得熟悉,他努力回想着究竟在哪走过这条路。终于,他认出来了。
这不是去海关监狱的路吗?
果如温特斯所想,两人停在了海关监狱的大门口,就是两天前温特斯被“请”出来的地方。
中校把缰绳递给温特斯,自己径直走到海关监狱的大门前,狠狠一脚踹了上去。他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这扇三米高六米宽的橡木门都在全身颤抖。
大门上打开了一个小门,几个凶神恶煞的看守提着长戟跑了出来。刚想开口骂人,看到两身军官制服,又把脏话咽了回去。
领头那人好言好语地询问:“您两位是有什么事情吗?”
中校从马鞍袋中取出一封带漆印的信函,甩给了看守:“交给你们这里管事的人,让他出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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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海关缉私司监狱正门大开,典狱长亲自出门来迎接菲尔德中校,领着两名陆军军官进入了监狱。
不到两天就故地重游,温特斯稍微有些感慨。以客人而不是犯人的心态进入这座监狱,感觉就是不一样。
典狱长没有领着菲德尔和温特斯二人进入监狱的主建筑,而是带着二人绕着主建筑的外墙一路走到了一间小石头房子边上。
还没靠近这座木顶石墙的小房子,温特斯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典狱长显然是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掩住了口鼻。
中校面无表情,看着这点臭味也忍不住的典狱长,眼神中满是轻蔑和鄙夷。温特斯也学着领导,尽量绷着脸,竭力不表现出任何不适感。
三人停在石头房子外面,典狱长皱着眉头说:“警卫司的人一早就在档案楼那边等着了,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应该一会就能来。”
他狡黠地看了一眼两个陆军军官,微笑着说:“这里面太臭了,您两位还是在这里等着,不要先进去看了。”
菲尔德中校深深地注视了一眼这位海关典狱长,从鼻腔最深处发出一声冷哼。随即踢门而入,温特斯也紧跟着中校进了这间石屋。
一进石屋,臭味更加浓烈刺鼻,让人想把胃里最后一点东西都吐出来。这股恶臭让温特斯联想到了这世上他能想象到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
仿佛是一具臭鼬尸体在一个封闭的洞穴里腐烂了一百年后郁结成的冒着泡的腐烂气体。
温特斯终于知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监狱停尸房。
石屋之中,苍蝇狂舞,三具**的男性尸体被摆在了木板上,应该就是这恶臭的来源。
尸身上下堆满了雪花状的粉末,温特斯判断,这些白色晶体粉末应该是盐。
用盐腌制是一种古老的防腐方法,某些文明的军人们会用这种方式保存敌人的首级。但是显然腌渍在这三位身上并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他们的身体下方渗出了某种液体,正一滴一滴地从木板滴到地上。
从门外又进来了两个人,这两人用装着香料的棉布包掩着口鼻,见两位陆军军官没准备任何防臭护具便进入停尸房显然颇为诧异。
领头那人扶了扶帽檐,礼貌地冲两个军官行礼,温特斯也用同样的方式回礼,中校则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领头人快言快语地自我介绍:“我是海关警卫司事务官洛普。”他又一指身后的人:“这位是我的副官柯尔纳罗。”
菲尔德中校却没有介绍自己,他张口就直奔主题:“就这三具尸体吗?”
“不是三具。”警卫事务官苦笑一声:“是四具。”
事务官摆了摆手,他的副官径直走到了房间深处,掀开了一层肮脏的麻布,麻布下面是第四具尸体。
准确来说,这根本不是一整具尸体,只是一具尸体的几块而已。这具躯体的原主人显然有过一些不忍言的悲惨遭遇,所以只剩下了一半。
温特斯杀过海盗,见过海盗俘虏在甲板上被自己的同期们一个一个处决,大部分人一刀砍不断脖子,还要再补刀,场面血腥至极。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心智已经受过历练,但这半具躯体的惨状仍然让他无法直视,他稍微偏过头,避开了视线。
而菲尔德中校依然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洛普事务官善解人意地对菲尔德中校说:“尸体已经看过了,剩下的事情我们还是出去说吧。我知道两位陆军长官见惯了风浪,可以视若无睹。但我可是一秒钟都在这个房间里呆不下去了,咱们还是先出去,好吧?”
