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送无常 第十九章：选石入行

金章玉石，这样的生意，很边缘。

刘异基为什么要来武京，说白点，是为了得到仙缘，和修界人士，建立联系。

那么，怎么和那帮眼高于顶的人物接触？自然，就是从产业上入手。

修士修行，需要法地侣财。其中，财之一字，排在最末，却也是最重要的。

修士修法学术，先要有法，才可以学法。所以法为第一。想要修行，得有福地，没有好的地方，天天被打扰，你修也是修不成的，是以地为二，修士修法，得要博学采长，要和人交流，不可闭门造车，所以侣者也很重要，但最重要的，一个特点，就是财之一字。要钱啊。不修不知道，修起来真要命，要钱。

那么，有多要钱呢？

金山不嫌多，只是当等闲，银海不觉大，勉强算尚可，只有石与玉，可以入眼帘，然则挑剔多，难堪可适用。这是说，金山，在修士看来，再多，也是不多。因为金者，可以炼化，炼成精金，重金，白金，这东西，顶多，也就是祭炼飞剑的材料之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银，可以提炼成秘银，质银，法银。多也是当成材料而已。不足为道。

对大多数修士来说，灵石，和美玉，才是硬通货。

但灵石，一般灵石矿，整条矿脉，都给那些大宗门的修士们霸占而据。

而美玉，可是更遇不可求。

所以一般的散修，没法子，只能在俗世里，讨这种东西。

这也是金章玉石生意，红火的原因，更是刘异基，步入此道的真意所在。

一些闲散的修士，会借助这些地方，来生财，寻找，搜罗，灵石之物。

最大的一家金章玉石店，叫聚宝斋。里面诸多宝物，传说，连神仙器物也有。

这所谓的神仙器物，八成，是指修道士的法器，宝器，或是灵器等。

刘异基猜测，该是宝器，或法器，灵器……那也太不可能了。

初晴扮成了一个小俊俏的哥儿，两人出门，直奔了聚宝斋。

这聚宝斋，是吕氏家族，代理，经营的产业，当朝国师吕素问，是这家店的最大股主。

所以，虽然是天子脚下，豪门如云，但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不良善的事情发生。一切按规矩来。刘异基来此，也是要了解一下，这个圈内的规矩。

二人进店，刘异基随意的道：“想要看看什么东西，现在就动手！”

这里，到处都是金银器物，首饰挂件，可以说是品品不凡。

此外，还有美玉章石，更是多有奇珍。林罗满布。

初晴看得眼都花了，都没细听刘异基的话，好一会才道：“什么动手？”

刘异基道：“就是你看中了什么，我可以把它买下来。”

初晴色变，道：“这里的东西，我虽喜欢，但钱，却是小姐的，我怎可用小姐的钱来买东西？你也不可以！哈，我此来果然是对了……”

刘异基摇摇头，拿指敲了初晴一下，道：“我们在这里，乃是生客，是硬客，一张生面孔，你指望可以在这里购什么好东西？这里都是成品店，是我们要来的吗？”

原来金章玉石生意是很难进入的，想要入行，哪那么容易。作为这里最大的聚宝斋，自然不会随便的向人张开它所有的面目。此际，刘异基和初晴，进入的，仅是聚宝斋的一层，也就是第一层铺子，在这里，你只能看到些许的金银首饰，章石玉雕而已。

这些东西，都是成品，没有实际的意义。

但想要升入二楼，就必要在这里，先混个脸熟。

刘异基找不少人问过了，打听过了，自然是知道一二。

所以才会有，在这里先花点钱的打算。

有了这番分说，初晴才算是明白，她喜孜孜的开始为小姐和冬晴，挑选一些首饰器物。

成品是昂贵的，来不得半点的讨巧，刘异基无可奈何下，支付了两万多两银子，这才得到了升入二楼的条件。到了二楼，就可以看出不凡来了。这里，才是真正的贵客所在。这里奉行，赌石。

在金章玉石店里，金银只等闲，这话是一点不假的。只看手艺而已。

那么，什么是真正的赚头呢？就是玉器，石器。黄金有价玉无价。一块好的玉器，可以价值千金。这，才是真正的大赚头。

如聚宝斋这样的地方，除了经营成品，还有一个源头，就是这些赌石。那要说了，聚宝斋如何从赌石里赚钱呢？首先，赌者未必可以赌中，赌不中，那钱就打了水漂儿。这样，聚宝斋和石主，又岂会不赚？那些石主，从玉产之地，石产之地，把大量的原石，拉运过来。

这么的，省了很多麻烦。

怎么说？

如果是价值连城的玉器，一定会有很多人，路上打劫啥的。

但若运的都是石头，好与不好，根本不知道，那些劫匪，也就会失了兴趣。

毕竟，这东西，好与不好，在两口之间，万一付出了血泪，收获的却仅仅只是石头，谁个甘心？再说石多料重，又是巨大，匪者拿了这石头，跑都不能跑快，更降低了风险。

石料等物，到了各金章玉石斋店里，由双方共摊这个风险。由客人自己来赌石。

你赌对了，客人自然也是要制成什么东西的。这样，生意还是会落到斋店里。而石者本身，就会是一笔钱。自然，这个赚头，大家谁也不吃亏。真正吃亏的，是那些赌石者。可这也不好说，出来赌，就要认命，你也可以不赌的么。上得楼来，可以看到，众客分野。

一部分，在那里把挑定了的石料，拿去切割，然后现场就喊价，多有老板，巨富，扯著嗓门叫价。还有一批，则是精挑细选，在一块块原料石里，进行选择。

搬走的石头，又会很快，被移入进来的新石，填布空间。

刘异基知道，这个聚宝斋，其实就是给国师吕素问搜罗修炼所用灵石的。

他细看一会儿，正好，一个白衣俊秀的少年郎君向这里步来，便招了手。

那少年郎君过来，两厢行过礼，刘异基道：“不才有礼，有些事，想要询问一二！”

