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酒屋里,黄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电话铃突然响了,黄莺过来接听。
“莺姐,是我!包子”
“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我想找你帮个忙。”
“你说。”
“你酒馆的熟客里面,一定有宪兵队的人对不对?”
“有几个很熟。”
“有没有很缺钱,愿意拿情报换点儿钱的?”
“你想问哪方面的情报?”
“关于孩子的,最近这么多事儿发生,庞科长的动机也搞不清楚,我怀疑鬼子一定有大阴谋!”
“你们地下党在宪兵队不是有卧底吗?”
“已经牺牲了,而且我怀疑他可能早就牺牲了,之后传出来的情报都是鬼子修改过的……”
“明白了!我帮你问,等我消息。”
“明天能有消息吗?”
“这么急?”
“后天就出城,再晚我怕来不及了。”
“好!我试试……”
宪兵队地牢里此时乱成一片,各种呼喝声,纷乱的奔跑声音响成一片。
山田到了,他看周围宪兵们胡乱的状态,怒不可遏,想要发作的时候,却被前面的小林小声制止。
“大佐,您还是早点儿过去,再晚就……就来不及了!”
山田皱眉,咬牙切齿,隐忍着跟随小林,快步向黑木的牢房走过去。
到了黑木牢房前,两人停住。此时这里五六个宪兵举着枪,对着牢房里面。
山田要过去,两个宪兵想保护他,可山田把他们推开,自己到栏杆前。
山田看着里面,怒气升腾:“村上君!”
牢房里,蹲着的竟然是村上。此时村上上身**,盘腿坐着,手里拄着一把武士刀,腰间还斜插一把短刀。
村上道:“大佐,能等到你来,是我的荣耀!”
山田问道:“黑木去哪儿了?”
“早晚有一天,黑木君会送你们去军事法庭,你们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我问你!黑木去哪儿了?”
村上突然高呼:“天皇万岁!”
切腹仪式开始,刀深深插进肚腹,横拉……
小林恼怒,想去制止,可这回却是山田拉住了他,摇头道:“请尊重一个武士的选择。”
小林躬身:“哈伊!”
村上血流如注,终于倒下。
山田庄重的敬了军礼,随后转身就走,周围宪兵都没动,小林跟上山田,他注意到那几个宪兵看着村上的眼神里,都是崇敬。
山田快步走着,小林在他耳边低语:“大佐,黑木肯定是昨天晚上走的,我已经派人秘密搜捕了。”
山田摇摇头:“你抓不到他的!”
小林郁闷道:“大佐,据我了解,宪兵队里现在同情黑木的人很多,这些人也在质疑我们的行动……”
山田冷笑:“所以,你更要抓紧时间,不能再让黑木有所作为了!”
“明白!我一定尽力!”
庙前街,包子此时坐在测字摊前,拿笔写字,写了很多。
胡有才瞪着他,一脸不厌其烦的神情:“喂!你要练字回家写去行吗?我就这几篇纸做做样子,都给你用光了。”
“你不懂,我不写这么多没法表达我的心情!”
胡有才干脆一把抢过那些纸来,看上面满篇写着“吴志奇、庞曼曼、包自强”。胡有才郁闷,偷偷撕掉。
“你干嘛?我白写那么多了?”
“你有病呀?这些名字被人看见就够你死十回的了!”
“你也知道危险?危险你还跟那王八蛋混?”
胡有才笑道:“为这个来的?你小子早点儿直说不就完了!……我现在确实跟他,比跟黄莺有奔头,你就瞧好吧。”
“他在哪儿?”
“你要是我,能说吗?”
“我要是你,对面坐着唯一的弟兄,一定会把那个王八蛋在哪儿说清楚的!”
胡有才看着包子道:“包子,你都混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依然这么幼稚?你能活这么久,真是奇迹呀!”
“曼曼的下落你总可以说吧?”
“庞曼曼?……她人挺好,不过你可能有一阵儿见不找她了。”
“她到底在哪儿?”
“我只知道吴志奇派她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这个任务的保密等级很高,我这种混事儿的没资格知道呀!”
包子急切的说道:“有才,我现在需要曼曼帮忙,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做兄弟的求你,求求你,就告诉我她在哪儿,行吗?”