温特斯心中对这名海关官员的好感顿时倍增,但他还是和菲尔德中校一样不动声色。
中校点了点头,四人离开了这间房子,门外的典狱长早就已经不见踪影。
洛普事物官一边走,一边语气轻松地解释道:“监狱的人只知道用盐腌防腐,却不知道给尸体防腐要先掏空内脏,现在天气热,尸体外面没烂,里面腐烂了,就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也不能怪他们,监狱里犯人死了,最多放两天也就给家人抬走了,没家人的直接就埋了,他们也没保管过这么久尸体。”
四人一直走到了停尸房的二十多米外上风口处才停下脚步。
洛普从副官手中接过了一份卷宗递给了中校,娓娓而谈:“我们查到的东西都在这里了。里面躺着的四个人是和你们今年的见习军官一起坐一艘名为贼鸥号的三桅轻型船抵达海蓝港……”
洛普不知道他的话在温特斯心中掀起何等的惊涛骇浪,停尸房内光线暗淡,外加人死后面部肌肉收缩导致五官扭曲,温特斯根本看不出这些人是谁。
所以直到听到海关事务官所言,他才知道原来里面躺着的三个半人就是贼鸥号上那四名旅客,看来他们四个人一个也没活下来。
“……然后在码头悉数被杀。”洛普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小军官瞳孔收缩、呼吸加速,说:“这四个人,姓名、籍贯、职业都是谜。行凶者抢走了他们携带的东西。剩下的一些随身物品,也找不出任何一样能表明他们身份。至于行凶者,当场就跑了,现在完全查不出头绪。炸沉了我们海关一个码头,现在连找谁赔钱都不知道。”
洛普从副官手中又接过一份卷宗递给中校:“这是我们警卫司负责验尸的医生写的报告。”
中校接过报告,也不打开看,头也不回地和前一份卷宗一齐递给了温特斯。
洛普毫不为忤,平静地继续说:“那三个完整的尸体,其中一个致命伤在前胸,贯穿了心肺。另外两个的致命伤在侧方和后方,应该是死于数人围攻。”
中校听得非常认真,边听边点头。
“至于被炸碎的那一位。”洛普事务官苦笑一声:“实在是看不出来究竟是哪里是致命伤,有可能是被炸死的。”
“就死了这四个人吗?”菲尔德眉头微皱,出声反问。
“还死了几个水手和搬运工人。”洛普事务官从容回答:“有炸死的,有在水中被震死的,都被家人和工友辨认出来把尸体领走了。姓名记录在了我给你的那份卷宗里。呵呵,我觉得那半具尸体找不到的那部分,如果不是干脆没被打捞上来的话,那就是被人领错了。”
“还有其他有价值的信息吗?”中校继续问道。
洛普事务官叹了口气,双手一摊:“这就是我查到的全部内容,都详细记录在卷宗里了。”
中校仍然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但却双唇微启吐出一句话:“多谢。”
“这有什么可感谢的?我什么东西都没查出来。”洛普事务官又长长叹息一声,无奈地说:“这桩案子整个就是一锅浆糊,完全理不清头绪,肯定要成为悬案。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军会接手这桩凶案……唉,我估计你们有自己的想法。但无论如何,你们接手了这件案子,就是帮了我的大忙,我欠你们一个人情。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到海关警卫司来找我。”
菲尔德中校手扶帽檐,施了一礼。海关的两名官员也礼貌地回应,双方就此道别。
不过海关的两人走出了几十米远后,柯尔纳罗副官又折返了回来。他一路跑到菲尔德和温特斯身旁,气喘吁吁地问菲尔德中校:“这位长官,事务官阁下让我问您,既然贵方接手了案子,那证物和尸体您想要如何处理?我们可以帮您送过去,或者直接帮您埋掉也行。”
“证物烦请直接送到陆军总部宪兵处。”菲尔德中校痛快地接收了证物,尸体的处理却让他有些为难,他沉吟着:“尸体的话……嗯……我想想……”
中校突然有了好主意,他高兴地说:“尸体我也收了,不过陆军总部没有停尸房,你给我送到海蓝市警备司令部的停尸房里去。”
