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冷纪 第一卷 长安水边多丽人 来者全拒

贺拔岳遇刺的消息传到了洛阳。孝武帝听说了，很是伤心，本来指望借他的力量来对付高欢的，这一死，失望透顶。接下来该考虑怎么办？孝武帝迅速着急了一众大臣，为了避免让高欢知道此事，特地召集了斛斯椿、纪明等人，斛斯椿是自己的亲信，而纪明则是挖掘的新人。

斛斯椿率先说到：“陛下，高欢手握重兵，若要与其正面对抗，陛下须有自己的兵马才行，今贺拔岳已死，正好借此机会将其麾下人马召回洛阳，为陛下所用。”

纪明：“侍中大人所言甚是，高欢权倾朝野，若他先于陛下将贺拔岳部将收编，则势必如虎添翼，他日若要对抗高欢必定难于登天。”

孝武帝：“此事事不宜迟，二位爱卿与朕同心，可有可信之人托付前往了？”

纪明：“微臣不才，愿前往。不过陛下可着皇亲国戚一同前往，方显皇恩浩荡。”

孝武帝思考了一会：“那朕就让元毗与你前去。”

“皇上英明”，斛斯椿和纪明齐声喊道。诏书很快拟好，次日元毗便和纪明前往长安宣诏。

高欢也知道了贺拔岳遇刺的消息，很是得意，连忙召集侯景等人来商讨对策。

“目前皇帝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贺拔岳这一死，大人此时应尽快将贺拔岳麾下兵马收入囊中，丞相此后再无对手。”侯景分析道。

高欢不以为然：“目前贺拔岳已死，再无威胁，你们不必多言，容我考虑考虑，再做定夺。”

侯景等人只好先行退下。然而几日过后，仍不见高欢召见，侯景等人连忙见面商讨再催促高欢。

高欢很不高兴，“我说了，考虑考虑。”

侯景急了：“丞相，据说皇帝已派人去长安了，而且贺拔胜和贺拔岳一母兄弟，此时若贺拔岳挥兵长安，岂不是让他得了便宜，假以时日必定又是一个贺拔岳啊。”

王伟也说到：“将军所言甚是，丞相不可养虎为患啊”。

听到贺拔胜，高欢顿时皱了皱眉头。“侯景，王伟你二人这就赶往长安，具体怎么操作自己把握”。

二人欣喜，得令后带了些人马便赶往长安。

李虎快马加鞭也赶到了荆州，哭诉了贺拔岳遇刺的消息，邀请贺拔胜担任西北行台大都督一职。

贺拔胜：“李将军，自皇帝任命我荆州刺史以来，一干将领先后夺得南梁多地，此时战事吃紧，若要舍弃怕又要被南梁抢回去啊。”

李虎：“难道将军不打算为令兄报仇了吗？”

贺拔胜也犯了难：“这样吧，我保举一人陪李将军一道回长安，独孤如愿。此人既是我的亲信，而且文武全才，他也是武川人氏，前去必定能够服众。”

李虎算明白了，贺拔胜是舍不得这荆州之地，可独孤如愿即使去了，还不如宇文泰有威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这样了。

孝武帝的部队先到达，宣读了诏书，抚慰贺拔岳将军，痛斥候莫陈悦罪行，命宇文泰带部将回洛阳布防，同时责令候莫陈悦回洛阳听候发落。

宇文泰埋头听着，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一面回复使者谢主隆恩，一边让元毗带信回复给皇帝麾下将士故土难离此去洛阳必定妻离子散，军心涣散，待我劝导众人后必定立即率军前往洛阳。怕使者不信，宇文泰又着人召集众人向天起誓，誓死效忠皇帝。使者无奈留下诏书便回了洛阳，临走时，纪明注视了宇文泰很久。

对付了皇帝的使者，宇文泰来找秦沐阳。听完宇文泰今日的情况，秦沐阳道：“孝武帝派人来了，那高欢势必也要来人，这两路都督尽可以搪塞，但是李虎去邀请的贺拔胜乃贺拔岳之弟，军中威信自不用多言，这才是难对付。”

宇文泰说了自己的想法：“诏书说让候莫陈悦回洛阳听候发落，先生觉得此处是否可有深意。”

秦沐阳笑了笑：“候莫陈悦定不会去洛阳，都督只要处理好了贺拔胜，便可以此为借口出兵攻打候莫陈悦。一来候莫陈悦抗旨，二来可为贺拔岳报仇，若此战胜了，都督威信自不在话下。”