“无妨！”那少年郎君大度的说笑道：“能花两万两银子，按规矩上楼来，足可证明阁下身价，有贵客上门，敝号自然是要细心招待的。”

原来，这个少年郎君，就是聚宝斋的人。刘异基不敢把他当小二人物看待。能在二楼的人，岂是小可，怕还是一位可以说话做主的。当下就道：“哦，我是说，这里购的石，是不是一定要在这里切割，还有，不知这里的石主，何在？其实在下是新入场的，也想经营这章石生意，还请多多指教一二。”

所谓石主，就是原石的主人，他们进货，大多是放在大型的商铺里出售赌东。

新入场的，想要采购原石，在某方面，就必不可免的，要和这些石主打交道。

那少年郎君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想要入场的，嗯，不知客人是自己当东主，还是替人打工的？”

刘异基道：“替人忙碌而已！”

少年郎君没有丝毫鄙视的说道：“原来如此，看来，鄙上，想必是很信任客人的眼光了？那，就挑挑看，这里的石料，今次，许可你带回去，自行切割。”

也就是说，给你一个大便宜。

刘异基连声道：“不敢，不敢……”

他还是在这里面，选了几块石料。

这种时候，被人要求选采石料，其实是对方的一个试探。怎么回事？一者，看你选购何种样石，最容易出灵石，美玉的，自然价格高昂。一块原石，乖乖，便是上万两白银，也是在那地方。而便宜的，却仅要几百两，足可。你若钱多，几万两银子，甚至十数万两银子，就会这般样的，打了水漂，再大再多的家产，也是经不住这样消耗的。

而你若是资财少，自然，可以选那些冒似出石低，少的石料。

这样的石料，都是经过店中鉴定师掌过眼的，往往大店进货，得到石料，鉴定师们就先一步进行鉴定，把可以肯定的，感觉可以出石的石头，挑出来，再把余下的放出来由外人选择。所以店铺里的石料，想要赌中，运气再好，也最多半开，运气差的，十之一二。

赌中了固然是好，赌输了，花的钱，可就全没了。

这真是一刀切下，地狱天堂。到底，是地狱，还是天堂，就看一刀下去的结果了。

刘异基在这方面，没有玩心眼子，直接选了数块石头，都是价格便宜得要死的那种。

一块石料，正常，也就是几百两银子，是最低廉的廉价石。

少年郎君的脸上，略微有了些许的失望。他看出来了，对方，八成是银钱不足。

因为银钱不足，所以刘异基才没有选择那些看上去出石机率大的石块。

这些许小石，都不是太大，最大的一颗，只拳头多大小，其余也相差不离。

缴了钱，刘异基没有切割，收了起来。

少年郎君已经摸清了些底，就指向一人道：“客人，你看那里，现在，原石产地，这生意，自然是被薛家垄断的。我们的原石，也是走薛家的门路。要不，我给引见一下？”

刘异基看了，大吃一惊，这真是冤家路窄，原来那是薛家的薛孝果。

薛家就是银多如雪的薛家。虽然薛家今时不同往日，再没有过去的气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原石的生意，还牢牢捏在薛家的手上。居然还是垄断的。刘异基入主金章玉石生意，图谋的，就是这玉石生意，而非是什么金银之物。若此行业被薛氏掌握，自己却恶了薛氏一家……这……

少年郎君道：“客人，可要我和你联系一下薛大公子？”

刘异基脑子里飞转，迅速想起来了。

原来这薛家，现在最麻烦的是什么？是家里，薛老爷，已经死了。

薛家老爷死后，留下了一个夫人，也就是薛氏夫人，还有薛氏夫人生下的两子一女。

这两子，是大公子薛孝果，三公子薛孝颗。一女，是冰心如蕙的薛孝丽。

薛孝果虽是薛家长子，但……此子问题多多，别看他是薛家名正言顺的接班人，只怕在家里的地位……却未必是由他说了算。嗯！当该是如此。

一念之下，刘异基回笑道：“且不必急了，我已经购得心爱的石头，回去想好好切割，至于这薛家……太大了，不必一时之见。有机会，某自当上门拜访一二，嗯，这次的事情，多有劳公子了，在下且先告退。”刘异基说完，一拉初晴，两人就走。

这两人走后，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少年郎君身后，道：“怎么样？”

少年郎君回身道：“爹爹，此人殊不简单！”

“哦？”这少年郎君的父亲道：“怎么个，不简单法儿呀？”

少年郎君道：“此人选石，虽是小也，但他却很笃定可以开石取宝一样。而且，还要回去开石，我猜，他若非有过人的眼力，可以发现一些我们的漏，就是他本领过人。”

中年男子道：“不可能，我们的鉴定师父里，还有修真的修道者，他们都看不出来，不好确定，此子又有何能力？”

少年郎君道：“那就是他只为探路而来，日后，必要巴结上薛家。说不得，还会跟薛家一并出发。不过，他当场，又拒绝了和薛孝颗接触的机会……这实是太怪了。”

知道的人都知道，薛孝果是薛家大少爷，把握薛家采购原石的权利。刘异基如是个真心购石来求援，就不会连面都不见，连个脸熟都认不出来。

中年男子道：“那，你觉得，他可会与我们为敌？”

少年郎君道：“八成不会。就算如此，且也不必管他，家祖现在应皇帝之请，祭炼神剑，我们还是回去，找到足够的灵石，供给家祖，祭炼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