为了确保这名海关副官能记住,菲尔德又重复了一边自己的话,用重音强调了“海蓝市警备司令部的停尸房”。
柯尔纳罗副官点了点头,匆匆行了个礼,嘴里反复念叨着“海蓝市警备司令部的停尸房”,跑着去追赶自己的洛普事务官了。
菲尔德中校心情大好,领温特斯朝监狱大门口走去,再次经过那间停尸房时,中校突然有了一个好点子。
“驭风术会吧?”菲尔德笑着扭头问温特斯。
温特斯点了点头,这可是他把自己搞到失去意识的法术,怎么可能不会。
“听我的命令,和我一起用驭风术往这间房子里送风,听明白了吗?”
温特斯这次用力的点了一下头,他已经明白中校要做什么了。
菲尔德打了一个响指,和温特斯使用相同的施法手势,一齐发动了驭风术。魔法加速了他们面前的空气,形成了一阵强风,吹进了这间停尸房里。
在这个过程中,温特斯隐约感觉自己使用驭风术的能力似乎有了一点提高。
原本郁结在停尸房中的恶臭被这一股强风推了出来,很快弥漫在了整座监狱中,海关监狱各处纷纷传来干呕声。
菲尔德中校狂笑着和温特斯箭步走到监狱门口,两人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马儿四蹄飞镫,很快,海关监狱就被甩在了后面,已经看不到了。
菲尔德中校突然勒住了缰绳,他的黑马一声嘶鸣停了下来。
温特斯没有收住,从菲尔德中校身边冲了过去,见中校翻身下马,温特斯也赶紧拨马掉头回去找中校。
中校一言不发地走到了路旁的柏树边上,温特斯不明所以,但也跟了上去。
只见中校闭起眼睛,先是做了几个深呼吸,最后实在是压制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温特斯本来正在努力忘记海关监狱停尸房引发的恶心感,见中校狂吐,他回想起了那种噩梦般的恶臭,只感觉一股巨力在挤压着他的胃部,他的食道不受控制地扩张,他也“哇”一声吐了出来。
中校吐过一次之后,呕吐的冲动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可是他一回头看到温特斯也在吐,原本已经消停的胃又开始在翻腾,他又“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温特斯也一样,刚缓过劲,看到菲尔德中校又吐了,自己再次忍不住跟着吐了出来。
菲尔德中校:“你别吐了,你一吐我也坚持不住了,呕……”
温特斯:“还不是您先吐的吗?呕……”
两个人吐空了胃里最后一点东西,最后吐到只有苦涩的胆汁,才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中校恨恨地啐了口唾液:“这混账东西,要是哪天来皇宫,我非好好招待他不可。”
两人一回头,看到两匹马正在舔着吃他们的呕吐物。
温特斯和菲尔德四目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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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礼自古有之,扶帽子的礼仪至少在十一世纪就有,抬手军礼至少在十六世纪就已经出现。
菲尔德中校借给温特斯同学的杜萨克刀的一些图片和资料我发到书友圈里了,有兴趣的看官可以看一下(不要去看了,图已经裂了,凡是三次元冷兵器都会裂开)。
以及,马真的会吃人的呕吐物......至少我见过一匹会.......
另外,感谢各位的推荐票,因为正文部分不允许这类内容,所以以后感谢名单放到作家的话里,谢谢诸位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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