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浑浑噩噩的鄢鱼终于从惊恐中回神,他摸了摸嘴, 血渍犹在, 血泊中的晏怀安宛若熟睡一般,心口的大洞已奇迹般地自动愈合。
他忍不住歪在一边干呕, 难受到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肝吐出来。
生吞一颗心脏,已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趁自己还没崩溃之前,鄢鱼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个世界,远离这个可怕的男人。
他哆哆嗦嗦检查鲛珠的数量,足量后, 和早就收集好的鲛绡提交到系统里,只见任务进度条迅速跑满, 返回的通道开始解锁。
存在十分钟的缓冲时间, 鄢鱼紧紧盯住晏怀安,满脸畏惧——天赐九命, 他生怕对方在他离开之前醒来,又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阻碍他的回归。
最后一分钟,晏怀安的手指动了动,这叫鄢鱼的一颗心提了起来。
进入十秒倒计时, 鄢鱼看见男人刷地一下睁开眼,目光似鞭子一般直直抽向他。
直到此时,鄢鱼才发现公司的技术人员实在无聊到蛋疼。十秒结束,他的身子从鱼尾末梢开始, 一寸寸化为透明又细小的泡沫,仿佛是在向童话理的美人鱼致敬。
“鱼儿——”晏怀安面色大变,怒吼一声,扑向鄢鱼,而在那一刹,鲛人全身都已泡沫化,被他一扑,噗的一声四散开去,眨眼间被风吹得干干净净,任凭他抓寻挽留,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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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现实世界,鄢鱼本想立即向公司提出辞呈,远离是非之地,可他一闭眼就能想到自己在任务中遭受的惊吓和伤害,无论如何都不能咽下那口怨气。
公司没有给他任何解释,采购任务完成后,准了他一个月的休假。
鄢鱼自知在公司他什么也打听不到,便专门蹲点去堵老金。
神出鬼没的老金,有心躲他,可架不住他有意守株待兔,日夜在老金的寓所周围转悠,像个不良分子,约莫大半月,一天深夜,他终于抓住了偷偷摸摸潜回家的老金。
一肚子火气的鄢鱼,把老金揪到他的车里,二话不说,锁死了车门车窗,然后睁着一双布满红血丝,因人瘦了而越发显得大的眸子,直勾勾地盯住人,鬼气森森道:“老金,我自认与你无冤无仇,何必帮着别人作践我?”
老金胆小如鼠,先是被鄢鱼那副鬼模样吓了好大一跳,接着听他指责的话,眼露犹豫、挣扎、讨好,苦笑着央求道:“哎呀,话不能这么说——”
一把匕首猛地扎在老金的裤裆之间深深没入坐垫。
“再给我耍滑头,我就不保证你还能堂堂正正当个男人!”鄢鱼冷笑道。
老金额头上沁出汗,目光在匕首和神色不好的鄢鱼一个来回,忽然脸色一肃,挺了挺腰,清清嗓子认真道:“讲真话,并非我有心针对你,而是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是你自己心甘情愿接受试炼……”
“试炼?”鄢鱼抓住关键,把匕首收回,“话说明白!”
老金做出一番思索的姿态,好似不知从何处说起,半晌他叹口气道:“鄢鱼,你有一部分记忆被限制了,一切答案都在其中。”
鄢鱼眸光沉沉,示意对方继续。
老金摸了摸脸,遣词造句一番才小心道:“你最好去见一见大老板他老人家,主动提出试炼结束,然后让他把你的记忆恢复。”
“我的记忆为什么会被限制?”鄢鱼仍旧很淡定。
老金干笑了几声,咽了口唾沫才谨慎道:“说起来,我也不清楚始末,大概是你的桃花惹的货,你魅力太大,有三个人爱上了你,恰恰他们是三兄弟,为了你,斗得乌烟瘴气,你死我活……”
这番话没让鄢鱼脸色缓下来,反而让他冷笑连连。
“我是什么性子,我自己心里有数。就算我桃花泛滥,有三个男人爱上我。我的心意要么不给任何人,要么专属一个人,绝不会出现脚踏三只船。既然我心有所属,其他人再争夺便没多少意思,怎么会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老金很吃力地解释:“他们三兄弟不能以常人来忖度,你要当他们是一群脑子有病的——蛇精病。”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