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讯真人送走杜怡芬,偌大的流狼山上只她一人,内心反而忐忑不安起来,总觉得杜怡芬不能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错过这难得良机,坏了自己的名声,遂骑了匹快马向江南追来,风雨兼程到了临安,恰逢天明众乞丐被驱赶出城,她在吊桥外拦住一乞丐问道:“你们如此这么多人是要去参加丐帮大会?”
那乞丐慌慌张张道:“哪里是参加丐帮大会,我们是被官兵端了老窝,驱赶出城。”腾讯真人又问道:“你们曲长老呢?怎么不见他替你们主持公道?”那乞丐慌不择言道:“他早先跑个虬了,哪里管我们,待会儿出了城,我看能不能投亲靠友,实在不行我出家当和尚去,好歹不再被四处恶意驱赶蔑视。”
腾讯真人还未问个明白,耳畔听得“嗖嗖嗖”数声,二、三片树叶如金钱镖急袭而来,她反手接住,回头却不见发暗器之人,她把厚树叶放在手中摩挲,揣测不出是何人所为,担心有人认出自己,忙用衣衫遮头,穿过众乞丐涌出的人流,匆匆进城去寻找杜怡芬下落。
“水光潋滟晴刚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宋朝大词人苏轼这首诗妇孺皆知,因此西湖又被称作“西子湖”。西湖近看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苏白两堤,桃柳夹岸,恍然间似走入人间仙境。
西湖的细雨、垂柳、一潭绿水都是千百年文人歌咏不尽的主题,丐帮人丛临安城中聚集在西湖畔南山,望着大批乞丐纷至沓来,男女游人纷纷掩鼻散去,酸臭落地秀才在亭中组织诗社吟诗,谁对不出罚湖水一杯,一轮摇头晃脑之后尚觉不尽兴,却都忍不住周围乞丐抠脚丫擤鼻涕,骚臭刺鼻的熏蒸,只得舍弃亭中兴致和眼前美景,口中怨叨着彼此惜比。乞丐成群结队聚在一起,懒散躺倒在地,期待施舍。七个舵主此刻已到了五个,他们分别是
丐帮雍州舵主 戚成陀
丐帮临安舵主 铁臂
丐帮汨罗舵主 易步川
丐帮洛阳舵主 休细江
丐帮益州舵主 令狐禽
另丐帮凉州舵主夏虎劳与幽州舵主梅良窟因路途遥远,要在明日才能到。
五个舵主眼见被总舵被临安官府查封,数万丐帮人被驱赶到城外,聚集在西湖外的南山,不禁心急如焚,五个舵主商量一顿禀于长老道:“今日已是七月十二,这丐帮大会的擂台只搭好一半,扎擂台的师傅听说官府查封丐帮,皆怕惹上是非,找理由推脱闪避而去,有的工钱都不要了,若在耽搁半日,怕是半夜赶工也来不及扎制,请长老拿个准主意。”
关副长老瞎着眼考虑寻思了半晌,无奈道:“看如此光景,即便搭成了,明日的丐帮大会未必能顺顺当当,官府若要找我的毛病,总会有他的手段,依我之计,就是赶快寻找曲长老来,既然我们都在西湖边,众丐帮弟子齐聚,不如先依旧举行丐帮大会,再细查总舵被封的缘由,眼前这台子不搭好,又如何唱得了戏?在丐帮弟子中找些心灵手巧或是有些经验的来做,不但要如期扎好,还要比以往都漂亮、结实,我虽然瞎眼看不见,但我能听,听听声就知道好不好。”
众舵主听罢齐齐答道:“我等也是这个主意,现在分成三波,一拨人寻找曲长老,另一拨人寻找材料,剩余一拨指挥扎制擂台。”于长老道:“不错,你们五个舵主空出的另两个舵主带人化妆到临安城中打听打听,走些门路,查查是什么人在背后告了我们的刁状,抑或是冤枉了我们。”五个舵主依言而行,等他们脚步声走远,于长老唤来数十个分舵下的堂主,一一嘱咐道:“阚副帮主到此时还不路面,怕是不知烂醉在哪家酒肆,你们去把他寻来,此事要秘密进行,不要传扬出去让其他帮派人看笑话。”
服侍照顾于长老的苗、欧阳两个堂主不解,问道:“长老,他已经很久不在丐帮,派人找他来作甚?”于长老道:“我眼睛看不见,他是个明眼人,算起来辈分仅次于曲长老,此次丐帮大会之后,我内心惶恐,丐帮接连遭难,我管理不善难辞其咎,若追究起责任,只能被迫引咎,你们要有他接任丐帮长老的心里准备。”两位堂主道:“若真是把他找来,岂不是引狼入室?这些年不曾见他为丐帮出力,反倒见他四处挥霍,丐帮被他名声拖累了,若他到时不到,反倒能追究他个名目,我丐帮最不缺的就是人。”于长老劝慰道:“你们俩不要这么急,话是这么说,什么事不能以偏概全,什么人不能一棍子打死,他确实身上有不少毛病,可也不是一无是处,不然也不会当上这副帮主,明日观之再说。”