宇文泰：“先生所言甚是，他日攻打候莫陈悦还望先生出山。”

秦沐阳到没有想到这，自己本不想参与这血雨腥风的战争，况且打仗谁知道哪天会死，况且于丽即将分娩，虽然后世自己尚未当过爹，可眼目前自己还不想去啊。

宇文泰看着发呆的秦沐阳：“先生是有不便？”

秦沐阳就实话实说：“于丽将要分娩，此时我恐怕不便前去，还请都督谅解啊。”

“原来如此”，宇文泰有点失望。

“谢都督厚爱，他日定辅助都督分庭抗礼”，秦沐阳还是说了长远的计划。

“分庭抗礼？什么意思？”宇文泰有点没有听懂。

秦沐阳笑到：“高欢迟早还是要对付了，都督也说过，彼可取而代之，难道不是嘛，到那时我定会辅助都督。”

“希望不要太久”，宇文泰看着窗外被秋风吹得落下的树叶。

“平定候莫陈悦之后，将军即可坐稳西北行台大都督的位子，接下来高欢必定视你为眼中钉，迟早与其一战，在下定当竭尽全力。”秦沐阳也看着那些树叶。

侯景和王伟五日后才到了长安，代表丞相对宇文泰进行了慰问。宇文泰向其表述了皇帝的诏书内容，并将当日情形进行了复述。

听闻皇帝已宣诏，二人不便多言，只好回去复命。回晋阳的路上，王伟对侯景说：宇文泰这个人很狡猾，虽说发誓效忠皇帝，但却以士兵不愿离开故土为借口，不去洛阳，看来他野心不小啊，咱们应该告诉丞相趁早除了他。侯景也同意这样。

然而高欢却根本听不进去，当初高欢一心想将宇文泰收入账下是因为他是贺拔岳的左膀右臂，可如今贺拔岳已死，宇文泰如此年轻，难当大任成不了气候。

王伟不免遗憾，对着侯景说到：“此人将来必定是一大威胁，丞相不听旁人意见，将军以后还是要从长计议啊。”

侯景不解到：“先生何意？”

王伟：“自古有云，兼听则明。丞相一意孤行势必将来为其所累。”

侯景也觉得高欢是一意孤行了，但还是说到：“贺拔岳已死，目前确实没有什么大威胁，既然宇文泰要占据关中，贺拔胜坐镇荆州，将来二虎势力均衡，都不可能超越丞相也不用担心了。我只怕贺拔岳部将被皇帝或贺拔胜所用，那倒是直接威胁。”

王伟想想也是，不过要是告诉侯景后来宇文泰能和高欢抗衡的话，他估计就不这样想了。

此时的王伟也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失踪的三个年轻人到哪里去了，去花龙洞寻找他们没有见踪迹，自己却穿越到了这南北朝期间，那下落不明的三人的照片是见过，可印象都不深，假如他们穿越了，恐怕一时半会也不一定认的出来。不过好在自己好歹是大学生村官，知识量是够了，可行军打仗的年代，一直当谋士能行吗？历史年代表倒是知道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传。看来将来杨坚的大隋朝才是最终归属，也不知是哪一年的事情了。

话说李虎和独孤如愿到了长安的时候，前两路使者已经走了多日。

听闻皇帝和丞相的态度，独孤如愿还是有点遗憾，看来是承认了宇文泰的大都督了。本以为自己可以不寄人篱下了，哎，事与愿违啊。宇文泰听说独孤如愿来了，不是贺拔胜，非常高兴，一来两人是武川老乡，二来贺拔胜这个最大威胁没直接来。当即设宴杯莫停招待独孤如愿。

入秋以后，长安城冷的早，杯莫停的生意也淡了些。宇文泰招呼秦沐阳选了好包间，邀请武川的同乡一起参加，赵贵等人纷纷到场。秦沐阳则派于倩亲自招呼。此时的于倩已丰腴些，婀娜多姿，加之经营酒楼多时，甚是可人。

进了包间，主位是宇文泰，左手是独孤如愿，右手是赵贵诸人。看到独孤如愿的那一瞬间，于倩惊呆了，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独孤如愿也是多看了于倩一眼，但很快又转回和宇文泰喝着酒。众人喝的酩酊大醉，宇文泰抽空跑来找秦沐阳。

