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波澜平息,实则暗流汹涌。
凡尘与他苦心经营的人头塔被周鼎一剑削了个干净...
而京城内大小寺庙也大都存在这样的情况,若说天子视而不见恐难以服众。
天下弘佛的闹剧也就此落幕,百姓们的生活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
恼人的佛音也就此荡然无存,最为重要的是面铺掌柜又开始卖荤面了!
这是最让丁长生感到欣喜的一点,毕竟若真是天天吃素自己那挑剔的五脏庙可受不了。
“此事已了,本世子就不多留了...”
徐仲山将一个随身玉佩交给丁长生后,便同身旁阴郁老奴悄然离开京城。
丁长生看着手中玉佩,
“倒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丁长生能敏锐的感觉到,这一次徐仲山同自己间已是没有了先前的隔阂。
虽说谈不上交心,但也总好过将他视作棋子。
这枚玉佩乃是其约定信物,想来日后也能派上大用。
如此也不枉自己一番费心谋划,化被动为主动。
生活回归平静,凡尘那个记仇的牛皮糖也是被周鼎处理掉,没了如影随形的威胁丁长生也是稍稍松了口气。
但命格孤煞,阴气相随的他又如何能摆脱自己的命运。
周鼎和武三思在谢绝了天子令其在京城小住几日的请求后,两人并肩走在街上。
“那皇帝老儿的嘴脸未免也变的太快了...”
“将一切罪过都推在那妖僧的身上,我就不信他看不见那些人头被填入万佛塔...”
“什么居江湖之远,都是屁话!”
武三思这番话若是被他人听到,一定会吓的屁滚尿流。
敢如此说当今圣上,怕不是想被株连九族。
“师兄,我们现在去哪,不着急回龙虎山,我听说江南景色好不如我们去那看看...”
“不,京城里还有一个地方没去...”
出了皇宫周鼎早有盘算,他要去见见那个通晓天罡五雷法的人。
而此刻...
“掌柜,老规矩,荤面一碗,多放葱花...”
“得勒...”
丁长生坐在熟悉的面铺前,正吃着许久未尝过的荤面。
今天面铺掌柜心情好,连那薄如蝉翼肉片都以往要多。
他一口一口吃的是有滋有味,厚重的肉汤也是悄然驱散体内阴寒。
只是瞬间,其双耳微动。.
一个沉稳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的走来...
一人一剑,潇洒自在。
路过百姓尽皆指指点点,因为其正是那大名鼎鼎的龙虎山修道者,也是戳穿妖僧把戏救百姓于水火的英雄...
其一举一动,皆引人注目。
只见其径直朝那间闹鬼邪门的扎纸铺走去,不远处吃面的丁长生不动声色。
既然都被堵到了家门口,一味的躲藏反倒失了先机。
“师兄,你来这里作甚,看着铺子阴沉沉的,大白天点个白色灯笼,真不吉利...”
“原本做的就是死人生意,讨哪门子吉利...”
武三思两手一摊,
“这下好了,铺子没人白跑一趟...”
“没人也好,反这这铺子的风水被人动过,若是贸然推门恐惹他人不愿...”
周鼎说罢,转身朝不远处的面铺走去。
“掌柜,麻烦,两碗素面...”
“凭什么两碗素面,我要和他一样的荤面,而且要两碗...”
面铺掌柜心明眼亮,就算他没见过周鼎真容可也认得其背后所背古朴长剑。
闻言的他顾不上多言,一个劲的把头点的和小鸡吃米一样勤快。
城北面铺素来冷清,食客不过三两人罢了。
先前武三思所指之人正是一心埋头吃面的丁长生,而此刻其正好背对周武二人。
没想到不等他开口,周鼎却是悄言道。
“五雷正法,你从何处得来...”
吸溜,吸溜...
谁料丁长生压根就不搭腔,一心扑在面条上。
“师兄,你在和谁说话...”
武三思此刻捧着面碗,一脸不解的看着周鼎。
而后者端坐在那里,没有理会武三思。
“阁下一直忍着不说也无妨,我总会查出来的...”
吸溜...
一口气喝光碗内余汤,丁长生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旋即丢下几枚铜板,大摇大摆的离开。
周鼎并没有阻拦,只是目送其离开。
丁长生早就料到周鼎手里没有证据,且不说诺大京城藏龙卧虎无论怎样怀疑也难怀疑到他的头上,再者说自己五雷正法不过参悟了个皮毛。
离略有小成还颇为遥远,自己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保持沉默让周鼎心中疑窦丛生,这才是脱身良策。
不说话,装高手!
“没什么,吃面...”
周鼎先前怀疑丁长生不过是直觉罢了,毕竟那道雷光的速度实在太快且又是在出其不意的死角。
而且丁长生递出雷光的瞬间,便头也不回的隐匿身形收敛气息。
如此一来,周鼎心中还真有几分打鼓。
“莫不是我真看走了眼...”
只不过,周鼎依旧还是对这扎纸铺多了几分留意。
当日,他便与武三思返回龙虎山复命,至于有人会五雷正法的事权且交由其他人去烦恼。
丁长生一直暗中注视周鼎和武三思彻底出了京城才稍稍放下心来...
“看来下次用五雷正法前,还得先找好一套圆满说辞...”
“龙虎山的修道者,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心中盘算,暗自思量。
可只要你一天身在京城,波澜便永远不会停歇。
佛家闹剧刚刚止息,京城内却又有婴孩丢失之祸悄然而来。
且说诺大京城之中丢一两个孩子可谓无足轻重,但奈何这一次一丢便是十个。
皆是刚刚脱离娘胎,尚且不足月的婴孩。
民众尚未教化,自然对此等祸事闻风丧胆避之不及。
但奈何,有些事,不是你想避就能避的开...
夜深,门板被人轻轻叩响。
丁长生也从参悟五雷正法的玄妙中缓缓脱离,敲门声却依旧没有一丁点停止的意思。
他卸下门板,清冷的街道上看不见一个人影。
丁长生双耳微动也听不见任何远离的脚步声...
“难道是我听错了...”
可刚要上好门板的他借着清冷的月光,这才发现。
其上竟赫然出现了一只血手印,而看着手印的大小恐怕也只有婴孩才能配得上。
就在其思索的空挡...
突然,腥风扑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