胡有才看着包子,诚恳的眼神,包子也满怀期待。
可片刻过后,有才叹了口气道:“我真想帮你,可我真不知道。”
包子恼怒,绝望。
这时候,一只手拍在包子的肩头,包子吓了一跳,那人在包子身边坐下,笑呵呵的:“久违了,二位朋友。”
包子转头看,惊讶的,和胡有才同时道:“鱼哥?”
包子、有才鱼哥三人在小酒馆喝酒。
鱼哥有点儿高,笑呵呵的说道:“我今天来找有才告别的,没想到能碰到你!好兄弟,再跟哥哥喝一杯。”
“鱼哥要去哪儿呀?”
“去美国,我卖了那么多票出去,也给自己留了一张。”
“去美国呀!”
“怎么?你还想走?”
胡有才道:“他能不想走吗?在太原城混来混去,还不如个包子!”
鱼哥笑,又拿出两张票道:“压仓底儿的货,最后两张,要不要?”
“你还有票呀鱼哥?别给他了,他买不起,卖我吧。”
“你又没打算去美国,拿了票也是倒手赚钱,这两张我就是给包子兄弟的……你拿着,跟你女人一起走。”
包子苦笑道:“鱼哥,有才没说错,我还真是买不起。”
“我说让你买了吗?送你的!”
包子惊讶:“送我?”
“包子兄弟,鱼哥没见识,可我看得起你,你小子是真英雄!……票拿着,等你打完了鬼子,跟你女人一起去美国,去了就找我……到时候咱们兄弟一起闯出一片新天地来!……”
包子听得热血沸腾道:“鱼哥,谢谢!谢谢!……”
鱼哥把票塞给包子,又碰杯:“喝酒!……
胡有才看包子手里的票,眼红。
曼曼进入输液室,给一个受伤的日本宪兵输液。她一直低头操作,到要打针的时候,发现那人攥着的手打开,手心里几个字:“林小姐你好,我是壁虎。“
曼曼惊讶,她看周围最近的一个人离得也很远,才低声问:“怎么这么快就跟我联系?”
“特派员的命令。”
“你来见我干什么?刚刚一天,我什么情报都没打听到。”
“你见到浅仓了吗?”
“嗯,不过很难接触。”
“特派员说,你得抓紧观察她,要掌握她平时在哪里活动,她是不是自己配药?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药品是毕竟经过她才能发放的?”
“他要找什么药?”
“不知道,你按他的命令执行就可以了。”
“我不明白,你们不应该让我先潜伏好了,以后再使用吗?怎么突然这么急了?”
“情况可能有些变化,具体原因你要亲自问特派员?”
“我怎么问?”
“今天晚上他在外面等你,想办法出去见他。”
这时候有新的受伤士兵进来,两人停止对话。
曼曼给壁虎真的打针,紧张中扎的有些急了,壁虎吃痛,强忍住。
包子回到曾经租住的小区,小心的走上楼梯,一点点上楼。
这栋小楼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在他眼前浮现,包子又想起尤尤,难过。
到黄莺房间门口,包子敲门,黄莺很快开门,看看外面没人,放包子进去。
黄莺房间里,屋里一个五十岁左右秃顶的日本男人,一身便装,矜持的坐着。
黄莺介绍道:“这位是矢野先生,这位马已达马先生……矢野先生在宪兵队档案科工作……”
“请不要再多说下去了!我们双方只涉及交易,不需要交情。”
“矢野先生说的有道理,情报您拿到了是吗?”
“五十块银元,请先付钱。”
包子看看黄莺,黄莺问他:“钱够吗?”
包自强苦笑着拿出钱来:“凑了凑,总算是够了。”
矢野把钱拿过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郑重的交给包子。
包子惊喜,打开,里面是一张白纸,用日文写着“游乐场计划”几个字,包子再翻看,没别的了。
“只有一个名字?”
“是,这个计划保密级别很高,我的权限只可以看到名字……”
“那怎么行?我花了五十块,只买到一个名字有什么用?”
“据我了解,这个计划可能跟某种病症有关!”
“什么病症?”
“真正的计划里,会详细写明。”
“那这个真正的计划在哪儿呀?”
黄莺道:“自强,你先别急!……矢野先生,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看到计划原文吗?”
“有办法!三百块银元,我可以买通我们科长,他有权调阅这个档案。”
“三百块?那我已经花了这五十怎么算?”包子气恼道。
“只可以额外的三百块,才能看到原文!”
包子崩溃。
“马先生,如果想通,请通知黄小姐就可以了!……不用远送,再会。”说完,矢野起身离开,黄莺叹了口气,出门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