“贺拔胜本人虽没有来，但独孤如愿是其亲信，此人能文能武，留着军中势必是会威胁到都督。”秦沐阳一针见血的说到。

“先生可有高计”，宇文泰问道。

“皇帝诏书要都督率军前往洛阳，一直拖着也不是事，既然皇帝、高欢都应付了，贺拔胜没有亲自来，派了独孤如愿来，何不将计就计。让独孤如愿率领其部下另选派都督军中不是关中的士兵一同前往，算是信守诺言，复诏。”秦沐阳不想独孤如愿留在长安，其实也是因为此人太帅了，刚才那一幕他也看到了，虽说一时半会自己还不能娶这个小姨子，但也不能被独孤如愿拐跑了啊。

“此计甚妙”，宇文泰很是高兴，回去便命人安排此事。

次日，宇文泰便和独孤如愿说了这事情。独孤如愿本不想去，其实在荆州就寄人篱下，长年奔波在外，难得遇到如此多的老乡，很是想留下来的，便说考虑考虑。

独孤如愿回到驿馆，冷孝宽听说了宇文泰的安排，心中也是一阵嘀咕，这宇文泰很有手腕啊。

“荆州寄人篱下，来到长安却也无法立足，洛阳是都城但形势复杂，且高欢和皇帝矛盾已久，恐也不是长久之计，要不然回荆州吧，”独孤如愿有点不情愿。

“将军不可，荆州乃是非之地，与南梁多有干戈。洛阳乃皇帝都城，皇帝与高欢现在水火不容，但却一直不动高欢，为何？因为高欢虽在晋阳，但朝中大臣多为其鹰犬。洛阳易守难攻，皇帝掌握的兵力有限不能对抗高欢重兵，将军此去洛阳，皇帝必委以重任，此时正好是壮大将军实力的时候，若没有自己的兵马，将来势必还是会寄人篱下被人推来推去，我觉得可以去。”冷孝宽提出不同意见。

独孤如愿静静的听着，觉得只有如此了。

商讨完后，冷孝宽抽空去了趟杯莫停。秦沐阳领他到了内室密谈。

“让独孤如愿去洛阳是你的意思？”冷孝宽直接问道。

“是啊，留着他在关中也对宇文泰没有好处啊，”秦沐阳也不拐弯抹角。

“那我就又要跟着去洛阳了，一旦宇文泰平定了候莫陈悦，高欢必定重视他了，北魏分裂就在眼前了。上次荆州打完，孝武帝本让贺拔胜等诸将回洛阳，不想南梁派了大将柳明礼来，双方你来我往陷入僵局，李虎不来的话，我还在战场上，这下好了可以休息一阵子了。”冷孝宽看着这内室的布置。

“对了，你把媳妇安顿哪里了？上次没有听你细说”秦沐阳突然问起。

“这次回了长安，我特意把他们都接回来了，留在这里。你的鬼主意让我又要去洛阳。”冷孝宽有点情绪。

“呵呵，这不也是为了宇文泰嘛，”秦沐阳笑了笑，“回头在洛阳在找一个媳妇嘛。”

“免了吧，我忘了告诉你了，后来史书上说的独孤信有七个女儿，其中三个女儿后来都是皇后，要娶也娶他的女儿沾沾光嘛。”

“三个女儿都是皇后，我晕，这岳父够牛的。”秦沐阳吐了吐舌头。

“好了，说正事，此番我去洛阳，会派人把家属接到长安，你帮我寻个宅子安顿下，这里是预付的钱，若是不够你先垫付，等我回了长安在给你。”冷孝宽放下一个钱袋子。

“没问题，我已经寻了一间宅子，在西街，离我的东街也不是太远，不过到杯莫停到是方便，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明日我去看看，那价钱如何？”冷孝宽倒是很高兴。

“我都已经买下了，就收你这袋子钱吧。”秦沐阳估摸这里面有白银二百两，差不多够了。

“你还是点点吧，市价多少？”冷孝宽提醒他道。

“黄金二百两？”秦沐阳吃惊到。

“这里不仅仅是买宅子的，还有其他用处。”冷孝宽到他耳朵边说道。

“好吧，我尽力。”秦沐阳一脸茫然。

三日后，冷孝宽和秦沐阳的私事弄完了，便和独孤如愿奉旨去了洛阳。孝武帝果然很高兴，任命了二人，并将洛阳城防卫工作交给了独孤如愿。