两位堂主默不作声,于长老“嘶”一声吸口气又道:“我有所耳闻,外面闲言颇多,不可能不知,盛传有密谋之说。近日谣言突起,他若真与魔教殷贤乱派出的护法柴璐往来密切,抑或渗透进来,不知将来弄出什么新花招,若真的是如此,怕难以应付,柴璐与魔教尊者伊青廉历来一前一后,一明一暗,柴璐在临安,魔教尊者伊青廉就会染指其中,有所交代,说不准要前来捣乱,如此繁杂缭乱,看不透的局面,丐帮大会上谁又能顶起主心骨,维护我丐帮的稳定。”
等于长老说完,不足十岁的顽童在湖畔独自玩竹蜻蜓,与臭气熏天的乞丐混在一起,他浑然不觉的臭,在长老一侧听完数语,倒拎着竹蜻蜓眉头一挑道:“如此还大费什么周折,让他们瞪大眼睛挖空心思钻空子,折腾你们丐帮,不如趁早剪除的好!”西长老听完哼哼一乐,闭目答道:“这里面的盘根错节,繁杂的很,不是小孩过家家,哪能像剪花花草草,说剪除就能剪除。”不过心中又想,小童说的好,如今丐帮乱糟糟一片,快刀斩乱麻也不失为好办法,召开这个丐帮大会目的就是要纠正丐帮的弊端,除去祸害丐帮的恶患及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如今内忧外患,存在莫名未知的危险,真的能如愿吗?这背后到底又有什么人不断在搅浑水,等着坐收渔利,看起来我一言一行要极其慎重。
玩伴阿牛在西湖边从断桥一直找到岳庙,发现正在玩竹蜻蜓小孩,喊道:“小宝你与臭乞丐混在一起做甚么,当心拐了你去做乞丐,你娘喊你回家吃饭,还不快些!”小宝抬头见到阿牛笑道:“你来的好,乞丐里老老小小,各色人等皆有,你也来玩耍一会子吧。”
尤三从丐帮取出印信,一溜烟出了临安城,从客栈内借了匹快马,飞奔向东海而行,如约到了钱塘江边,果然在江岸泊靠条小船,一个蓑笠翁盘腿坐在舟中垂钓,尤三上前数步施礼道:“杏花翁?”老翁摘掉斗笠放在一旁,笑道:“你果然赶在午时之前到了,你可知我为何要你在午时之前赶来?”
尤三道:“前辈,我不知,还请前辈明示!”杏花翁道:“听闻你一路惩治奸恶,民心大快,老夫亦无有什么值钱的,特意送你一副内甲,这副串内甲穿在身,可避刀枪,最厉害之处是能吸收凶猛内力,另外我又用避毒液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可以说百毒不侵。”
尤三淡淡道:“多谢!”双手接过串内甲,贴身穿上。杏花翁又盘腿坐在船上,举杆垂钓,尤三在旁许久未走,似乎有话要说,杏花翁抖手吊起一尾鱼,边放饵料边道:“曲长老他死了?”尤三道:“是的!”杏花翁道:“上次我见他还是爽朗霎利,如今已不再人世,可叹时光仓促,仔细回想起音容宛在。”尤三单腿跪地道:“我对丐帮大会知之甚少,此番大会又是众目睽睽,怕出差错。虽说我以前是丐帮弟子,知道些丐帮规矩,如今势同骑虎,若露出破绽,个人粉身碎骨倒无所谓,只怕把丐帮推入万劫不复境地,既然前辈唤我来,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杏花翁道:“丐帮帮主这个位置不好座,江湖上多少正邪人士盯着,武功上受时间所限,恕老夫教不了你,我沿途翻看你除去恶人的尸体,降龙十八掌你已掌握八成,足以以假乱真,如今老夫最后可以帮你一把,你褪去上衣,裸露出左臂。”说话之时,午时已到,风雨突变一刹那旱地一声雷,一株百余年黄梅被落下的火球劈作两段,黄梅树干被高温火团迅速烤焦,断茬处流出琥珀色油脂,杏花翁手执狼毫,饱蘸笔墨,从船上跃起,以内力在尤三臂膀上画出一条栩栩如生青龙,以黄梅油脂涂抹,油脂渗透入皮肤,光亮洁净,所画青龙更加栩栩如生,涂擦不去。杏花翁对着自己的杰作欣赏一番,哈哈大笑,自觉甚为满意,等尤三穿起衣服,杏花翁道:“明日就是丐帮大会,你快些返回丐帮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